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后静妃时常让四月到宫里小住,她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四月就喜欢待在有月亮的地方,只要有月光照射的地方,心就不会孤独。
永福宫里四月打开窗户,本想看看今夜月色,却看见神无月在池塘边看书,月光柔柔的照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光圈,恍如天神。
四月笑了笑,你大半夜的这又是要勾引谁呢,好奇问道:“你在借月光?”
突然一抹影子飞过,伴着欢笑声落在不远处的屋顶上。
神无月抬眸望去,笑了笑继续看书,仿佛刚刚只是两个热恋中的男女在嬉闹,这样场景只是一副少年模样。
静妃看着神无月,心中暗暗默默重复了一遍:借月光,随即不自觉地笑了笑。
四月走了出去,抬眸一看原来是噬月和君卿在屋顶上赏月,他们一来二去竟发展的如此之快,不禁感慨道:“哇,好浪漫,四弟,可不可以带二姐飞一下。”
噬月低头冲四月大声叫道:“你找神无月。”
四月眸光有些黯淡,合适吗?算了,你也不合适,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君卿却对噬月说道:“没事你带表姐飞吧,我不介意。”
噬月带着君卿从屋顶上飞下了,来到四月身旁,提醒道:“二姐,抓紧了,要起飞了。”
四月看着噬月,人有些晃神,只感觉身子腾空而起,落在了屋顶上,赶紧退后一步,问道:“怎么还是屋顶?”
“不然呢?还上天啊,你以为是神仙啊,要上天你找神无月。”噬月说着跳了下去把神无月弄了上来,然后飞了下去。
“四月,你弟干嘛呢?我们怎么下去呢?”神无月看着四月故作慌乱地问道。
四月静静地看着他,在月光下有些梦幻,一时没反应过来。神无月抓着四月的手问道,“怎么?被吓傻啦?”
四月的手一振,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垂眸道:“只是一时兴起,想触摸一下月亮,你还是带我下去吧。”
“轻功呢,你还真以为可以上天啊?”神无月说着将四月送到了地上。
君卿略带不爽地说道:“我怎么觉得,噬月飞的比你飞的漂亮。”转身对噬月道,“不如,你再带表姐飞一次。”
“啊?这不太好吧?”四月诧异间已经被噬月带上了屋顶,在屋顶上站定,无奈道,“你干嘛呢?大半夜的,很冷你知不知道?”
神无月闻言飞了上了,脱下披风给四月披上,迅速又跳了下去。
四月不解地看着他们,这是要闹哪出。
噬月质问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倒要问问你,你到底爱谁?”
四月静静地注视着他,你是为神无月问的吧?不由得躲闪他投来的目光看向月亮,轻声道:“今晚的月色好美……”
君卿在下面不禁有些诧异,但还是说道:“你就说爱他,看他如何,十一弟那边不用怕,有我在。”
四月看着屋顶成双的影子,这一生也许就这么一次,对着如此美丽的月亮,想必心里是爱过的吧,刚刚一飞倒是忘了,对着月亮幽幽道:“所有的星光月光,都不如你笑望的目光。”
“你为什么不爱他?”噬月直接坐在屋顶上不想理会四月。
四月一脸无奈地看向他,小心上前道:“我说弟弟啊,你这样子让我有一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你为什么不选神无月?”噬月抬头看着四月,质问道。
那一瞬间,他突然地抬眸,让四月唯心一震,便大声道:“他会接吗?如果会我就跳下去。”
噬月起身跳了下去道:“那你跳吧。”
神无月调整了一下姿势,抬头道:“四月,你跳,我接。”
四月在屋顶上望着神无月,也许我应该选你,我知道你可以接住我,既然是在宫里就让我任性一回吧。咬唇闭目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意料中,被人稳稳接住,没有太多害怕,抬眸的那一瞬,再一次眸光相对,在他深邃的眸中看到了自己。月光下看的不太清楚,但清楚的知道,自己在他眼眸深处。
神无月凝视着四月,她的目光潋滟如波,脸颊攀上了几许红晕。
四目相对,鼻息相冲,彼此眼底竟抹上相同的情愫。
待四月回过神,赶紧从神无月身上离开,说了声:“谢谢!”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神无月回了句:“不客气!”望着那抹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噬月……噬月……”君卿扯着人的衣服喊道。
好半天好半天,噬月才回过神,恍惚地回了声:“嗯?”
君卿问道:“无月进皇衣卫了吗?”
噬月想了想回道:“进了,谢谢你啊。”
君卿回道:“这个没啥,只是他和表姐,你好好劝劝吧。”
噬月有些蓦然地回道:“其实他们当初是可以在一起的,要不我们劝劝?”
君卿回道:“你们想死啊,信不信我将今夜之事告诉十一?”
神无月突然冷声道:“随便。”说罢扬长而去,与夜色融为一体。
君卿不爽地说道:“什么人呐,不识好歹?”
噬月低声回道:“怕是生气了。”
君卿不屑地回道:“切,那就生着吧。”说罢转身离开了。
噬月叹了口气,也准备离开,看到不远处的静妃说道:“三姐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说罢转身离开。
静妃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总感觉神无月和噬月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是心中重复念叨着:四月、无月、噬月?四月、五月、十月,这是故意的,还是随意的?
四月在深幽的宫道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狭长的宫道不知道通往哪里,也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跳出来。
走着走着既然来到了麟趾宫外,意外地看到郑亲王走了进去。
这么晚了他来干嘛?四月赶紧从偏门进去,郑亲王走进正殿四处望了望便关门走了进去。
四月赶紧从偏门进去,来的贵太妃窗下,在窗外看到两抹影子缠绵在了一起,耳鬓厮磨好不甜蜜。
男人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在太后面前露出了破绽?计划永远比太后晚一步。”
随即是女人的声音,带着娇喘回道:“怎么可能?”
“豪格正黄旗余部已经和我达成了共识,我们先除多尔衮,再反小皇帝。”郑亲王手中动作没停,继续说道,“你要提防四月,这丫头,不简单,当初为了不让她被太后所用,不惜杀了她母亲,弄不好反倒是一把利剑。”
四月听到这里赶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待他们吹熄烛光,蹑手蹑脚地潜进了内殿,伴着屋里银弥的声音,在地上一堆衣服里翻找。
找到证据后她回到了永福宫,为了缓解心中的痛楚,不知觉地咬着自己的唇瓣。
静妃见到惊讶地叫道:“二姐……”看着人唇畔的血迹,紧张道,“四月,怎么了?”
四月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依在窗边,窗外有风吹进来,吹得帘帐轻轻拂动,如同搅乱了一池清水。
她嫁给了仇人的儿子,将来有何颜面见死去的额吉。一夜难眠,看着窗外,寂寞的风儿抚摸着云儿,看着月儿轻轻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