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故事开始的地方,在商国的福安省金霄县,有一坐落在悬崖下背阴的小村落,名叫“下渔”,西,北,南三面环山,东面是一条江,江面被两座大山切成一个江口,是人们与外界沟通的主要路径,甜稻儿站在江边总是跟小豆芽吐槽,那出口子就只有荚豆宽,人若能穿过去肯定被挤成裸条了,难怪这些大人都瘦的跟竹竿似的,但出村落也不是非要乘船,西面的山比较缓,不似其他的山陡峭,只是那路面崎岖不说,更是野草横枝起生,密蚊杂蛇,相传还有老虎占山为王,更别说才翻过一座山还得走个两天才能到附近的城镇,所以那条路基本上没有人走,人们也将这条路慢慢淡忘了。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人大多数以捕鱼为生,再勤奋点开垦几亩良田,自给自足。
这里因为地处阴,夏无酷暑,就是闷的慌,冬天则像是将自己置于冰窖一样,冻得人只打冷颤。
“下渔”的东面住着一户人家,姓唐,外地人,问他们从哪里来?为什么来着?他们只说来这里寻个清净,绝口不答自己以前的经历,次数多了村里的人就不问了,没趣儿,便很排斥他们,连自己以前经历都不愿意提,来路不明,况且他们是从那西面的山过来的,指不定会给村子带来什么祸害,因此对他们颇为忌惮,但日子久了,村里人也就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五年前,他们的小女儿出生,小女儿出生那一年,是水稻最丰产的一年,故其小名唤:甜稻儿。
。。。。。。。。。
甜稻儿坐在院子里,抬头望天,一片云都没有,只好托腮看鸡啄蟑螂,心想:好无聊啊。
突然院子里传来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声,甜稻儿知道,母亲又对父亲发脾气了,被赶出房子的唐一看到女儿坐在院子里,昏昏沉沉的,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头,说:
“这里怪闷的,睡着了更难受,出去找人玩吧。”
甜稻儿听话,起身离开,不一会,母亲从屋子里跑出来,斥责说:“姓唐的,你跑哪里去了,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以后去我再也不去喝酒了,你就饶了我吧,哎哟,你这气的脸都红了,你打我痛,你累我心疼,我给你扇扇。”
“少来这套。”
“好啦好啦,隔墙有耳,这事传出去多难看呀,下次再也不敢了,嘘嘘嘘。”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你就是饿死鬼。”
“我再也不敢了,别揪耳朵”。。。。。
甜稻儿回头看,父亲母亲的争吵声渐渐平息,她漫无目的的在这乡间小道上走,时不时的扯了旁边的野花,“好无聊啊。”
突然!她看到山间若隐若现的小庙,转了转眼睛,心想:“不如叫上空黍和小豆芽一起去庙里玩好啦,那里阴凉爽快,出一身汗再喝和尚烧的枇杷水,在爽快不过了!”
转眼间,甜稻儿来到空黍家,她透过木窗看到坐在凳子上一边看书,一边对比野草,眉头紧锁的白空黍,甜稻儿朝他喊道:“空黍,出来玩吧,整天在屋子里怪闷的。”
白空黍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到是甜稻儿他眼睛一亮,但又迅速暗淡了下来,道:“我不能出去。”
“你别认那些草了,我是因为母亲和父亲吵架被撵出来的,赶紧出来玩,一个人怪无聊的。”
白空黍道:“母亲把屋子锁了,我出不去,抱歉,甜稻儿。”
甜稻儿往正门一看,门栓上确实有一把生锈的锁,她掰了好几次都掰不下来,最后恼羞成怒:“太过分了,你母亲总把你关在门里,我要是会撬锁的话,看以后谁敢关你!哼!”
“。。。。。”白空黍。
白空黍叹了口气,起身对她说:“谢谢你的好意,甜稻儿,现在天气越来越闷了,出行也要学会避暑。”
“???”甜稻儿。
随着空黍的靠近,她越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清凉之气,只见他拿出一小药瓶说:“这是我自己做的薄荷水,抹在人中会令人身清爽舒畅,头脑清醒,送你。”
甜稻儿接过这薄荷水,总感觉哪里不对,白空黍看她歪着头愣愣的样子,心里发笑。
“甜稻儿,我该去做功课了,下次再找你玩。”
埋怨道:“你们老叫我甜稻儿,甜稻儿的,以后怕就把我的真名给忘了,哼!”“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忘了甜稻儿的名字我就天打雷劈!”他的眼神是甜稻儿从未见过的坚定,甜稻儿的脸不自觉的爬上红晕,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你是饿死鬼,我找小豆芽去。”
“。。。。。”空黍降下几条黑线。
而甜稻儿紧紧攥着手中的薄荷水往小豆芽的家方向跑去。
到了小豆芽的家,小豆芽正在台阶上穿草鞋,见到甜稻儿心花怒放,连忙跑过来说:“甜稻儿!你怎么来了!”
甜稻儿想了想说:“我们去山上那庙里喝枇杷水怎么样?”
小豆芽听了面带为难,甜稻儿皱眉说:“你怎么了?不会又有事吧。”
小豆芽摸了摸头说:“对不起。”
甜稻儿气的脚一剁,抱胸怒道:“每次找你,你都有事,你真是个大忙人,还有空黍也是!你们沆瀣一气,以后再也不找你们玩了。”说完刚要走,就被小豆芽拉住手,小豆芽一边道歉一边往里走说:“真的对不起,不能陪你去,因为这真的是很要紧的事,你等我一下。”不一会儿,他拿出用油纸包的东西,也就手掌心那么大,只听他说:“这是盐,到时候你喝水的时候,放一些会更凉快,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说完便急匆匆的跑了
甜稻儿看了看手中的油纸包,叹了口气,真是讨了个没趣,心想:“罢了罢了,我自己去。”
。。。。。。
这座半旧不新的寺庙就建在南面的半山腰上,里面住着一位外来僧人,今年已过知非,但看起来只有而立之年,柳眉大眼,即便没有头发,也是明媚动人,村中最有见识的妇女都说他长得像城里花展的牡丹花,但他人十分高冷,因为有村长罩着,虽然过得清贫,但也衣食无忧,于是村里的妇女有事没事就喜欢杜撰他的故事。
山中空旷寂静,时间仿佛被这热气蒸干了般,金色的灼光直射寺庙,这间寺庙看起来有些破旧,却非常的整洁,石板间没有一根杂草,伴随着几只麻雀的啼叫,将枇杷花的香气传送到江面,她走进去,看到那僧人背对着一位身穿戎装的中年男子,而那身穿戎装的中年男子背对着它。
威严与庄重,沧桑与坚定,这是他给甜稻儿的第一印象,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于是甜稻儿便悄悄躲在柱子后面听他们说话。
神秘男子:“情字何解。”
僧人道:“情是孽缘还是福报?或纸醉金迷,或替天行道,或儿女缠绵,起起落落,庄周梦蝶,不过大梦一场,施主处世应有何作为,你比老僧更清楚。”
神秘男子:“转身便是过眼云烟吗?”
正在甜稻儿听得入神时,她的母亲从她的背后就叫唤:“甜稻儿,回家吃饭啦。”
“!!!!”甜稻儿。
“。。。。”僧人。
“!!!!”神秘男子。
那神秘男子转身,甜稻儿看到了他的模样。
。。。。。。
甜稻儿病了,也许是天气太过闷热导致的中暑,也可能是在寺庙中遇到的,那周身散发着凌厉杀气的男子。
在这几天,她一直在做一个梦到,梦到那一双眼睛,宛如蝴蝶一样的瞳孔。
人会对并不是同类并且比自己强的东西感到害怕。
他与她不是同类,所以她感到害怕,所以甜稻儿生病的原因不仅仅是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