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列宫女从两边缓缓走入殿中,将菜肴布到桌上,不愧是太后的寿宴,所上之菜都是宫内都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香气四溢,品相极佳,单是那道叫“日月升恒”的猪肉丸子,五花肉搅碎后揉成了丸子状,辅以一定量的油、盐,撒上少量的香葱,看上去清新可口,又寓意吉祥。更别说那些还没上的名为“蓝天方玉”(东坡肉)“仙枣如瓜”(枣糕香瓜干)之类的美味了。
接下来便是歌女舞女前来表演舞曲。曲毕,众人又前往戏楼观赏戏班子的戏剧。今年表演的戏剧是《四郎探母》讲的便是杨家四郎杨延辉被俘入辽与铁镜公主成婚15年后因听闻佘太君随着挂帅的六郎一同随营前来新生相思之情,便在公主的帮助下偷偷潜入杨家军军营与家人团聚的故事。
表演的戏班子是首都最具声誉的班子,已有了几十年的开班历史,表演水平自是精湛,苏妙曼看着看着,不经意间瞥到了太后的侧脸,只见太后一脸铁青,似乎心情不好,苏妙曼自以为看错了,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太后正是一如往常的稳重,不见刚才神色,苏妙曼虽然心中有疑惑,但还是将心中的想法压了下去。
一直到“杨延辉”唱出最后一段,过了一会儿,太后才缓缓开口:“下去吧,赏。”说完,她转过头去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帝一眼,紧接着脸上挂起了和善的笑容:“皇帝可真是准备了一份大礼啊,让哀家好生惊喜。”
“母后谬赞,这是儿臣应做的。”皇帝的回应滴水不漏,太后也便不再说些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在昭示着好像他们从不是母子关系,而是仇敌。
当年先帝刚刚开国,先是国内的割据势力尚未清除,北方又有韦国相威胁,先帝出于维护国家安全的目的考虑,便向韦国可汗求亲,迎娶了现在的太后,二者一直相敬如宾,和一般的帝后一般,为表诚意,先帝还送去了大量的粮草珍宝当做聘礼,因此韦国与当朝在当时相安无事,先帝也在之后5年内清扫了国内的割据势力,可自从当朝皇帝登基后,这种和平局面似乎渐渐出现了裂痕,皇帝并不打算延续先帝的政策用和亲与所谓的“赠礼”与韦国维持友好关系,因此,身为韦国人的太后与皇帝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接着便是众人向太后赠礼,裕亲王赠送了一尊极品玉雕刻而成的观音像,轩亲王赠送了一支千年人参,皇后送了一颗南海夜明珠......不久便轮到了苏妙曼,苏妙曼小心翼翼地将包装好的瑞鹤图奉上,太后的贴身婢女李嬷嬷接了过去。
太后:“拆开看看吧。”
“是。”李嬷嬷应了声,打开了包装,瑞鹤图逐渐显露了出来,太后看到瑞鹤图由衷笑道:“苏才人有心了。”说着便打量起了苏妙曼:“你就是之前宫宴上弹琵琶的小丫头吧,我记得你,”她笑笑,“说起来,你的琵琶也是师出卿古,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啊,大喜的日子还是不提了,苏才人你下去吧。”
苏妙曼有些一头雾水,但想起太后之前铁青的脸色以及皇帝微妙的态度,太后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大概也可以猜出太后和皇帝之间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而这个与她一样师承卿古的人,想必便是这件事情的主人,可她师傅从未和她提到过他别的徒弟...苏妙曼摇摇头,决定还是回宫再思考这件事。
随后各位便前往寿康宫用餐,几道前菜早已被撤了下去,换上的便是东坡肉之类的大菜,东坡肉色泽鲜艳,肉质柔嫩,调味美妙无比,令人回味无穷,苏妙曼忍不住多吃了几块,若不是宫中规矩,她真想吃完这一盘子的红烧肉。
不多时,又到了才艺环节,说是才艺环节,不过是用不同的形式向太后祝寿罢了。
陆陆续续有些嫔妃上前表演了才艺,皇帝和太后也对其进行了赏赐。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苏才人要不要再表演一下琵琶曲子?哀家上次宫宴还没有听过瘾,不知苏才人是否愿意赏哀家个光?”
苏妙曼抬头望去,说话的人正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