她是一个犹如落雪般的女子,纯净柔和,明眸皓齿,笑靥春风,招人喜欢。
他虽然优秀,但与她的追求者相比,还是暗淡了许多,他不够浪漫,从来没有感受过正常家庭关爱的他真的不知道如何用行动去喜欢一个人,他或许少如一句喜欢你都说不出口,不是吝于言辞,不违心的说,他自卑了。
不求相守成结发,但求相依为挚友,如此已为幸吧。
他生长在农村,内心质朴,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一生只为一人,他动心了,却葬情了,喜欢她,却不会告诉她,像一个斗士守护着这个秘密。
虽然,夜深人静的夜里还会时时想起她,梦入梦醒还会在另外一个世界和她在一起,但,他告诉自己,这是个过程,遗忘的过程。
还会和她见面,还会帮她做许多事情,但男孩比以前少了一些话,多了些冷漠,女孩像感觉不到一般待他如旧,真的很难受,男孩想,如果女孩能找一个男朋友,他就不再喜欢她了,而且还会祝福她。
有一种痛苦就像你隔着望远镜爱上了一颗星辰,可望不可即。
高一很快就结束了,高二,高三,他们没有在一个班,女孩虽然有追求者,但只要有人靠近她时,她总会很礼貌地拒绝,是啊,那么优秀的男孩都让她拒绝了,他算得了什么?喜欢她,或许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吧。
他一头扎在了知识的海洋,忘我的努力着,本省大学在全国都是闻名的,也是他很久以来的梦想,他一定要考上的。还有,他的生命背负了太多,他没有理由心含杂念。
很少在校园里见到她了,很多心绪也就渐渐淡了。
高三高考考前的三个月,她突然找到他,问他要考哪所大学,她告诉了他,她听完就走了。
后来他偶然的听说,她在自己班里考了第五名,他心里高兴,因为高一,她在班里只有十五名,看来,她会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高考结束了。
他再次见到她,话最后的告别,当他愁绪郁结的在她身旁,她却俏皮的告诉他,他们要去同一所大学。
不是的,他心里想,他依然记得,她曾经对他说是要报考南方的大学,怎么会是本省?
大学了,许多人都恋爱了,他也有了自己的追求者,对此,他不答应也不拒绝,他在等,等她恋爱了,他才能告别过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他不敢去校园里溜达,害怕会碰见她,害怕看见他身旁站着一位优雅的男子,所以,他染上了深度宅,天天在宿舍上网玩游戏。
可是,等得太久了就有点过分了,大二了,身边的朋友都有了女朋友,只有他被戏称万年单身狗。
酒吧聚会,有人问他是不是眼光远要求高啊,他笑着摇头。
不是眼光远,只是没有合适的;不是要求高,只是没有动心的。
酒过三巡,听着身边朋友聊着女朋友的话题,他想起了她。
不是不想追她,只是他们不再是当初那样的关系了,不再是当初那样的距离,她成了校花,受人追捧,而他,凡夫俗子。
唯有仰望——
酒能消愁,他不爱喝酒,但氛围感染,心里也难受,所以,放任自己放纵一次又如何呢,他拿起酒瓶,大口着喝着,直到,真的醉了。
你知道,自己醉了之后会干些什么说些什么吗?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话,那些压抑的情绪还能守住吗?酒后乱言还是酒后吐真言呢?
不知道,但是他,真的醉了,真的放纵了,真的失去了理智。
那些辛酸爱恋的碎碎念,多少个想念的夜,从他微醺的口中吐露着。
张吃惊于这段故事,打电话,才知道婉雪她们也在酒吧聚会,巧的是,就在隔墙的包间里。
婉雪和朋友杨不一会儿就来了,来聆听一个斗士亲口讲述他守护了许久的秘密。
你知道吗?婉雪,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可是……
她都听到了,每个字,每句话,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你为什么高一时要帮我找男朋友呢?你为什么还要丢弃我冷落我?你看到我拿到情书转身后的眼泪吗?你为什么总是沉默?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报考本省大学呢?如今在大学里,你为什么还可以躲着我?我总觉得,你讨厌我。很讨厌的那种。
她留下了眼泪,搂着他。
你知道吗?林,我也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怕你讨厌我,怕表白了,你会拒绝,我们朋友都做不成。
青涩年华,都不够勇敢吧。
二日中午,他在头昏脑涨中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张絮絮叨叨的说你不能喝偏要喝,这下喝出事来了,差点把胃喝穿了。
他知道朋友担心他,笑了,只是下一刻,笑容却凝滞了,因为她走进了病房,带着饭盒。
张看着,笑呵呵的对他竖大拇指,只说牛。
他牛吗?听不懂张说什么,想问,张却走了出去。
喝那么多酒干什么?想死啊。她抱怨。
就这一次,以后不了。他说,却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他在医院,而且会来看他,没有理由啊。
你知道吗?我有男朋友了,你高兴吧?女孩突然微笑着问,神情幸福洋溢。
是吗?终于要结束了啊。他心想。恩,为你高兴,祝你幸福。他艰难扯出一个笑容给她。
你居然还祝福我,还为我高兴?女孩质问他,看样子不高兴了。
他听不懂,这样说难道不对吗?看着男孩满脸疑惑,女孩说,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吗?
男孩摇头,女孩在这时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在他耳边温柔的轻声呢喃,这回,你知道了吧?
……………………
从此,校园里多了一对倩丽的身影,郎才女貌,走到哪都是一道风景,让人羡慕。
婚礼,初夜。
他问她,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她依偎在他怀里,含情脉脉,刚上高一啊?怎么了?
真的是高一吗?他心里想?或许吧,她第一次见他,确实是高一,然而他呢?
我们未来的孩子叫含笑好不好?他突然这样问。
太唐突,她面色羞红,只点头。一会儿,她问,问什么叫含笑啊?
他搂着她,不说话,脑海中浮现了一座含笑山林,石上男孩,树下女孩,那时的他们,都只是为了去看一看心中所爱的含笑花,现在,他们相爱了,世间缘分,真的很奇妙。
后来,他们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女孩,取名含笑。
许班长望着在他怀里睡去的含笑,这就是含笑的父母吗?真的很让人羡慕,许班长想,含笑的家庭一定很幸福。
所以她一定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吧,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即使是在睡梦中。
含笑睡着的样子很可爱,让许班长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帖子,名叫:男生是不是很喜欢看女生睡觉时的样子?
那时候他觉得讨论这种问题的人一定特别无聊,可现在他自己也经历了,不能说很喜欢,但他有些喜欢含笑睡觉时的样子,像另外一个她,安静柔和,阳光撒在她脸上,光与影的搭配,总会时不时让许班长觉得眼前恍惚。
在一个故事中睡去的含笑,梦中呢喃着妈妈爸爸,许班长听着,知道她一定是想他们了,许班长自知自己还是没有足够的经验来照顾一个病人,所以给杨老师打了电话。
杨老师先是询问了病情,然后说她马上通知含笑家长,就挂了。
许班长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发现他和含笑搂在了一起,姿势很暧昧,缓了很久他才想起他是来看瓶的,他急忙仰头,却发现吊瓶里是满的,应该是换了。
这家医院服务很贴心啊,居然不需要按铃主动过来换瓶。可下一刻,他就知道为什么换了吊瓶。
他低头很不好意思的看依旧睡在怀中的含笑,摸摸她的额头,发现不是那么烫了,呼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还信誓旦旦说给含笑看瓶,虽然含笑听不见,他还是说:“对不起了。”
这是,一阵流行音乐声突然响起。
许班长吓了一跳,转过身,才发现病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是个女孩子,目测大许班长四到五岁,应该是个高中生,但是她的外表却很风尘,一头咖啡色梨花烫,穿着流行性感的修身装,身材妖艳,脸蛋不是一般的漂亮,许班长当时就想到一个词——红颜祸水!
那个女孩站在病床不远处拿着手机接通,那头说了什么,女孩说:“哦,我到了,含笑睡着了……”
挂了电话,女孩饶有兴趣的扭头向许班长看来,表情貌似有些严肃,却没有说要说话的意思。
许班长有些尴尬,很不自在,试探性的问:“你是含笑的家人吗?”他可没听含笑说过家里还有一个美女,而且看样子性格上与含笑格格不入。
“你睡了我妹妹!”女孩带着质问的口气。
“没有。”这话说得太直接了,吓得许班长心跳瞬间飙升了不少,慌乱的反驳。
“你现在抱着我妹妹。”许班长虽然没什么气焰,但女孩紧逼不舍。
无话可说。因为真的抱着。
可是,为什么会抱着呢?许班长回想了一下,才发现他想不起含笑什么时候到他怀里的。
而且,这段时间他居然没觉得别扭,反而感觉很自然,就像在学校里含笑拽着他的胳膊撒娇一样很平常。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抱了就抱了,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他还睡了……
这就关系到含笑的名誉问题了,许班长心里突然没了底,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傻傻的孩子在这个年龄心地单纯,根本不懂大千社会的种种,把睡了想成就两个人在一起单纯的睡了一觉,可就是这样也算成犯了很大的错误,还让人抓了个正着,不可饶恕。
“含笑嫁不出去怎么办?你是不是要负责?”女孩这句话就像一根救命稻草,许班长听后紧抓不放。
“我会对她负责的。”许班长神色郑重,像真的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句一生的承诺。
娶她!
女孩却噗的笑了,笑的很不顾形象,笑得很有内容。
许班长不知道她为什么笑,仔细回想也找不出任何可笑之处,只得面露疑色,看着面前这个笑的花枝乱颤的女孩。
女孩晃着晃着就到了许班长面前,揉搓着许班长的脑袋笑说:“含笑还说你很成熟,现在我懂了,是她太幼稚,呵呵……”
“什么?”许班长听不懂。
“逗你玩呢!还真是书呆子,自己回家查一查,睡了人究竟怎样才算睡,连这个都不懂,将来怎么伺候老婆。”话题扯得比较长远,许班长先是愣了愣,听这意思是他没事了,也不需要负责了。
不用负责,算是甩下一个沉重的心理包袱,可怎么开心不起来呢?他想了想。
这个女孩子耍了他,还有她居然称呼他书呆子!
许班长正要发作,却看到女孩的目光变了,眼神定定的望着含笑,温声细语的说:“你知道吗?许昊哲,含笑以前生病的时候,就这样睡在她爸爸怀里的,今天她父母都不在家,没人陪她,所以,谢谢你了。”
许班长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搞得一瞬间没了脾气,只得笑说:“我是她班长,应该的。”
“我叫张玉英,很高兴认识你。”女孩很友好的说:“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昊哲吧。”
许班长点头,看看表,已经快中午了,他也必须回学校了,他揽住含笑慢慢把她横放在病床上,盖上被子,就要走。
“你不用急着去学校,杨阿姨给了你一天的假。”玉英叫住他。
“你来了,我该走了。”许班长转身说。主要是,他在觉得自己在这里会碍手碍脚,照顾人这种活,还是交给心细的女孩子好些。
玉英扭扭捏捏了半天,才半低头说出一句话:“我也不会照顾人,一起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