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飞马的背上,我慷慨激昂的陈词:
“各位,无论我们遭遇怎样的困境,一切以活下来为目标。我们现在一时的困难并不算什么,只要我们还有一颗激进、冒险、永不屈服的心,我们总会找到使自己强大起来的方法,如果我们现在失去了斗志,倒在了这里,即使马上就放大家出去,又能怎么样呢?只要一个小小的风浪,你们就再也没有勇气爬起来,你们会被自己的家人嘲笑,你们会被自己努力奋斗的事业抛弃,你们会由团体的活跃成员变成不被人理解的孤独者,这种样子的生活是你们需要的吗?在奋斗的路上,我们从不怕磨难,也不怕跌倒,即使死亡,也要向一个前进者一样牺牲在奋斗的路上,而不是跌在泥泞里爬不起来,被人踩死,被自己饿死。”
“咯咯咯……”骑着银飞马的森林妖精传来轻蔑的笑声。
你什么时候变成母鸡了?心里默默地吐槽。
“说的好听,这么多大道理,也没见你比我强大呀,还不是被我抓起来了!”
最重要的不是说,而是做,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么强大的。
“你叫什么名字?”知道了名字才好报仇。
那森林妖精转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说道:“记住了,我叫帕拉米·伊思泊迩,运气好的话,你们中有人会成为我的奴隶哦。”
“奴隶?”苏珊娜大声叫到。
“所以你们不必担心自己会死了啦。”
苏珊娜一头撞进我的怀里:“还不如让我死了好呢,呜呜呜……”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小声安慰道:“好好活下去,如果可能,我会每天都采只花朵送给你,只希望你永远笑颜常开。”
银飞马背上的帕拉米撇了撇嘴角小声嘀咕道:“酸死了。”
银飞马飞过了森林,飞过了河水,飞过了巨大的梅花鹿,最终,他降落在世界的中心,一个解天连地地巨树下面。
“这是圣树繁星不落的永生之母,我们常常以母亲称呼神圣的母树,你们要对它恭敬。”帕拉米将揭开猎网,放我们出来,如此叮嘱。
孙干不屑的“切”了一声,我立马狠狠瞪了他一眼,并说道:“向这位美丽的女士道歉。”
“可是……”孙干的眼神满是倔强和不服。
虽然我也愤怒这群不分青红皂白就攻击我们的森林妖精,但是我也是这个旅团的团长,我不能被自己的感情左右而不顾队友的死活,将队友安全的带出这个秘境是我现在最大的责任,出去以后,他们或要责骂、或要开旅团,我都没有怨言。
“对不起。”来自旅团团长的威严是孙干执行了我的命令,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融洽,只希望以后还有补救的机会。
帕拉米大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转身向圣树走去。
我们在圣树底部的藤蔓上行走,那藤蔓就像围着圣树的旋转木梯。
“快点跟上,掉了队,我可就不再保护你们了。”帕拉米的声音在前面想起。
保护?这可真是粉刺。
不过看到那些本来骑在飞马身上围着圣树飞行的森林妖精全都跑来观看我们,难以琢透这些绿色生物想法的我大概明白了保护的意思。
“都快一点儿,不要掉队。”
帕拉米也许在这群森林妖精里有着很高的身份。所以这些围观的绿皮妖精们才这么安分。
我们爬了很久,腿酸的几乎走不动路,但我估计高度只有我们正常身高的程度。她为什么不骑着飞马带我们上来?要我们围着这颗圣树跑了这么久?是朝圣吗?
“团长。”乐毅犹豫地好像要说什么。
“安静。”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将要遭遇到什么事情,这个时候,还是安静的跟着帕拉米为好,有时候命运并不能随我们的心意做主,那么就要懂得接受,防止自己遭到进一步的伤害。
那不是怯懦,只是勇敢要用在需要的时候。
终于,我们到达了一处好似楼天平台一样的地方,平台上,两个魁梧高大的森林妖精持枪而立。一扇门扉出现在树干上,被紫色的帘席遮掩。
“贵安,公主殿下。”两个妖精守卫对帕拉米抬手行礼。
公主殿下?我有些吃惊的望着帕拉米。
“我还有九十九个兄弟姐妹,所以不要大惊小怪的,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高贵,我听说你们人类帝国的公主都是最宝贵的珍珠?”帕拉米边走边说。
最宝贵的珍珠?对于国王陛下也许是,但是对于我这样乡下小镇出来的小人物来说,公主殿下还太过于遥远。当然,如果眼前的帕拉米也算的话,她到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公主。
“也许是,我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帕拉米遗憾地说:“是么?那真是可惜。”
与我想象的一进去就有一个宽广的大厅不同,一断悠长的通道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一段路是防止刺客和敌人的手段,监视着能看到这里所有的影像,想从这里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请安心的待在这里。”
我的嘴里轻轻一苦,“我们会待在圣树里?”
“那要看陛下的意思,不过千万别以为外面是好去处。”
就如同关在笼子里被人观赏的鸟和野外随意被人捕杀的动物。她的意思大概是这样,可是她怎么懂得关在笼子里的鸟对自由的向往。
在这条通道有几个岔道,帕拉米一直带我们笔直前行,一间宽敞的大厅出现在我们面前。
意外的是,大厅里竟然有一个高高筑起的王座,一个人影威严的坐在那里。
“帕米拉公主,觐见国王陛下有什么事情?”这里似乎是森林妖精的高层们议事的地方,国王旁边的传令官开口询问帕拉米。
“陛下,我抓到了几个外来者,他们并不是为了对付杀戮之魔优妮而来。现在,将由陛下处置。”
那位坐在王座上的阴影终于动了一下。
他冷冷的看着我们,就如同看一群动物。
“将那个长头发的带过来。”他说的是苏珊娜。
苏珊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这一瞬间,我心里愤怒到极致。
帕拉米用手很轻易地就将我们分开,我哀求地看着她,但是帕拉米毫无动容。她用手抓住苏珊娜的身体,将她交给走过来的传令官。我看到传令官手里的苏珊娜痛的脸色变形,我从没有这样痛恨过我自己。
传令官将帕拉米放在那位绿皮国王的脚下。
“唱歌。”那是国王的命令。
苏珊娜手足无措。
“唱。”高嗓门的吼声让人明白他有多么的不耐烦。
“我亲爱的恋人,你在哪里,我如此的思念你,在伯伯维尔的草原上……”清灵的嗓音响起,那是苏珊娜常常唱给我听的歌曲,过去,我总是嘲笑她嗓音过于清高不够圆润,现在,我多么希望她再唱一首,只为我一个人歌唱。
“跳舞。”
苏珊娜边唱边转圈,眼睛里,泪水疯流。我没有将浸湿的眼泪流下来,也没有逃避似的躲避目光,我睁大眼睛,将这一幕情景和仇恨深深地种在我的脑海,泪水是软弱的象征,仇恨是复仇的萌芽。
“那个笼子,将这个人类挂在支架上,我要她在笼子里一直唱歌,一直跳舞。剩下的那些人,送去拍卖会。”
那是我听到国王最后的声音。
时间对于我们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我们被关在黑屋子里,只有打开门的时候才会透进来一点儿光亮。
我把他们每送一次饭的时间记作一天,因为我总是饿,饭菜也并不和口味。
这样,我一直数到42天,那些绿皮的妖精才将我们压出黑牢。
幸运的是大家虽然受了这么,但身体还算健康,身上没有生出跳骚。
也许是这个小世界没有这种让人恶心生病的寄生虫。
当我们拐过几个弯,走出长长的通道,我从未发现自己如此喜欢刺眼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心里却如寒冰。
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苏珊娜,拼命的记住她最美好的样子,不敢想象她遭遇了何种境遇。
两个卫兵并没有在日光下停留,他们拉着绳子自顾自的走在前面,而我和我的队友们向串蚂蚱一样奔跑在后面。
我感觉自己跑了很长的路,但其实并不长,气喘吁吁的我明白了自己现在有多虚弱,每一步都是痛苦的煎熬。
一声口哨声尖锐的响起,紧跟着响起一片。
我疑惑的抬起头,才发现有很多的森林妖精。他们一排排坐在宽大的树叶上,每一片都是。
“快走。”前面的绳子传来一股极大的拉力,将我和我的队友拌在地上。
周围响起一阵“哈哈”大笑声,我对这样的嘲笑声已经麻木,歉意的扶起我的队友。
“团长,我想回家。”
眼泪迷湿了我的眼睛。
“活着,勇敢的活下去,只要在这世上一天,我们就有获得自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