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王诺岳靠在沙发上休息，品味着着口腔中残留的苦瓜的清香和咸蛋黄的细腻。弟弟王轩在洗碗。他在学校看武侠小说又被老师逮着了，打电话告诉了陈凤华。做为让老妈丢面子的惩罚，他要洗一个月的碗。王盛茂也坐在沙发上上休息。陈凤华在急急忙忙地收拾房间，等会她还要去加班。
“今天去看了步兵战车？”王盛茂和王诺岳在闲谈。
“看了。还碰到了黄军代表。”王诺岳说道。
“嗯，他要跟车去海湾。”王盛茂一点也不奇怪。
“他是军代表，又不是技术人员，为什么也要去？”王诺岳奇怪的问道。
“军方更相信自己的人。他们要看看步兵战车在沙漠环境中的实际性能。”
“那要是碰上打仗怎么办？”王诺岳有点担心江麓的这些人碰上海湾战争。
“碰到打仗他们才高兴了。”王盛茂不以为然地说道：“你黄叔叔一天到晚想调回装甲兵。真碰到了打仗，他喜欢还来不急了。”
“嗯？他不知道海湾有战争风险？”
“当然知道，我把你的那些分析都告诉他了。”王盛茂说道。
“那他还要去？”王诺岳有些不了解黄叔叔的想法。
“就是知道了才更加要去。”王盛茂说道，“他家有些背景，可不是很强。要想出头，还得靠他自己。”
“如果真打起来，那就是现代化战争、和第一强国的战争、装甲战争。有了这三条资历，只要他能活着回来，这就是将军之资。”王盛茂总结到。
“还真是文官以劳作为资历，武将以性命博前程啊。”王诺岳感叹到。
王盛茂突然坐直了身子，看着王诺岳，看得王诺岳心里直发毛。
“你很聪明。”王盛茂说道：“可有时做事难免瞻前顾后。以后做事更加果断一点。”
这时，陈凤华已经收拾好房间，又给王盛茂和王诺岳端来了两杯茶。对他俩说道：“看你们父子聊得高兴，怕你们口渴，泡了两杯茶。你们继续，我加班去了。”
陈凤华离开后，王盛茂和王诺岳继续在沙发上闲扯，犯了错误的王轩被关在自己的小屋里学习。
*
同一个时间，中国银行潭城分行江麓支行的李行长敲开了分行张行长的家。
“老李，快进来。”张行长高兴地招呼着李行长。
“张行长，今天打电话给你后，我又去落实了一下情况。来晚了一点。”
“不晚不晚。来来来，快和我说说情况。”
今天江麓的国防教育，一口气出动了六台步兵战车，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李行长也稍加打听，就知道了江麓出口的规模和金额。然后赶紧向分行行长汇报。
进入九〇年年中，经济调控让人们从前两年的疯狂抢购变成了持币惜购，钱都存在银行里。银行放贷的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而优质客户却不是那么好找。所以李行长一知道江麓的马上就有大笔的资金到账，立刻就向分行行长汇报了。
“就是说，江麓这次出口五十台步兵战车，金额上千万美元。装甲兵的人也跟着车去看实际情况，以后可能成为陆军的重要装备？”听完李行长的汇报，张行长沉吟了一会，总结到。
“对。这个情况应该是真实的。今天下午，他们确实把第一批20辆战车发货了。而且江麓现在还在全厂动员，加班加点。据我从工商银行的了解，他们四月份和五月份发的工资奖金总额上涨了百分之三十。”李行长说道。
“这些消息都确实吧。我的那个老同学，看似忠厚老实，实际上花花心思不少。”张行长和王盛茂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个进了工厂，一个进了银行，互相知根知底。
“江麓还好吧，至少每年还把利息还上了。”因为是江麓支行的行长，李行长的业绩是和江麓挂钩的，因此说了一句好话。
你知道个啥，要不是我每年堵门要债，你看江麓会不会按时付利息。张行长心中说道。
“好，今天辛苦你了。”张行长示意今天的谈话结束了。然后他送走了得了表扬的李行长。
张行长坐在沙发，思考了一会，决得没有什么问题。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王盛茂家的电话。
*
“叮铃铃，叮铃铃”，王诺岳家的电话响了。王盛茂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王盛茂问道。
“老同学，是我。”电话里传来张行长爽朗的笑声。
“我没有大年三十，上门讨债的同学。”王盛茂装腔作势地表示自己不认识张行长。
“哈，你还有理啦。你整天只想借钱，不想还钱，我是开银行的，不是做慈善的。没和你绝交就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张行长毫不示弱。
“我借了你多少，两千三百万吧。三个月后，我连本带利都还你。”王盛茂装出一副财大气粗的土豪像。
“今天打电话，不是要你还钱的，是给你送钱来的。”听到王盛茂承诺还钱，虽然知道这只是一句笑话，但侧面证实了江麓的收入状况大有好转。既然不担心还款能力，那就要继续放贷了。想到这里，张行长心里笑得更愉快了。
“国家有笔专项贷款，扶植大中型企业的技术改造，利息很低喔。”张行长从容地说道。同学四年，合作二十多年，他了解王盛茂，一如王盛茂了解他。低利息，王盛茂的绝对软肋。
“利息几个点？”王盛茂果然承受不起利息很低四个字，马上放低了姿态。
“我们同学也多日不见了，明天一起吃个饭吧。”张行长热情的建议到。
“明天上午，我去你们银行找你。你不会又象前几次一样，找借口躲开吧。”王盛茂接受了邀请。
“老同学来了，我一定倒履相迎。”张行长仿佛忘记了前两个月，自己躲瘟神一样的躲着王盛茂。
王诺岳静静地看完自己的老爸和张行长的表演。最后总结道：“几百块钱的油钱，换来了一笔贷款。你好算计。”
“一笔？你看着，马上工商银行和建行的人就会打电话过来。”王盛茂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