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是真聪明，愚蠢也是真愚蠢。
谢清漪这句话用来评价陈煜倒是恰到好处，只是在这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除了谢家兄妹这两个胆大至极的人，怕是无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妄议皇族了。
说他聪明，是指他有自知之明。在知道自己不如兄长们，夺嫡毫无胜算时，果断放弃，甚至没有表示出丝毫的念想，为表决心，从小到大所学也是诗词歌赋这类对治国毫无助益的怡情之物，才让他平安长大，乃至活到最后，成为先皇仅存的一名皇子。
说他愚蠢，却也是指他没有自知之明。在当时特定的情况下接手了皇位这个烫手山芋，却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坐稳，迎他登位只是权益之计，五皇子一党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到嘴的肥肉，其它大臣也未必是真心支持他。若是他自己是个有治国字之能，手段高强的人，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是为表决心，他前几年所学并未涉猎这些，自身也没有经世之才，这就比较尴尬了。
前面走了九十九步，却在最后一步败在了贪婪上，原本可以做一个自在闲王，却到了如今的尴尬地位。
从当今诺大的后宫，却无半点子嗣，便可见一斑。
“馅饼不是那么好吃的。”谢清风意味深长的道。
谢清漪深以为然，点点头，道：“不真正吃进去，谁又知道是什么馅儿的。”
“只是，这与当今突然造访谢家有何关系？”听了当今这么多八卦，谢清漪却没忘了最初的问题。
饶是谢清风向来随性，连皇族都敢非议的人，此时也不得不向妹妹招手，见她附耳过来，才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当今少时心悦小姑姑。”
谢清漪吃了一惊，难怪哥哥如此谨慎，关乎到疼爱他们亲人，自然是得小心仔细一些。
这倒是谢清漪从未想到过的，现在听哥哥一说，细细想来，却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小姑姑本来就是一个优秀的人。
谢家已出嫁的姑奶奶谢镟，在当时也是美名远播的才女，爱慕她的人自然是不少，当今作为其一也并不意外。
不过，若只是心悦，哥哥也不会如此谨慎，果然，谢清风见妹妹消化了这个事实，便接着道：“在书院时，当今还向祖父求娶过小姑姑，只是祖父没同意，只说要按照姑姑的意愿来。”
谢清漪笑道：“只怕姑姑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吧。”
谢清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喉，才接着道：“姑姑确实拒绝了他，只是当今并未曾放弃，在登基后，还给姑姑送来了一封信，许诺若是姑姑愿意嫁给他，后宫便只有姑姑一人。”
说到这里，谢清风也忍不住笑道：“听祖父说，姑姑看都没看就叫人给扔了，只是对方到底是皇上，下人并不敢直接扔，最后信到了祖父手中，还是祖父告诉姑姑内容的，你猜最后怎么着？“
看着哥哥眼底的狡黠，谢清漪也有点好奇她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姑是怎么做的，便配合着问道：“姑姑的反应如何？”
“姑姑听到内容后嗤笑了一声，拿出笔墨，弄飞凤舞的回了三个字”不稀罕“，祖父就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待墨迹干后，还命人封好，快马加鞭给当今送了回去。”说到这里，谢清风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谢清漪也忍不住笑弯了眼，这倒是姑姑和祖父能做出来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