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曼凝视了杨美人一会儿,眼神中带着同情,她开口说道:
“好好保重自己。”
“我知道。”杨美人抬头看了苏妙曼一眼,又垂下了头,又变回了呆愣的样子,就像她看着清波远去那时一样。
她也许需要自己一个人待会儿。苏妙曼想道,便开口说道:
“我走了。”
“...恩...等等。”杨美人应了声,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抬起头喊住苏妙曼。
“也许我从一开始就有这样的念头了,只是我没有察觉罢了。我失去了恋人,又亲手推开了自己的好朋友,这样活着,也许还比不上死去,你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少不了有人要害你,我先前与你拌嘴,结下了梁子,有了害你的动机,”杨美人苦笑,“所以贵妃找上了我,而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我以为是因为我看不惯你,但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自己想寻死吧。我让自己害了病,又在贵妃的指点下收买了你的宫女萍儿,以此来陷害你,至始自终,都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贵妃掺和了进来,哪怕我指证了她,她也可以说那些书信是伪造的,是我垂死挣扎还想拖人下水,她权势如此之大,陛下都要忌惮一下她的身份啊,她是丞相的女儿,生来高贵,哪是我们可以撼动的呢?最后被卷进深渊深处的,只能也只会是我。”
她深深地看了苏妙曼一眼,缓缓吐出一句:
“保重自己吧。”
“...我会的。”
苏妙曼独自走在回宫的路上,思绪万千。
杨美人陷害宫妃,已经是免不了死刑了,而我能做的,也就是好好安顿清波她们,也顺便照顾一下她了。
明天叫阿碧派人送一些日用品过去吧,她也待过地牢,知道那里的环境有多么恶劣,想到杨美人的忠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也许,权力真的是自保的最好方式吧。
苏妙曼加快了脚步,往自己宫中走去。
“娘娘您回来了?”阿碧快步走来,脸上带着焦急,“要是您再迟一点回来,奴婢就要亲自去找您了。”
“您...没事吧?”阿碧看苏妙曼没有回应,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没事,那我先进寝殿了。”苏妙曼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心头一跳,转而看向阿碧。
“嗯...好的。”阿碧像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微微张了张嘴巴,但随即她又闭上了嘴。
苏妙曼脑海中一直盘旋的杨美人的话,自然没有注意到阿碧的异常,她向寝殿走去,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回过头来对阿碧说道:“阿碧,明天早些派人给杨美人送些日用品去,虽然她害了我,但我总是知道待在地牢的艰苦的,况且她也就快离开了。”
“好的。”阿碧点了点头,表明自己会去安排这件事。
“嗯。”苏妙曼说完,便转过身去,继续向寝殿走去。
随着“吱呀”一声,苏妙曼打开了房门,但让她意外的是,皇帝正坐在寝殿中央的圆凳上,像是等了很久一样,把玩着桌上的茶杯,听见开门传来的声音,他抬起了头,目光转向房门的方向。
看见苏妙曼正愕然地看着她,皇帝微微笑了笑:
“你终于回来了。”
“陛下...您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