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的春天,总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夏绒手撑着脑袋趴在桌上,看着窗外发呆。
天空如同天蓝色的镜子,透明而亮洁。几朵白云飘过,如同软软的棉花糖,甜的冒泡。
头发高盘,带着眼镜,活脱脱是个老处女的班导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夏绒!”
漂亮的天空,闪过一道光。
“啊!流星……”夏绒指着天空,嘴巴因为惊讶而张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道光划过。
女班导怒气升温,声音加大了一倍“夏绒!”
“啊?”夏绒傻傻的转头,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上班导的国语课,尴尬的回应“呵呵,真的有流星。”
“哈哈哈……”全班哄笑。
女班导气的大声斥责“你给我出去站着!”
“哦。”夏绒浑身无力的走出了教室。
关上门,夏绒垂着脑袋靠在墙上,昏昏欲睡。
窗外反射进来几道光,夏绒抬起脑袋,眯着眼看向光的来源。
教学楼下的一处草丛中,赫然躺着什么东西,闪闪发亮。光反射进三楼的窗户,直射在夏绒的眼上。
那光好似带着魔力,吸引着夏绒想要更加靠近。转身快速走下楼,夏绒急切的往那光跑去。
无论夏绒怎么跑,那道光却好像怎么都走不到似地。
夏绒越是着急,那道光却好像越远。跑了许久,夏绒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停下脚步,夏绒吃力的撑着旁边的一棵树,靠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喘气。
“树?”夏绒疑惑的转头,周围赫然是一大片树林。
教学楼周围哪来的树林?夏绒扭头看向身后,却发现树林外,教学楼似乎长了脚似地,越来越远。
“啊!”夏绒害怕的大叫,转身就像跑出树林。
“咚”的一声,闪闪发光的东西落在了夏绒的面前,只见一对小巧的双剑躺在地上。
“刚才发光的就是你?”捡起那把剑,夏绒对着剑自言自语。
剑突然飞了起来,夏绒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柄。顿时感到身体越来越轻,剑缓慢的移动,夏绒的身体也跟着翩翩起舞。
一股熟悉的快乐染上心,夏绒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一切奇妙的美感。
与此同时,周遭的一切急速的变换。夏绒手中的剑如同被吸引般,带着夏绒急速的穿梭在混乱的场景之中。直到周遭一片漆黑,那剑如同流星般滑过夏绒的手,在黑夜中一闪而逝。
“叮铃铃铃……”欢快的下课铃声有如解放歌那般的振奋人心,女子收起那副惨淡的神色,垂下脸笔直的站在走廊里。
教室门打开,抱着厚厚一叠书本的女班导搬着黑脸出来。瞥了眼还站着的夏绒,冰冷的命令“来我的办公室。”
跟在女班导的身后,女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带着一种许久未出现的欢快。是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而又陌生。千年来的孤寂等待,如今终于可以回来了,回到原始点,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
原来校园的一切都这么美好,比起杀人不眨眼的野蛮人,女班导的黑脸简直可爱到了极点。
一回办公室,班导就一本正经的开始训话。什么前途你还要不要,这么下去你怎么毕业。看看你这一塌糊红灯高挂的成绩,每天迷迷糊糊的混日子。等等等等,一切很熟悉又很陌生。夏绒心里淡淡的激动着,好像快到回家看看爸爸妈妈。
见夏绒不说话,班导反而觉得奇怪。这个夏绒从来都是说她一句还十句的,今个难不成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还是自己把话说难听了,伤害到了这学生的心?渐渐地,班导开始为自己严厉的措词后悔。
犹豫着该怎么安抚她,夏绒却是忽然开口“老、老师,我其实是、是例假来了。所以才……”说着夏绒的脸红的想颗番茄。
班导闻言才明白,怪不得这丫头今天这么奇怪,在看看她那惨白的脸色,还是不忍心的说道“准你一天的假,回家休息吧。”
“谢谢老师。”夏绒欢快的写完老师,就快速跑了去处。
只闻那班导在后头大叫的声音“你这学生,跑慢点,女孩子这种时候怎么能胡乱跑动。”
一路跑出校门,夏绒才发觉原来时间久了在熟悉的东西也会遗忘。就好像现在连学校怎么走都给忘了,绕了这么久连出路也没找到。
就在夏绒拼命回忆着学校的路怎么走时,远处的办公楼里传来一阵怒骂声“你别跑!”
闻声往前,只见一个身穿白色T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像山鸡毛的小混混东窜西跳。身后追赶他的两个保安大叔手持电棍,不过早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看他们满头大汗和那个肥肥的大肚腩就不难想象。
那泼猴似的小混混男生看到站在那里发呆的夏绒,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夏绒瞬间傻了,虽然他耳朵上的耳钻闪闪发亮,发出刺眼的光线,让夏绒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那笑容却好像穿透了光层,暖洋洋的直射心底
“你被挟持了。”夏绒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一轻,竟然让那个小混混扛上了肩,还冷不丁抛出这么一句话。
夏绒莫名其妙的看向那小混混,无奈自个让他扛在肩上,晃荡的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身上那股独特香味,却让自己很安心。
夏绒闭上眼,贪婪的吸吮着这股好闻的香味,就好像似曾相识。
“啊……”夏绒摸着自个可怜的小屁屁委屈的叫唤了声,疼得她差点连眼泪也留下来。这吃饱了撑着的死混混,敢惹她夏绒,后果很严重!
不过夏绒还未站起来,那小混混的声音又响起“那个不好意思,你太重了,我扛不动了。人质我就不要了,你自由了,88。”
夏绒简直是哭笑不得,这哪门子的事。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人质你妹人质,姐姐活了几千年还真特娘的没见过你这么不正常的绑匪。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夏绒抬起头的时候,那小混混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了拐弯处。夏绒只能自认倒霉,一瘸一拐的往校门口走去。好在这小子是把她丢在了校门口不远处的花坛里,要是丢在那个偏僻的角落,说不定她今晚还真得露宿了。
走出校门,夏绒的记忆才渐渐回来。暗暗庆幸,好在今早上是跟着别的同学走进去的,要不然今天还真完成不了计划。
不远处一阵发动引擎的噪音传入夏绒耳中,夏绒瞥了眼那车,默默鄙视。开名车了不起啊,想当年90年代,姐可是全上海第一个有车的人。臭小子,跟姐比你还嫩了点。
随即夏绒又是一声叹息,有钱有屁用。哪怕现在自己在有钱,在老爸老妈面前也不能用啊。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存在银行,关键还不能拿出来投资,那叫一个恨呀!
“吱”的一声,车子从夏绒身边擦过扬长而去,不过那驾驶座上头发染得花花绿绿像山鸡毛的家伙,却是很张扬的探出头大叫“Shit!老子这样也让你们这群****的给认出来了,看来老子还得继续努力!”
夏绒还以为这人是在骂自己,不过当身边那辆黑色轿车开过,并且里头的人也同样探出头对着前头的人大叫时,她才明白感情是个有钱人家的阔少爷在玩离家出走呢“少爷您跟我们回去吧,老爷说了这次的张小姐绝对出色,少爷一定会喜欢的。”
拿出手机,夏绒无奈的叹气,现在老爸老妈估计还在上班,回去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无聊。想着,夏绒直接走进了旁边的咖啡馆。
随处找了个位置坐下,夏绒点了杯咖啡和一块精致的蛋糕,然后望着窗外发呆。很久她都没有这样安静的坐在一个地方,看着车水马龙的现在。
当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死去,一个个老去,自己的心开始慢慢枯萎。回忆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夏绒暗暗的想着。明明亲眼见证了项念从虞姬的身体内出来,然后看着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下一刻,却是她亲手为白发苍苍的虞姬、玉淑、还有项念埋葬。
几千年,身边的人不停的变化。亲眼见证好友的死去,亲眼见证爱人的死去,而自己却依旧年轻如18。这并不值得高兴,更不值得炫耀。因为那独自一人的痛苦,那种孤寂是在是折磨人最深的惩罚。
若不是为了找蒙恬或许自己也撑不到现在,可是啊,为什么到如今也没有找到他。蒙恬,你究竟出生在了哪里?
“小良是你前女朋友诶”就在夏绒出神的望着窗外发呆时,一阵难听的像鸡叫的声音打断了她“你不是说她家境不怎么样么?你看她都点了这里最贵的咖啡和甜点,要不我们替她垫垫好了,免得让人给扣在这。”说到这里那女人露出一副讥笑。
夏绒回过头,正好对上那女人身旁高大男子的目光。夏绒微微一愣,片刻才想起他是谁。再看向那刁钻的女人,夏绒冷笑。怪不得当初说分手说的那么干脆,原来就是为了这种不上台面的货色。哼,不是说有钱人家的女儿么,怎么看她的这身行头也不过是中等货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