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军事演习的时间越来越近,训练场上新兵们都在进行打靶射击,商陆远远地站在团部大楼上看着训练场,温乾教学的样子有模有样,自从进了了军队他明显感觉到了温乾的变化,或许是军队改了他又或许别的对他有所触动,这些商陆从不开口说。
训练场上新兵们看着温乾的动作听着他的讲解,看得出他们对这次的军事演习很看重,温乾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商陆调去西北的事情,商陆一直在瞒着没让周科告诉温乾,他想等到军事演习之后再对温乾说。
打靶射击时温乾瞄准靶心,一排十个靶九个全中,就在最后一个时他的右手又开始抖动了起来,枪一直端在那,手却抖动的厉害,此刻他的额上全是汗水,连衣服也湿了大半。B市此刻的天气并不热,立秋后还有一点冷,此刻他出汗并不是因为热,而是身体里的虚汗,为了怕别人发现他正在抖动的右手马上把左手伸上去紧紧握住后换了个姿势,训练场上的人都屏息的等待着温乾的这最后一枪。
温乾向来射击很准,几乎是十发十中从未失过手,前几次的军事演习温乾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军队里他是出了名的神枪手,为此温家老太太每次参加什么宴会聚会提起温乾这小子都是满满的骄傲,大院里的孩子说上变化最大的除了温乾外再无第二个人。
像温乾这样原本顽皮的性子突然发生改变用商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不是什么好事。
周遭都安静了,众人都等待着温乾的最后一发子弹,连站在团部大楼上的商陆也是如此,温乾紧紧握住一直在抖动的右手,他闭上了眼睛,一声枪响后他没敢睁开眼睛去看,四周没有声音,他的心跳开始不停地加快,他此刻关心的不是有没有脱靶,而是他的手还能不能坚持到不久之后的军事演习。
看着远处扬起的全中的旗帜,商陆嘴角扬起了笑容,他就知道温乾从来就不会让他失望,这次与顾志远的比赛赢他是势在必得,他顾志远即便是再无赖又如何。
耳边响起的掌声让温乾长长的舒了口气,将手中的枪放下让新兵自己训练后自己朝着房间走去,一路上手都在不知觉的抖动,为了怕别人发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搭在抖动的右手上脚步走的很快,路上遇见周科连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走开了,听见周科的叫喊声走的更快了。
周科回到团部大楼后和商陆说话期间提到了刚才遇见温中校但是对方似乎有急事喊了几声都没有理,商陆也只是听听没有放在心上嗯了一声,等到周科离开以后他想了想最近温乾确实是有点奇怪,不仅极少往他这里来,训练过后也就不见了人影。
回到房间里的温乾快步走到柜子里拿出了药瓶,瓶子里已经没有了药,将柜子差不多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还有药的药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够出去再回来,将柜子里吃完的药瓶找了个黑色的袋子装了起来,然后换了一身衣服拿着车钥匙下了楼。
刚到一楼就遇见师长夫人带着他的小孙子出门回来,温乾将手里的袋子往后放了放。
“小温这是要出去啊?”师长夫人抱着小孙子走近和温乾打着招呼。
“对,有点事情要去解决一下。”
温乾应了句准备要走,师长夫人又说:“晚上和小商来这吃饺子,锦茵刚好下午包了饺子。”
“行,我先去办事,晚上就过来,”温乾刚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奶声奶气喊着:“叔叔,”温乾回头,小家伙从师长夫人的怀里滑下来跑到他身边,他蹲下来小家伙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要吃糖,温乾也小声回了他一句:“等叔叔回来给你买。”
小家伙自小在军中长大两人住的又近一上一下的距离,平日里就爱和温乾一起玩,最近长蛀牙的小家伙师长夫人不准他吃糖,糖瘾犯了就来找温乾要糖吃,温乾也知道他长了蛀牙每次就只给一颗,小家伙缺了两颗牙每次都嘟着嘴巴说他小气,嘴上虽说着小气拿到一颗糖后还是会咧着嘴巴笑着说温乾叔叔最好,看着缺了两个牙的小家伙心里喜欢的很。
看着温乾拿着的黑色袋子小家伙问:“叔叔,袋子里什么?”
将袋子往身后藏了藏说:“没有什么,”说着站起身:“叔叔要走了,晚上给你带。”
一听见有糖吃的小家伙心里乐开了花,哪里还会追根究底的问温乾手里袋子里有什么东西,欢脱的像个兔子似的跑向了师长夫人那里。
出了军区大门温乾加快了车速,快要进城区时停下了车找了个垃圾桶将袋子扔了进去。车子没有进入城区,而是开向了在离城区有点距离的一个老医院外停了下来。
进了医院后直接去往了神经科。看病的人不多医生看着他来让他坐在那等一会,等待的空档他的手又抖动了起来,最近总是频繁的开始抖动,温乾开始有点害怕了,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想着是不是近期休息不够导致精神紧张。
检查了一番后医生询问着他最近情况,毕竟不是大医院确诊起来还是有些不确定,前一次来检查医生也只是当做精神高度紧张后的不良反应来治疗开了些舒缓的药,可是病情不仅不见好转还更严重了。
看着手里的记录医生说:“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去大医院好好检查一番,我们这里毕竟医疗条件跟不上,这次我就不再给你开药了,你近期去市里的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回去的路上温乾开的极慢,医生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放了一遍又一遍,半道上商陆正好打电话来问他到哪,含糊的回了两句后挂断了电话,他不相信自己真的会有神经方面的毛病,毕竟自己这样的健康,拿起刚放下的手机给申姜播去了电话,他不敢给慕寒周打电话去问,他怕慕寒周有所察觉。
“姜姜。”
温乾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声音有点奇怪,申姜也没多想回道:“五哥。”
“嗯,”温乾顿在了那久久没说话,在申姜又喊了句五哥后他才开口道:“我最近手下有个小兵,他总是会手抖,不知不觉就会抖动起来,你是医生所以五哥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手抖的话一般都是神经问题,抖动可大可小,对于这种经常性的抖动建议让他来医院看看,不确诊也不知道问题的原因出在哪里。”
“好,那我知道了。”
“我对这方面也没有太多研究,你可以打电话给三哥问问,要不我现在去给你喊下三哥?”申姜怕温乾急等着答案,温乾很少会打电话来问这种问题,她怕没有给温乾解决问题。
“不用了,我也就是问问。”
挂断电话后,温乾将车子停在路边,掏出口袋里的烟盒燃了一根又一根,期间商陆打来好几通电话他都说在路上,直到最后一根烟燃尽了他才开始启动车子向前走,车窗没摇上,秋日晚上的天气已经凉了,风从窗外惯了进来冷风刺激着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