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亦睿放下了手中的小提琴，大声宣布道：“大家也知道演出快近了，所以学校这次特别为我们请来造型师帮我们量身打造演出服。刚才曹指挥已经去接人了，所以他会晚到一会儿，那么现在就先由我带大家练习一下。都给我把耳朵竖起来了！注意力集中，我可不希望有什么废人成天在这个团里瞎混！”
说着，她顺势朝张杨的方向瞟了一眼，后者赶紧识相地低下了头。
“如果大家都清楚了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于是，乐团的成员都服从地做好了准备。当杨亦睿给出手势之后，全体成员便训练有素地演奏了起来，一首宏伟的协奏曲开始环绕在偌大的礼堂里。
“停！停！”
伴随着杨亦睿突来的大声叫嚣，就是一阵稀稀落落的乐声，紧接着，大家都纷纷停下了演奏。
“应儿！”
杨亦睿大吼了一声，转过头凶恶地瞪向张杨：“你到底在弹些什么东西啊！”才说着，她便气势汹汹地朝着钢琴的位置走去。
眼见到这样的情形，张杨的双手竟控制不住地一阵轻颤。看着面前离自己越走越近的人影，她忍不住加快了呼吸，心里很清楚等着她的将是什么。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杨亦睿一手插腰，一手狠狠地戳向张杨的太阳穴。原本还算得上清秀的面孔在此刻看起来竟是有几分狰狞，可怕极了。
“跟你说过多少遍啦！第三乐章的前四个八拍是你钢琴的独奏，标准速度是180，可是你在瞎弹些什么呀？如果你的手指连这点灵活度都做不到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退团吧！省得在这里拖大家后腿！”她毫不留情地大声给对方难堪，盛气凌人的模样就好像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是什么音乐大师似的。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清楚了没啊！”见张杨始终低着头没给出任何反应，她索性叫嚣着用力拍了下对方的头。
“够了吧！”
这时，一旁负责演奏双簧管的男生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站起身仗义执言。
“这套协奏曲本来就有相当的难度，更何况大家都知道，恐怕只有世界级的钢琴大师才有可能弹得出那种标准速度吧！你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闭嘴！”
一直静坐在位子上的杨亦多终于也开始帮腔了，她自认优雅地站起身，嘴上却不相符地说着刻薄的话语：“这里应该还轮不到你这个小人物来插嘴吧！如果不想跟她一起被退团的话，就给我乖乖闭上嘴！”
“你……”尽管心里很是不服气，这个男生却还是不得不屈服了，只得无话可说地重新坐了下来。
“哼，看来你还有两下子嘛！”
杨亦睿见状，竟狠狠地扭起了张杨裸露在外的手臂，嘴上也是不得闲地羞辱着对方：“果然啊！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还是有点用处的嘛，老是会有男同学来帮你求情呢！不过你可别妄想这样就能没事哦！哼，不要脸的烂女人！”
真不能想象如此不堪入耳的话语竟是出自这样一位妙龄少女的口中，无奈之余，却也让人不禁为张杨的照单全收而怒其不争。为什么她不还手？甚至哪怕只是回个嘴也好呀！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只是低头静坐着，任由对方欺负自己，不反抗、也不喊痛。
“就是啊！有时间染头发的话，不如多花点时间练习吧！”
这时，杨亦多也走上前加入了欺负人的行列。她边说边一把抓起张杨的头发，强迫对方仰起头。
张杨吃痛地闭上双眼，在心中默数过十秒后，才又睁开眼，却是懦弱地讨起了饶：“对……对不起，请……请原谅我……”
“哼！你以为拖掉了大家这么久的排练时间是随便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吗？”
杨亦多却一点儿都没有想要饶过对方的打算，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若不是她和妹妹先来找茬的话，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什么浪费时间之说。
“这样吧！”她说着，把揪在手中的头发又用力向后一拽，另一方自是痛苦地将头更向后仰了些。她挑起眉卑睨着对方，脸上挂起一道令人厌恶的冷笑：“为了向大家谢罪，你就自动引咎退团吧！怎么样？”
张杨咬了咬下唇，却只是轻声地说了句：“不……不行……”
要她怎样都无所谓，但唯有退团这件事她做不到。不论要她承受多大的欺负她都能接受，却只有这件事她不会让步，因为她已经离得那么近了，离母亲的梦想那么近了。她又怎么可能在这一刻退缩，让之前一切的努力都前功尽弃呢？
“哟，还挺犟嘛！”杨亦睿开口了，同时还不忘扭对方两下，“姐姐，既然是这样的话，你说该怎么处置她才好呢？”
“哼，想跟我们玩是吧！好呀，反正我们姐妹俩多的是时间！”
说完，杨亦多把手用力一推，突地松开了拽在手中的头发。由于惯性作用，张杨根本来不及煞车，便一头撞上了面前的琴键，疼得她差点落下泪来。
“放弃吧！你根本一点都没有弹琴的天赋呢！”
然而，一切却还没有结束。不等张杨抬起头，杨亦睿便用力推了一下她的头。
“就是啊，自觉点退团吧！”
杨亦多说着，又把张杨那颗向她倒过来的头推了出去。
“反正乐团里也不差你这个废物！”
“哈哈，说得好！废物，真的好适合你哦！”
于是，这对双胞胎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各式各样伤人自尊的恶毒话语，还把张杨的头当成皮球推来推去，玩得不亦乐乎。张杨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似乎是永无止尽的羞辱。尽管四周还有二十多个人旁观，但他们却都只是神情冷漠地坐在原位，没有一个人敢冒出头。而这就是甫进礼堂的曹烨、东方赤和蓝雨泽所看到的情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