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听见抽泣声,揉洗毛巾的清薬连忙跑到床边,看着床上缓缓转醒的男人,一脸戏谑说道:“哟哟哟,终于舍得醒来啦?”
虞然一脸愕然,但马上就换上了一副冷清模样:“你怎么在这?”
“还说呢!不知道谁,醉的跟死猪一样!”
正在说着,穿着一身青衣的义姝便缓缓走进了房间,微微低头致意后,轻启红唇:“虞施主,你醒了?”
虞然坐在床边,扶着仍然因为醉酒而隐隐作痛的脑袋,果然是逸泉阁酿出来的酒,味道是好极了,后劲也是大。
“真是叨唠义姝仙子了,我这是醉了几天?”
“17天了!”清薬没好气的说,“你说说你,不能喝偏偏要去喝,你不知道逸泉阁的酒是一杯躺下睡,两杯三天醉,三杯九天寐吗!你说,你这次是喝了多少?”
虞然摇摇头,一副受不了唠叨的样子。喝了多少,他倒是没多注意,只记得义姝拿给他时,千叮咛万嘱咐省着喝的酒,被他倚在梨花树上喝完了。
“虞施主,我记得你与我要酒时,我是千叮咛万嘱咐过,一定不能一下子喝多了,你倒好,直接在我那棵梨树下就喝完了。”义姝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
虞然点点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谢义姝仙子这几天的收留之恩,虞然改日再过来喝酒,今日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亦不等两人回应,就出了房门,腾云驾雾,不知踪影了。
“诶,虞然!虞然!”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清薬一脸愤怒的骂道:“真是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日日夜夜照料了他17天,衣不解带的,现在倒好,人好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噗……”义姝掩嘴偷笑,清薬转过头来,羞怒道:“哎呀,你还笑!”
义姝见清薬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才抿了笑意:“清薬施主,你待虞施主这般好,他一定会知道的。”
只见刚刚还一脸羞怒的清薬,立马红了脸,小声嘀咕道:“他那个木鱼脑袋,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意呢!”
“好啦,呆了17天,我也该回去了,地府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说完,便和义姝打了招呼,也自腾云驾雾了去。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在H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内,张如故对着下班前的最后一位客人微笑道:“欢迎下次光临!”
墙上时钟的时针刚好指向4:00,张如故做好交接工作,摘下围裙,在休息间里面换下工装,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马尾辫,跟同事打完招呼后推开店门打算回家。
4:00的天色还不算晚,有很多人在这个时间段里逛街逛的正起劲,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张如故一眼就看见了往这边走来的高挑身影,顿了顿,张如故毫不犹豫的选择拐弯,抄另一条小道过去坐公交车回家。
郑鹤提着一小盒包装精致的小蛋糕推开“蜜林”的玻璃门,满脸欣喜的寻找那一抹娇小的身影。
“鹤少来啦,如故刚走呢!”小姑娘宁宁刚刚给客人送完果汁,一转身就看见站在店里面的郑鹤。
郑鹤满是欢喜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这样啊……”看来自己又来迟了。
张如故一身轻松的走在人行道上,自从在学校图书馆里借了一把伞给郑鹤,那小子便认定自己了,死缠烂打的纠缠着,这让张如故很是头疼。强扭的瓜不甜,郑鹤怎么就不知道这个道理呢?自己对他,是没有感觉的。
对待感情,张如故总是要找一种感觉,没有那种感觉,就算郑鹤对她再好也于事无补。感情是需要两厢情愿的,张如故一直相信这一句话。
与一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张如故轻松的脚步顿了顿,像是确认什么一样,张如故回头望了望那个人。
脚步虚浮,浑身僵硬,表面看似正常的地方却透露出一股诡异……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那人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张如故清晰的看见那人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所散发的沉闷死气。
张如故皱了皱眉,只见那人冲着张如故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嘴角牵着眼角往上提拉,简直是正宗的皮笑肉不笑。
张如故打了一个激灵,一股凉意从脚底升到心头,回过头再不敢看,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夜晚开始降临。
黑色风衣的男子脚步僵硬的走进一条小巷,正如张如故想的那样,他已经时日无多了,更甚是,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他的身体只是一个容器。
没有了灵魂的躯壳,自然活不太久了。
而现在里面的东西,呵呵,屋顶上虞然冷笑着:从地上爬出来的肮脏东西,也敢出现在他面前!
“呃!”黑色风衣男子忽然缓缓停下脚步,艰难的抬起脖子看向屋顶,因为脖子太僵硬,以至于他抬起头的时候和常人大大的不同。
他看到一节白色的衣角,闻到淡淡的梨花香。
这让人遐想连篇的白以及沁人心脾的香,却使男子轻微的颤抖起来。男子似乎害怕极了,不,应该是那东西似乎害怕极了,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黑色风衣包裹的身体开始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那东西似乎极其痛苦,双手捂着耳朵,双眼痛苦的瞪大,张大了嘴巴!这模样像极了爱德华·蒙克先生的“呐喊”。
一抹红色突然从男子的头顶冲上天际,原来这东西受不了了,抛弃了躯壳,可是它忘了屋顶上还有一尊瘟神,怎么容得了它在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
张如故正提着一袋垃圾走下楼来,一楼楼道的灯又不亮了,她记得不止一次跟房东大叔说过了,怎么还没换?
“不自量力!”虞然冷喝一声,纵身飞起,右手朝着那抹红色抓去。
那东西慌张而逃,可无论它飘到哪边,都被虞然无形的网堵住了,红色的点开始越来越红,它周围萦绕的红色又扩大了一圈。
它朝着虞然“啾啾啾”的吼着,如果你仔细听,就会觉得那声音除了让人头皮发麻还带着点委屈。
翻译一下就是:你这个大坏蛋,长的那么好看干嘛那么粗暴?人家又没惹你,嘤嘤嘤……
张如故提着垃圾走出来,不自觉的往天上瞅了瞅,这天阴沉沉的,要下雨?
那东西看见张如故后眼睛一亮,周身的光圈又“蹭蹭蹭”亮了不止一倍。
啊!简直是人间的尤物啊!
在看见张如故的那一秒里那东西毫不犹豫的俯身向下冲去,直直的朝着张如故的方向。
慵懒的躺在屋顶上的虞然浑身一僵,来不及思考就翻身而下,在那东西距离张如故一毫米的时候挡在了张如故面前。
“砰!”那东西像球一样从虞然身上弹了出去,砸在十米开外的树上奄奄一息。
张如故将垃圾啪嗒一声扔进绿色垃圾桶,身前就突然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以拥抱的方式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