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咱俩去哪?”胖胡发问。
左天没有回答,只是凝神聚气、精神高度集中,在他的眼中,刹那间,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来,河流看起来都像是停流静止了。
“许强、貌似许志勇的青年,外科医生、国外安眠药、光学隐身、退休了的秦昊云刑警......”
一丝一毫的证据在左天的脑中快速飞旋起来,直至彼此联系到一起。
片刻过后,他呼了口气,说道:“先去吃饭吧。”
“还不到十一点,吃哪门子饭?现在虽然查出了点线索,但也不能松懈啊,别像前几次一样,每次觉得有希望了,最后不都白高兴了,咱们时间可......”
“胖胡,你想吃什么?”左天打断道。
“吃点肉吧,不是......我这跟你说正事呢,你咋想的啊?怎么跟我一样就知道吃了。”
“别瞎着急了,我心里有盘算了,要是不出意外,今晚就把案子给你查清楚。”看起来,左天心情很不错。
“今晚就能破?真的假的?”
“现在我们只能等,做不了旁的。”
“好,我信你一次,那咱去哪吃?”
两人选了个烧烤店,点了满桌的肉,从十一点一直吃到下午四点多,吃得胖胡都快吐了。
“肉是好东西,可也不能往死里吃啊。昨儿,还得等多久?”胖胡拿起串肉又放下,他知道左天是想在烧烤店里消磨时间等着,可两人也不能干等,隔段时间就得点些串,左天又不吃,全让他一个人造了。
“等到香菜给我打电话,咱们就可以走了。”
“要不咱换个地儿等,换换口味?”
左天看着窗外,摇了摇头,没有再答话。
这时,店老板走了过来,“两位真是照顾我家生意,再送你们两瓶啤酒。”
“别,别整啤酒了,上壶茶吧,我刮刮油。”
他们两个人吃肉串吃到人均三四百,已经打破店里的最高人均记录了,也难怪老板这么客气。
快五点钟的时候,终于来了电话,左天接过就问,“香菜,查到什么了?”
“前几天打听到许强的妻儿出车祸死亡之后,你让我查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我查到了......交警大队有这个认定书的存档,许志勇确实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亡了。”
“啥?那咱们看到的人是谁?那个姓秦的老警察耍咱们啊!现在唯一的嫌疑人居然是个死人,昨儿,你咋还能等的下去啊?”胖胡有些着急。
“许志勇已经过世了,但咱们看到的人确实实打实的活人。”左天接道。
“对啊!那他是谁?为什么跟许强长那么像?”
左天没有回答胖胡的问题,而是冲电话里问道,“那块遗落的材料上,有没有线索?”
“有!材料上有一个指纹,匹配结果出来了,是一个名叫张扬的人,今年二十八岁。两年前他因为欠高利贷被人追杀,跑到警局避难,所以指纹识别系统录里有他的指纹,但是没有照片。不过,我查了他的户籍信息,找到了他的近期资料,你猜怎么着?”
香菜还卖起了关子。
“他长得像许强,并且练过功夫。”
“哎?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许志勇已经死了,但咱们还看到了‘他’,那总得有个人在替‘他’露头。”
“还有一件事,你肯定猜不到。你知道两年前处理张扬案子的人,是谁吗?”
“应该是现在已经退休了的秦昊云秦师傅吧。”
“这你也猜到了!”香菜很吃惊。
“咱们该再去秦师傅家里坐坐了”,左天沉声说道。
“你怀疑秦师傅他......”
“监控视频查的怎么样了?”左天开口打断道。
“两个时间段,出现在落山路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环卫工人老杨头!我们都让他给骗了。”香菜有些气愤。
“他每次到落山路清理卫生都推着垃圾车,我早该想到的,他才是最适合运尸体的人......”
“之前我回溯的时候,没发现老杨头搬尸体或有其它什么问题,所以也就没怀疑他。可谁知道,尸体在被发现的前一天,就已经被摆到落山路了,间隔时间太久,根本回溯不到。这才让我们的调查出现了偏差。”香菜的语气有些自责。
“这不怪你,你不要多想。那个叫张扬的人,系统里有他的家庭住址信息吗?”
“有,我这就发给你。”
“嗯,你再查两个信息,然后到五街公寓旁的烧烤店,待会我让胖胡去接你。”
“五街公寓,秦师傅不就是住在五街公寓吗?”胖胡说着,向窗外看去,只见烧烤店对面正是五街公寓,“怪不得呢,你哪也不去,非得在这呆着,原来是为了监视姓秦的!”
左天面露笑意,接着冲香菜说道:“需要查的就是些个人信息,应该很容易......”
傍晚八点来钟,香菜与左天汇合,走进五街公寓,敲开了秦师傅的门。
“你们来了,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抓住凶手没?”秦师傅面色有些差,但还是笑脸相迎。
“还没,不过已经有进展了,凶手跑不掉的。”左天进屋之后,回了一句。
“杀人案必破,不管是什么理由杀人,都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嗯,秦师傅说的有道理。”香菜接道,“秦师傅,我们今天来有几件事想跟你核实一下。”
“好好,你们问,知道的我肯定回答。”
“前两天我们找到了一位曾经生活在许家村的老人,他跟我们说,许强的妻儿在许强死后不久就出车祸去世了,您了解这个情况吗?”香菜问道。
“许强的妻儿早就意外去世了?哎呦,我可没听说过啊!这是真的吗?”
“我在交警大队找到了事故责任认定书,许强妻儿确实去世了。”
秦师傅面露悲伤之色,“唉,我真是对不住他们一家啊。”
“秦师傅,您认识一个叫张扬的人吗?”
“张扬?没有印象......”秦师傅面露思索的神情。
“两年前他欠高利贷被人追杀,当时是你处理的他的案子。”
“时间太久了,确实记不清了。”
香菜见秦师傅什么都愿不说,神情有些不悦,当即又问道:“张扬的长相与许强很相像,你这都没有印象吗?”
“你们之前让我认的照片是张扬?难不成他就是凶手?当时我还道那是许志勇呢。”
“早就死去的人,还怎么可能走到街上让监控拍了照片?”这时,左天接过了话,“秦师傅,您前段时间去过美国吧?”
“对,去过一次。趁着还能走,想涨涨见识。”
左天笑着点了点头,“听说美国有一种叫252-NB0Me的安眠药,好像很有名,国内还没有销售渠道,只能在美国买,您出国的时候有听过吗?”
“我出国是旅游的,对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不感兴趣。”
“我们在落山路凶杀案的三具尸体里,都发现了这种安眠药,秦师傅不感兴趣,可凶手却很有兴趣。”
“我已经退休了,这些都是你们查案该考虑的,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看起来确实没有关系,那就聊点跟您有关的。第一次到您家的时候,在这书架上看到过一本叫做《人眼的光学》的书,现在已经不在了,我想借看一下,不知道秦师傅同不同意?”
“我好像跟你说过,那本书不是我的,是祺然的。”
“哦,对,是您小舅子的。我没记错的话,秦师傅的小舅子是在三院上班吧?不知道是什么科的医生。”
秦师傅面无表情的回道,“他是外科大夫,你们问我这些做什么?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想看看那本关于人眼的书,可否带我们去您小舅子家帮忙借一下?”
“时间不早了,祺然还要休息,改天再说吧。”
“他应该还没睡,我那个胖胖的哥们,现在就在他家,我们一起过去聊聊吧。”他们三人兵分了两路,左天和香菜到秦师傅家,胖胡能打,适合捉人。
“呵呵”,秦师傅冷笑了两声,毫无惧色,“既然你这么想看,那咱们就一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