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2
顺治十一年,福临迎娶了蒙古公主孟古青,大婚后福临拿回了亲政大权。初上位之期,肃亲王豪格与多尔衮争夺皇位,被逼在金銮殿自刎。
握紧大权,要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瓦解多尔衮的党羽,将他们个个击破。
四月和博果尔的婚期将近,宫里和摄政王府都忙活,宫里好些,皇帝大婚的排场没有取下来,反正都是喜事,都是红色就再用一次。
四月发现福临刚刚亲政,前朝有很多是要忙,后宫也多了好多妃子,额吉的话果然没错。
那晚后多尔衮就病了,现在越来越严重。看来师父帮不了自己了四月望着夜空那一轮皎洁的月色,心底的声音缓缓传来:真的要嫁给博果尔吗?
次日,博果尔带礼物来看四月,她给博果尔弹了一首曲子。
博果尔摸了摸头,尴尬地笑了笑道:“好听是好听,就是没听懂。”
“唉,是这般不解风情,辜我一番琴奏。”四月神情幽怨地看着博果尔,好似诉说着世间的不公。
“我去学找额娘学,或者你可以教我。”博果尔认真地看着四月。
“我要是有这闲情雅致,还不如多弹几首自己听。”见博果尔沉默,四月继续道,“我呢,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咬人。”你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吧?
博果尔观察着四月的神情,“那你现在心情如何?”
“我以为,刚刚从琴声中,你可以听出来的,看来是我想多了。”四月脸上依旧幽怨的神情。
博果尔上前,挽起袖子,将手送到四月面前。
四月愣了愣抬眸望他,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你还真单纯,亏你还是在后宫长大的,说真的我还真不想咬你。
“算了,记着吧,等我哪天想了再说。”四月有些不耐烦,看着他,很无奈,我为什么就不爱你,甚至不喜欢。
“好……”博果尔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你真可爱。”
“可爱?”四月笑了笑,“你从哪看出来的?你,真的爱我吗?”
“爱啊,不爱娶你干嘛?”博果尔坚定地回道。
“哦,也对。”四月苍白一下,淡淡道,“喜欢和爱有着两种不同的意义。”
“嗯嗯。”博果尔认真地听着,坚定地点点头。
四月咬了咬唇,眉头微邹,说你蠢你一点都不聪明,随口道:“原来,你不仅仅是情商低。”智商也很低啊。
因为是阿哥娶福晋,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在贵太妃宫中随便摆了几桌。
盖头下四月看到了一抹明黄的身影,天下独一份的明黄,彰显着天下独一份的孤独。
四月索性揭了盖头,看着宾客满堂。
博果尔上前问道:“月儿,你干嘛?”
多尔衮笑了笑道:“草原儿女不拘小节。”
四月拿起酒杯,走到多尔衮身旁道:“这葡萄酒可惜没有用夜光杯来盛。”伤感地望着酒杯,继续道,“美人泪不应流在地上,若是用夜光杯来盛,那会不会是世间最美味的酒?”
博果尔不假思索地问道:“眼泪能喝吗?”看了看杯中的酒说道,“月儿这不是葡萄酒,是我们的喜酒。”
多尔衮斟酒了杯酒,换下四月手中的酒,随口说道:“你适合喝忘忧。”
“谢谢师父。”四月接下轻珉了一口酒,仿佛割喉一般,由口到心,轻声道,“这忘忧掺着一股断肠的滋味。”
“喝酒因人而议,你什么心情便是什么味道。”多尔衮说罢仰头一杯酒下肚。
四月举杯转向福临,轻语道:“皇兄,我敬你,还你一杯一干二净的黎明。”
福临缓慢地拿起酒杯,望着四月道:“回敬一杯纯净无暇。”她今天好美,嫁衣红霞,但这一切是那么的刺眼。
纯净无暇的是水吧?如今我们还纯净无暇吗?
“我情商低,你们可不可以讲通俗一点。”博果尔一脸懵懂地看着一桌人。
四月看着博果尔绝美的脸上划过一抹冷笑,你为什么情商低,智商还不高,为什么偏偏要喜欢我?“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原来是李白写的,我一直以为李白只做月的诗,我以为他只喜欢嫦娥。”说着花,轻笑地看着福临,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只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恰巧想起了一首不合时宜的诗。
博果尔看出了四月心情不好,挽袖伸手,问道:“你要咬一下吗?”
四月望着那手臂,刚刚极力隐藏的泪,此刻几乎要夺眶而出。
福临起身抓起四月的手,一脸冷峻的望着她一身红霞。
“你要阻止是吗?”四月轻声问道。
“是的,朕反对……”
四月望着他,眸光闪动,两颗泪水轻盈滑落,颤声问道:“你反对,对吗?”
福临脸上依旧俊冷,手却有些发抖,缓缓道:“反对有用吗?”
“福晋,你那还有酒吗?”多尔衮问道。
“有,当然有,妾身不会喝酒,给爷留着呢?”福晋回道。
四月轻轻抽手,他握的不紧,好想再问第三遍,可是她不敢。
博果尔这回看懂了,皇兄要强走他的福晋,见四月抽回手,看来是他一厢情愿要硬抢,质问道:“皇兄你不要欺人太甚,今天可是我的婚礼,十一年前,要不是十四叔选择了你,那皇位本该是我的。”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博果尔被打得摔倒了地上。福临怒吼道,“你放肆……”
有人打架自然有人劝架,婚礼就草草结束了。
虽然博果尔也有不对之处,但皇帝在婚礼上和弟媳拉拉扯扯这是什么事?于是贵太妃拉着博果尔求太后给个说法。
贵太妃散漫地说道:“这事吧,皇帝就算再大,今晚新郎官最大,博果尔有什么不是之处,当哥哥的也不能在大臣面前这般羞辱?”
太后用手肘撑着额头靠在桌角,任凭贵太妃词中的言语不敬。
博果尔大声囔囔着:“太后,您可要一碗水端平了,纳四月为福晋可是您亲自下的旨意,皇兄凭什么抢?他眼里还有您这个太后吗?”
贵太妃阻止道:“博果尔,好好说话说重点。”
博果尔不解地问道:“这就是重点啊?”
贵太妃怒色故意压着声音道:“刚刚我是怎么和你说的,皇帝做事是有不妥,但谁让人家是……你一个阿哥的脸面丢了也就丢了,这不是求太后挽救嘛?”
太后回身问道:“你们母子俩说够了没有?四月是哀家的侄女,指婚不是让她独守空房的。”
见二人一时语塞,无趣地站着。太后继续道:“不管是皇帝还是博果尔都是先帝的孩子,大清的根本,伤了谁哀家都不愿意看到,你们也不要一口一个凭什么,皇帝有没有把哀家放眼里,这些是你们操心的吗?”
贵太妃问道:“太后,您就算不在乎博果尔当众挨了一巴掌,您也不在乎四月的清誉吗?”
太后沉默了许久,沉声道:“博果尔既然纳了福晋也可以搬出宫有自己的府邸了,哀家就作主封博果尔为亲王,这也是皇帝的意思。”
贵太妃想想一巴掌换个亲王也不亏,本想着福临当会众违逆懿旨,或是要私奔什么的,摄政王已经老了,可谁曾想……
太后敛了敛心神道:“哀家乏了,你们没事就跪安吧。”
贵太妃:“妾身告退。”
博果尔:“儿臣告退。”
母子俩一起从慈宁宫走了出来,贵太妃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博果尔回道:“什么怎么回事,不是按着您的意思说的吗?”
贵太妃无奈道:“难怪四月不喜欢你。”踏着月色,引着宫道缓缓走回麟趾宫。
博果尔赶紧跟上,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贵太妃突然停下,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叹气道:“今晚你可得把四月制服了,否则今天的事迟早重演。”
博果尔听得一头雾水,跟着回了麟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