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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章 ,

安暖问,“怎么没有丫鬟带你过去吗?”伸长了脖子看左右的,“是呢,兴许他们也跟你一样以为我是什么侍卫,不屑于给我指路吧。”男子说。

见这周围好像都是被人带过来的丫鬟,安暖指了翠竹去,“那就让我的丫鬟给你带路吧,翠竹你早去早回。”翠竹应下了,站在男子面前,福了福身子,“公子这边请。”低头看脚跟,男子不着急走,凑到安暖的面前,“我想知道这位小姐是谁家的?生的如此好看,也不知今年是否有婚配。”

“若不是知道你是外邦人,我定要骂你登徒浪子了,有谁家公子会直接问人这个的?”安暖似乎并不讨厌面前的人,仿佛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给她的是一种很阳光的感觉,男子朝安暖作揖,动作很别扭生疏,“我看你们中原人似乎都是这样给人道歉,亦或者是代表对一个人的尊敬,我学不好,也还请小姐莫要怪罪。”

安暖捂嘴轻笑,这人倒是好玩,“嗯,没事,你不是要去恭房吗?快去吧,不然待会赶不上这边的活动。”等人走了之后安暖脸上就恢复了之前淡淡的神情,外邦人能来到这里就一定是有人带进来了,而哪家人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将人给塞进来,这里面有鬼,不过说多了这些不关她什么事,现在她还没完全踏入这个圈子。

许久了都没瞧见翠竹回来,安暖朝恭房那边走去,忽然手被人拽住猛的后拉,安暖下意识抬腿往后边踹,身后响起男子吃痛的声音,是刚刚那个人,捂着小腿满脸苦色,“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谁打算欺负我呢,你直接来找我不就好了。”安暖没伸手去扶人,原本就是他先吓人的,而且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举动有伤风化。

“没事,我天生力气就大,可能是我吓着你了吧,我改改就好了,我来是告诉你,刚刚你的丫鬟被人给掳走了。”男子直起身,安暖眉头紧蹙,“怎么回事?!”男子指了指不远处,“我刚刚打算进去,就看见你的丫鬟被人打晕之后抗揍了,那人明显是练过的,我尝试着去追没追上。”

安暖目光沉了沉,现在这个节骨眼能在她身边掳人的,要么是沈家的仇人,要么就是认识她的人,在这个时候安暖情愿是后者,至少后者知道她这人睚眦必报,不会要了翠竹的姓名,而如果是前者的话,对方只想要从翠竹的嘴里敲出消息来,怕是翠竹这一趟轻的也要脱层皮,都怪她太没警惕性了。

见安暖脸色不好,男子弯下腰,“不要意思,我要是能快一点的话你的丫鬟也不会被人掳走了,不过我从那人的身上拽下了这个东西,你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男子将手里的几块破布递给安暖,安暖看了几眼之后用帕子包着收起来,“嗯,跟你没什么关系,那今日就此先别过了。”

安暖刚刚转身就看见那边正朝着这边走来的穆梓舒,安暖连忙拽了人往后走,穆梓舒回头撇了一眼那边,原本站在那儿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慌慌张张的。”穆梓舒好奇的问,安暖抿唇,“穆大哥,翠竹被人抓走了,那些人是针对我们来的,怎么办,我害怕翠竹出事。”

“先别着急。”穆梓舒握住安暖的手,“她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去,找齐了人之后再从长计议,好吗?”努力的让人冷静下来,安暖长舒几口气,“嗯,我知道了,那边估计已经开始了,走吧。”现在在这边干着急只会误事,俩人回去的时候外边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人最后进去,穆梓舒护着安暖走,到了什么和程蔺两人身边。

“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们刚刚找不到你们人差点就出去找了。”程蔺连忙腾出地方来给两人落座,安暖冷着脸没说话,两人发觉安暖有点不对劲,齐齐看向穆梓舒,穆梓舒也不说话,程蔺扯了沈默的袖子,两人靠的近,“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小两口吵架闹脾气了啊?”还是第一次这么看见。

“我看不是,你刚刚没看见他们怎么来的吗?先别管这些了,看中间。”沈默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一群人围坐着,中间站着一人,桌子上放着一块黑布和一个盒子,站在中间的人还挺年轻,这应该就是那王爷了,“今天承蒙各位赏脸,大家待会儿尽情参加,我身子不适,今天就不主持了,劳烦年家主代劳。”

众人哗然,安暖奇怪的看向沈默,沈默表示也是满脸懵然,年家主走上近前,干咳连声,随后说,“是侯爷瞧得起我才喊我来的,大家伙应该都信得过我年某人吧?”周围叫好声一片,如此看得出这个年家主平时到底结交了多少了,这个时候安暖才看到了沈默说的危险,因为年家主已经将目光转向了他们这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沈默提醒几人提高警惕,几人的凳子是拼在一起的,安暖和沈默坐在正中间,应了沈默说的,周边站着的人都是他安插在周围的,所以暂时性的他们现在挺安全,那边的年家主说,“各位来这边的大多数都是佼佼者,我也不敢称好,咱们长话短说吧,就按照往年的惯例来,算是皇上奖励给大家伙的,今天送来的这个东西是邻邦最常见的一种东西,今年比较特殊,如果猜出来的人呢是能够得到个东西的。”

“大家不能看不能摸,也不能闻,好了,大约就是这些了。”年家主说完之后安排人开始准备,这边沈默的脸色却忽然间就黑了,他这说的这些话无非就是在说,这是邻邦的东西,近几年呢周边一直不太平,基本上的禁止商路通往那边,以至于现在商贩这一行开始开倒车,能够知道这么熟悉的东西的人……

到时候随便安个什么意图谋反的罪名上去,脱都脱不掉,那还真是无耻,手段这么幼稚,偏偏你还躲不过,这屋子里的人都是串通好的,所以待会必须先想好怎么应对,桌子上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沈默低头靠近安暖,“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心中抱着一丝希望,安暖摇了摇头,“你当我是什么神仙,那玩意被锁在盒子里。”

果然后头的那些人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上去猜,不过只是动了动就立刻说猜不出来,就剩下沈默一人没去了,年家主看向这边,“怎么了?可是不喜欢参加这些东西?”脸上得意的笑容也慢慢显露出来,沈默深深的看了安暖一眼随后走上前,“自然不是,都是惯例了,怎么能就让我一个小辈破了例子。”

沈默去推了推箱子,这边还没说结果,就听见年家主说,“往年都是沈家,今年我们都很期待啊,皇上说想见识见识沈家是否能够担当的起这个名头。”给沈默加压,意思就是沈默如果猜不出来,那就是代表沈家没那么实力独占一头,背后一双双死死盯着的眼睛,估计会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沈家,要是猜出来了那就代表沈家跟外邦的人有联系。

“是皇上高看我沈家了,人无完人,说实话这东西我猜不出来。”沈默硬着头皮说,周围一下子就炸开了,不少人立刻起哄,“我之前不是听沈家漏了风声,说什么这一次一定能够猜中吗?怎么现在就猜不中了呢?”另一边说,“对啊,区区沈家何足挂齿,就从来没有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的。”

年家主为难的看向沈默,“你当真猜不出来?皇上的意思是……”眼看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了,嘴角咧开,上头的陆侯爷满脸怒容,猛的吼道,“大胆沈默!欺君之罪!”这该杀头的欺君之罪立刻就压在了沈默的头上,安暖看着沈默一人站在那儿,停止了腰杆,脸上还撑着笑颜的时候,才明白了这些年来沈默都经历了什么。

也是,她一开始就猜到了,年纪轻轻的能够在这里边站稳脚跟,如果没有一点什么过人的手段是不可能的,再来就是要顶着各方面的压力往前走,这碗饭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表面的风光是用了很多努力拼来的,有时候是九死一生,许沈默也做过许多谋钱害命的事情,这原本就没有绝对的正义存在,有的只是利益的大小冲突,安暖忽然开始同情起沈默来了。

沈默笑道,“草民哪里来的欺君之罪?”陆侯爷鼻子里出气,“你还敢顶嘴,你沈家不是自翎代代出人才吗?怎么这一点都猜不出来,愧为沈家人,之前沈老爷子不是还打了包票说你一定能才出来,今日还特地的请了人来观赏,这丢的可是皇家的颜面,你说你这不是欺君之罪是什么?!”理由太过于勉强让安暖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安暖,穆梓舒在这一刻戴上了面具,陆侯爷的视线还是在穆梓舒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年家主板着脸,“无礼小儿,你笑什么?”安暖咬着下唇,无辜的看着那边,“我年纪还小,你莫要吓着我。”众人汗颜,看安暖的样子的确还是个女娃娃,应该也快及笄了吧?

年家主转身看向沈默,“难道这就是你们沈家的教养吗?!”带着质问,这个时候见沈家有难了,他高兴还来不及,自然要赶紧落下晶石,还没等周围的人符合呢,安暖立刻瞪圆了眼睛说,“你是年家主吧,你可莫要欺负我表哥,我表哥人老实呢,那些小人就经常欺负他,甚么欺君之罪都能加在他的头上。”

陆侯爷喉头一梗,那小人不是就说他么?正要发作的时候安暖继续旁若无人的说,“不就是猜个东西吗?都说了年纪越大就越难猜,我们沈家虽说是人才辈出,但谁没有犯糊涂的时候啊?就连陆侯爷也会犯糊涂。”安暖拍了拍袖子,故意掐嫩了嗓子说,原本是不算小的,但声音嫩,也没人去在意她的年纪,对于他们来说安暖的确是太年轻了。

“哦?你说本侯爷犯糊涂,你可说了,说不出来就是以下犯上之罪。”陆侯爷也来了兴致,这女娃有点好玩,安暖看向他,这人似乎就是陆灵灵的父亲,“自然,侯爷想听小女娃子知无不言,只是在说之前还有个条件,我也想上去猜猜,万一给猜错了也还请侯爷原谅小女子年纪尚小不懂事。”安暖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周围。

“侯爷!”年家主打断,“这里怎能容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来此捣乱呢?眼下应该办正事才对。”年家主看向安暖,这女人败事,恐怕没有表面那个简单,在众人的眼神下安暖依旧是那副童真无邪的小脸,一旁的穆梓舒看的心都软了,要不是现在还有正事要办,正想把小丫头狠狠的揉入怀中。

“年家主这就是小气了,我虽说年纪不大,但你们不知道我的本事怎能就这么怀疑我你?先前不是说我们沈家代代人才辈出,那不成之前捧的那么高都是唬人的吗?”安暖‘腾’的站起来‘蹭蹭蹭’几步就走到沈默的身边,陆侯爷认真盯着安暖很久,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没这么简单,但似乎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也行,但如果你没猜出来我可就要对你施以惩罚了,既然你说你有本事,那就应该担当起那个责任。”陆侯爷一挥手就批下去了,安暖得意的冲着年家主吐了吐舌头,随后走到箱子那儿,搬起来使劲的晃动,年家主连忙说,“你做什么?!”安暖奇怪的看他,“我怎么了,我只是在辨别里边是什么东西啊?难道不是你们自己说不能碰不能看的,我没动啊,我就晃晃听听声。”安暖手中动作不停。

旁边的沈默见此原本还提着的心彻底放下,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有办法的,安暖这边使劲晃着,手里的动作不减,年家主也不好继续说下去,的确是没这个规矩,安暖撇了撇嘴,等着差不多的时候再凑到箱子口去闻闻,瘪了瘪嘴,“你这东西不太好说啊,应该是个种子,不过是什么种子嘛……”

安暖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惊了,就连那年家主和陆侯爷都有点坐不住,安暖摸着下巴忽然想起什么,走到沈默的身边,“表哥,你低下头来。”两人说着悄悄话,一会儿后安暖仰着小脸,“我知道是什么了,这个是一种果子的种子,至于是什么种子嘛,我不太清楚,不过我以前看过,果子外表是黄色的,呈倒卵形状,果皮很薄,味道形似鸡蛋黄,至于是什么地方的……”安暖笑眯眯的看向陆侯爷,“这个得看谁拿来的了。”

陆侯爷疑惑的问,“你可知道你猜错了?”安暖摊摊手,伸手就快速的从箱子里掏出个东西,放在桌子上,众人一看,果然是那果子的种子,只是种子磕磕碰碰的有些塌陷,安暖刚刚闻那味道就是在闻会不会有蔬果木香,还真给安暖猜中了,成大事者必须先有胆量和一颗能够正常思考的脑子。

“陆侯爷怎么会觉得我认错了呢?我倒是觉得这玩意我没认错,对了,这个还是一个我刚刚认识的人告诉我的呢。”安暖笑眯了眼睛,跑向另一边,拽出了一人,那人就是刚刚跟安暖问路的,安暖说,“就是他跟我说的,他说他是外邦人呢。”安暖说的一点很认真,身后的男人脸色微变,“是,我是外邦来的,来了许久了,算是半个楼兰人。”

陆侯爷和年家主的脸色铁青,安暖戳了戳桌子上的种子,“我说今年也太寒酸了点吧,这种果子既然在外邦都是,那为什么赏赐这个呢?难道是说陆侯爷想害我表哥?这玩意哪天打起来了,这玩意可是烫手山芋吧,再怎么说,偌大的国库难道连这点子赏赐都拿不出来了吗?”安暖也不是故意要戳皇帝的,谁让他这么小气。

她向来不管皇室内斗,她想照顾的是天下黎民百姓,那皇帝要是乐意当个明君就当,要是昏君大不了她告老还乡呗,还能饿死她怎么的,陆侯爷起身,夺过那种子,在手里捏了个稀烂,“当然,你想要什么赏赐?”掩盖不了的怒火,周围的人都心灾乐祸的看向那边,现在让陆侯爷吃了瘪,应该赶紧跪下求原谅才是。

而安暖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我不要别的,其他的也没什么用,我们沈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这样的话就随便赏赐个十来件珍宝吧,顺便再给我找个人,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我表哥见识广,陆侯爷你可莫要坑骗我。”安暖眨巴眼睛,陆侯爷鼻子里出气,“行!说完拂袖礼物,待会来侯爷府拿!”

人走了,年家主脸上立刻堆满的笑容,靠近沈默,“恭喜啊沈公子,今年还是沈家,以后得了好可别忘记了我们啊。”周围的人也连忙笑盈盈的朝着沉默靠拢,就好像是沈默才出来的一般,安暖朝着穆梓舒小跑而去,刚刚说了那么多话都有些渴了,紧紧的着穆梓舒的手,原本还跳的快的心瞬间就冷静下来。

“穆大哥,我做的好不好?”安暖笑嘻嘻的问,穆梓舒伸手捏了捏安暖的脸颊,“嗯,我们暖儿最聪明了。”那边的程蔺干咳两声,安暖斜眼瞧他,程蔺连忙说,“沈小姐,没想到你学识这么广,在下佩服,佩服。”安暖下意识朝着男子那边看去,哪里有什么人,她之所以利用他,是发现了这个男人没那么简单。

既然人家从一开始就骗了安暖,那安暖为什么还要给人了留面子呢?说不定很快他们就还会再遇见的,沈默应付几句就被安暖催着回去,在马车上安暖给几人说了翠竹的事情,沈默的脸色再一次绷紧,“我派人去找,动用沈家的人手的话不会很久。”

“不用,我已经找到人可以帮我们做这些了。”安暖说,程蔺说,“难不成你刚刚问陆侯爷要找一个人就是为了这个?”安暖欣然点头,“当然,到时候要是找不到了看我不闹了他的侯爷府。”

两人没回去,直奔侯爷府,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侯爷府的老管家,老管家看见这个阵仗就想起前一脚侯爷说的,迎了人进来,恭恭敬敬的弯腰,“是这样的,我们王爷说了叫三位公子前去挑选,由我们附中的小姐带了去,这位小姐随我去侯爷的书房,我们侯爷有些话想亲口问问您。”

“好。”安暖转身跟几人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跟着管家去,陆灵灵来了之后瞧见穆梓舒也是愣住了,面上装着没事将人给领库房走,等进了库房,三人挑选了东西之后带着出来去后院候着,“爹那边还有点事,你,你们怎么会来?她也来吗?”陆灵灵看穆梓舒没有要暴露身份的意思,应该是他们因事隐瞒。

穆梓舒说,“嗯,她去见你爹了,你爹最近怎么了?可有谁来过找他吗?”陆灵灵咬着下唇,“是有呢,好像是十三王爷,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只自从那几天之后我爹好像比以前更加过分了,你们要是在跟我爹作对,以后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稍微放过我爹?”她不是不知道,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嗯,你们府中有什么关押犯人的地方吗?”穆梓舒问,陆灵灵好奇,“问这个做什么?有是有,就在才仓库后头,石门转进去的,那个……赵凯最近好吗?”她没再给他送过信,现在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是否有好好的照顾自己,听县主之前来信说他很狼狈,也很想她。

“都好。”得了消息之后穆梓舒也没怎么再跟陆灵灵说话。

她似乎也变了许多,知道她不再喜欢他的时候他也为她高兴,毕竟期待一份原本就不会有结果的感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穆梓舒并不能回应她任何,也幸好,她没选择去陷害暖儿。

安暖进了书房,书桌面前坐着一人,正在看着文书,见人来了将手里的东西给放下,陆侯爷打量了安暖几眼,“县主请坐。”指了指不远处的太师椅,见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安暖并不惊讶,等他看见了穆梓舒的时候就应该猜得到她是谁了,不过他没有当面揭穿,一定是顾忌着什么,不可能是她就对了。

见翻身身份也暴露了,安暖也不再卖乖,不客气的坐在了陆侯爷手下,“既然陆侯爷是知道我的身份了,打算怎么做呢?”陆侯爷抬眼看安暖,“应该是想问问县主你想做什么吧?什么时候县主府跟沈家绑在一块了,能一起做出这档子事来,看来县主当真是不明白现在的局势啊。”

“现在的局势我为什么要明白,我不掺和,我只是受人所托,行人之事罢了,倒是陆侯爷你,只要当场揭穿我就好了,为什么要留到现在呢?”安暖吹了吹杯中的茶水,还是放下,“难道说我这里还有侯爷想要的东西吗?”

陆侯爷冷笑一声,“你未免看得起自己了,我不揭穿你,是因为你的未婚夫曾经拉过我一把,而你以前也照顾了我女儿,算是还你们个人情,下次小心点,不然我一样能捏死你。”陆侯爷冷笑道,眯着眼睛看安暖,似乎是在看蝼蚁一般,安暖面上淡然,“我倒是不认为陆侯爷你有这个能耐,若是我安暖要死,那也是得等老死。”

“他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陆侯爷,我无心与你为敌,只是若真的翻到头上来了,兔子急了还得要人呢,今儿个我也不跟你说别的了,不管是因为穆大哥还是因为我,多谢你今天赏脸,还有就是答应我找的那人,估摸着是在年府,我那丫鬟,名为翠竹,这人要是找不到呢,我与年府,侯爷府,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安暖说到后头声音压的低,却十分有气势。

陆侯爷楞了,安暖继续说,“我本无意伤人,我要死,也得拉着一起下地狱,既然侯爷你决定跟年府混在一起,我一小官,明面上是斗不过二位的,可人这有脑子,我就这么跟侯爷你说吧,那人是我的人,怎么出去的,怎么给我弄回来,短了哪里的,补不上,明儿个我就算粉身脆骨万劫不复,我也要血洗那年府!”

“你好大的胆子!”陆侯爷一拍桌子,眼睛都掺了红血丝,从没见过有人竟然能够在他的面前如此猖狂,根本就是不拿他当一人看!“胆子这不都是练出来的?陆侯爷都答应我了,应该不会现在后悔的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拜托陆侯爷你了,待会人找着了给我到我住的地方来。”安暖说完之后站起身,“今日天色不早,我恐遇事,今日就先走了。”说完安暖转身,刚刚打开门。

“拦住她。”刚刚开了门,里边陆侯爷就说了,两边的侍卫立刻把人给拦住,安暖侧过头去,“怎么陆侯爷这是想要留人?”心里七上八下的面上沒什么动靜,陆侯爷冷笑一声,“你如果想拿捏人,那是看错人了,你认为你今天这般威胁我,我会放过你?”

“至少现在侯爷不能杀我不是?”安暖伸手抓住了那枪,刀刃对准了自己,“虽说我这逛不大,大人要是想着欺我辱我都很正常,但今天要是死在这儿了恐怕传出去对大人您的面子不太好,皇上给我下了圣旨,叫我去个地方办事,我这边筹备着呢,若是现在出了事,这件事陆侯爷可好好好担当着。”

安暖说的很轻巧,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了,手上用力来缓解一下此时的紧张,陆侯爷脸色变了又变,“你最好希望你永远都能这么幸运的从我这里离开。”一挥手,安暖立刻抬腿往外走,出了书房管家带着安暖去后院找人。

远远的就看见穆梓舒和陆灵灵几人坐在那儿说着花,陆灵灵瞧见安暖来了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县主,你跟我爹谈好了?”等人落座了才开口询问,安暖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嗯,谈崩了,回头你劝劝你爹,我那丫鬟活不活还在你爹的手里。”也亏得她心眼大,只身进去手无寸铁的就敢跟人家堂堂侯爷叫板。

穆梓舒伸手握住了安暖的手,“没事吧?”安暖点了点头,那边的程蔺站起来说,“如今天色也不早了,的确是应该赶着回去吃晚膳,我这跟着你们走了一天也有些饿了。”几人纷纷同意,安暖想起了点事,“我来的时候呢赵凯给了我点东西,让我给捎给你,我今天没指望能碰见你,所以就没带,如此我明天差人给你送来,你收好了莫要让你爹瞧见。”陆灵灵欣喜的应下道了谢。

上车之前沈默和穆梓舒在商谈着什么,汇成到一半的时候天就黑下了,没多久外边就响起了刀刃的声音,意外的是一车的人都十分淡定,各自都没说,等回去了点了喜欢吃的酒菜,沈默站起身,扬起酒杯,说,“多谢县主今日鼎力相助,他日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定当鞠躬尽瘁。”安暖也回酒,酒过三巡穆梓舒就将酒杯给摁下了。

次日安暖差了给侯爷府送东西去,听见楼上窗子闪过一道人影,连忙提着裙摆往房间跑,果然就看见此时翠竹躺在地上,眼睛上懵了一块黑布条,安暖解了黑布条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晃,嘴里喊她,“翠竹,翠竹。”

翠竹迷迷糊糊睁开眼,满脸懵然,只得眯着眼睛看安暖,“小姐,我看不见。”安暖心下一惊,那边的穆梓舒几人听到声响之后也连忙来了,沈默上前查看,“没事,只是许久不见光现在有些不适应,待会就好了。”随后立刻去请了大夫来,检查了一通发现只是有点皮外伤,都敷了膏药了,养个两三天就全好了。

安暖心疼的摸上翠竹的脸颊,这脸上的巴掌印仔细瞧还是有的,翠竹眼睛恢复清明之后看见了安暖,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县主,县主。”呢喃着紧紧抓住被子,安暖坐在床边将人抱入怀中,翠竹哭的越来越大声,三个男人很识相的走了,许久之后翠竹才平静下来,不好意思的看着安暖,“不小心将县主你的衣裳给弄脏了。”

“没事,我不在乎这点脏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安暖去倒了杯水给翠竹,一边伸手给人擦眼泪,翠竹受宠若惊,“县主,翠竹差点以为真的要见不到你了。”说着又红了眼眶,大有继续大哭一场的架势,安暖连忙将人给劝住了,“你要是真的觉得哪里对不起我的,那就别哭了,在且告诉我在那边他们都怎么对你的。”

翠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努了好几下嘴,才将冲动给忍下来,深呼吸几下,“是这样的,他们没怎么问难我,就打了我,拿鞭子抽了几下,关在地牢里边,他们还想强暴我来着,后来是来了一个不知道谁的人,说要放我走,再然后我就这样了,县主那里好可怕,都,都是血,还有四人。”说着眼泪又下来了,安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没事,你别想这些了,都过去了。”

是她带着人家小姑娘来这里的,又是因为她的原因被抓走还差点失了身子,都怪她没有那么快把人给救出来,安暖心里内疚,心里彻彻底底的给年家急了一张,若是以后有了机会,定然要好好将今天这一笔账好好算算,那年家死老头子你给我等着,心里是记恨上了,这边得想想怎么免去了侯爷府针对她,思前想后的安暖想起了一个人。

你这边暗卫好了翠竹之后,安暖出了物资,沈默派人进去帮忙,翠竹昨晚晚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可能是因为安暖之前说了要看见人完好无缺的回来,身上的淤青都擦了膏子,脸上也抹了,身上换了套干净的衣裳,整个人都干干净净的,就连发髻都重新梳过了,看来那侯爷很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啊。

此时年府,陆侯爷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看人回来禀报,“下去吧。”那人从窗户处掠出去,年家主蹙着眉头,“怎么抓的人还要给好好的送回去?侯爷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年家主很不舒服,原本是想要问出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的,谁知道那丫鬟什么都不说,就算要把她弄死也不说,这原本就让他不爽,谁知道又来这么一出。

“那女人是县主,就之前风头很热的那个,暂时我们动不了她,最重要的是她未婚夫曾经帮过我一把,又是长公主的儿子,是正儿八经有身份的主。”

那县主之前帮我照顾我女儿,算是我妇人之人吧,这人我们暂且先不动她这次,我们调转矛头。”陆侯爷瞌上眸子,年家主现在脸色也不太好,不过都听人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坚持什么。

沈默走到安暖身边,“你今日要走我也不拦着你了,只是你之前可有去通知那押送物资的人?等了两月保不齐人家已经打道回府了。”安暖摇头,“他还在,吴良应该不会因为我们的私人恩怨故意整我,这件事也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这边托人传消息过去,等我的到了他那边也差不多了。”

“这样也行,不过我还是给你准备两马车的东西,走我们沈家的道,我都打点好了,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让人回来告诉我一声,我一定过去。”沈默这一次是彻底拿安暖当朋友,不只是因为安暖帮了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终于发现这个女人是惹不得的一个主,安暖道了谢,等翠竹休息的差不多了那边人马也都整顿好了。

正在马车旁边安暖看向穆梓舒,穆梓舒伸手为安暖将披风系紧,“这一路上多加小心,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再去找你。”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舍,安暖糯糯点头,上了马车后撩了帘子看人,一直到看不见了才放下帘子,翠竹坐在安暖一侧,放下了软枕,“县主你休息一会吧,我听说因为我的事情你昨晚上都没睡好。”

“嗯。”安暖躺下,翠竹在马车内归置安暖的东西,偶尔路过摊子的时候还会停下马车买点东西再回去,安暖买了许多点心,后来才发现沈默给的单子上就包含了不少的点心,都是不容易坏的,马车摇摇晃晃的要走七天,这中间是有小镇可以住的,只不过安暖不愿意,毕竟自己身后有两马车东西,万一被人偷走了呢?

夜晚总是最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安暖躺着休息,翠竹靠在马车壁上,脑袋不受控制的往下点,周围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马车渐渐停下,安暖原本是打算下马车观看情况的,车帘却被拉着,车外车夫声音沙哑,“县主坐好了,来了刺客。”安暖重新坐回去,摇醒了旁边的翠竹,翠竹擦了擦口水,满脸茫然的看安暖。

“别睡了,警醒点,有人来要咱们的性命了。”安暖坐的端正,马车四周降下板子来封闭住,沈默说了这是沈家独特的马车,专门用来防止刺客此刻啥,安暖稳稳当当的坐在里边,板子隔绝的很巧妙,基本上听不见外边的声音,偶尔几声嘶吼的马啸告诉她们还在继续,不知道过了多久,翠竹都平静下来之后,马车周围的木板被撤下。

随后帘子撩起来,“县主坐稳了,我们继续赶路。”跟着一起走的有八人,四人是穆梓舒的暗卫,四人是沈默的暗卫,所以安暖基本上是不担心路上会遇见什么打劫的刺客,这一遭走了七天,路上遇见了两拨此刻,不知道是年府还是侯爷府来的,等到了那边就完全没动静了,因为要走山路,走商道饶过了一座山,只用再怕一座山就能到了。

各自都将货物卸下来,安暖看他们一个个抱着的,背着的,摇头,这得多累啊,虽说是暗卫那也是人,“你们将东西放下来先,我记得这边有砍刀。”这个是沈默给安暖准备的,说是怕安暖去了那边发现那些人不会看柴火,虽说沈默有些夸张,安暖还是同意带上,这里面装着的东西很沉,得需要两个人才能搬得动,因为俩边装着的都是这些家伙。

拿了两把砍刀,安暖让人去附近找竹子,不一会两人一人肩膀上扛着一小捆竹子下来,安暖在旁边指挥,磨的不会伤了皮肤才让停下来,一人担着一个,于他们而言的确是轻松了不少,有人想让安暖坐在他的背上,说是穆梓舒的意思,怕安暖爬山累着,安暖拒绝了,“不就是一座山罢了,我也不是那么较弱。”

安暖换了双轻便点的鞋子,走了没多远又换了一双,因为发现地上很多刺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走到半山腰这儿,正当响午,有些热了,安暖安排人停下来休息,想了想将水给翠竹分发下去,众人都是不肯要的,安暖说,“你们平时舞刀弄枪的,但也还是人,不喝水也得渴死,你们到时候死了我怎么办?”

听安暖都这么说了众人才点头算是同意了,休息了小半个时辰,重新开始走,到了傍晚的时候安暖几人才走到下山的半山腰那儿,下山还要有点时间,连夜下山肯定不太好,安暖让就地休息,只是出来的时候之带了一些被子和毯子,安暖将被子分发给他们,让他们就盖着也好,自己跟翠竹挨着找了个干净背风的地方,将就一晚上也没冷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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