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挽原本是个及其没有耐心的人,可是听唐沐承这么一说,她既心疼他,同时又感到羞愧。
没想到他十五岁就开始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相比之下,她十五岁却还处于叛逆期,天天就想着怎么恶作剧。
“哥。”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唐沐承,“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人生,找个门当户对或者你自己喜欢的女子,然后成亲生子,活得轻松一点?”
唐沐承一怔,而后轻笑:“娶妻生子?我倒是没怎么想过。”
但如果对方是她的话,那他肯定很乐意的,可惜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只因兄妹这个枷锁在。
半响后,沐挽望着唐沐承,眼睛有些湿热:“哥,你一定要幸福。”
前世,她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大帮小弟小妹,这一世,唐沐承让她体会到有哥哥的感觉真好,所以她是真心希望唐沐承可以过得比她好。
唐沐承又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只有挽儿幸福,哥哥才会感到幸福。”
沐挽和唐沐承刚闲聊了几句,便有一个小厮有事来找唐沐承,唐沐承只好跟着小厮走了。
唐沐承走后,沐挽认为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便也要离开。
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一道娇羞的声音:“白军师~”
听到那三个字后,沐挽的脚步不觉放慢。
“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我那襄王叔叔也太不会待客了,回头我让他给你重新安排住处。”
沐挽的眉头轻轻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是谁嘴巴那么臭,说襄王府待客不好?
她遁声寻去,只见一个紫衫女子正用一种爱慕的眼神望着北弦。
紫衫女子还把手搭在北弦肩上,暧昧道:“白军师,你不要那么冷漠嘛。”
北弦甩开紫衫女子的手,用手指捏住紫衫女子的下巴,眼底阴冷无比:“以后不要碰我!”
紫衫女子先是被吓得面色苍白,随后美眸中蕴含着愤怒:“你以为你是谁?我好歹也是个郡主,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师罢了,不要给脸不要脸!”
北弦冷笑:“亏你还知道自己是郡主。”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有人在看他们,仔细一看,离他们不远处的桃树下有道身影。
他飞速地跑过去拦住那个作势要逃的家伙。
桃花坠落下来,缠绕进沐挽的发丝中。
北弦手轻撑着沐挽身后的桃树,微低着头看着沐挽,警告道:“不许把刚才看到的事说出去,不然我让你好看!”
这件事情一旦被传开,他就不好继续留在襄王府。
沐挽感觉到他的呼吸,但她并没有脸红,心跳也很稳定,而且他的挑衅让沐挽觉得很开心,在这里没有人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沐挽推开他的束缚,笑盈盈地说道:“我已经很好看了,不用你再让我好看了。”
北弦的脸色刷得一下变白了,她故意的吧?
匆匆走过来的紫衫女子看到沐挽后,大吃一惊:“唐沐挽,怎么是你?”
沐挽轻蔑道:“怎么,被人看到你不堪的举止,觉得丢脸了?”
紫衫女子轻咬嘴唇,很是不悦:“你胡说什么呢?”
沐挽似笑非笑道:“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咱们心里都清清楚楚,用不着装。
刚刚你说自己是郡主,可为什么我感觉你跟青楼里面的妓女没什么两样?哦,抱歉,我这人一向口无遮拦,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别介意啊。”
紫衫女子脸色一黑,毫不客气地说道:“唐沐挽,你别太嚣张,你偷听别人讲话还有理了?”
沐挽不禁冷笑:“这里是襄王府,我在自己家还需要偷听吗?在这里,你才是那个外人懂吗?”
小样,跟她斗,自不量力!
“白军师~”紫衫女子像是在求助似的摇晃北弦的手,完全忘记刚才北弦的警告,她相信北弦不会任由唐沐挽说出去。
“松手!”北弦压抑着自己低声说道。他真怕自己一时没忍住就把她杀了。
紫衫女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北弦,看到他越来越不悦,便知趣地松开自己的手,当她把目光落在沐挽身上时,眼神凶狠狠的,完全没有像看北弦那样温柔。
她理直气壮地瞪着沐挽说道:“唐沐挽,好歹我也是你堂姐,有你这么跟自己姐姐说话的吗?”
沐挽失笑:“别,我可不承认。”
别说她刚开始不知道那是她堂姐,就算知道,她说话也不会客气。
“你!”紫衫女子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沐挽转身就要走,却被紫衫女子拉住,两人经过一番拉扯,沐挽一个没站稳,被紫衫女子推倒在地。
此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把左手的衣袖抡起来,看到手臂被磨伤了一大块。她眸子暗沉,艰难地站了起来,她的脸上满是冷汗,眉眼里尽是隐忍的疼痛。
北弦的视线落在了沐挽受伤的手臂上,眉头轻皱。
他疾步上前,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沐挽咬紧牙关,摇了摇头:“我没事。”
紫衫女子先是得意地轻笑了起来,随后脸上微微带着丝歉意,对着沐挽开口:“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沐挽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突然扬起右手狠狠地扇打了一下紫衫女子,用同样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可不是什么傻白甜,被欺负了不懂得还回去。
紫衫女子被打得整个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她捂着被打的地方,面容铁青,她连骂带吼道:“唐沐挽,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她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沐挽,好似要把沐挽生吞活剥。
沐挽冷笑道:“你都敢推我了,我为何不敢打你?”
紫衫女子气得原地爆炸,不顾形象地大吼:“贱人贱人!”
北弦悄悄施法控制她,让她先是闭嘴,随后像个木头人似的慢慢离去。
沐挽觉得奇怪,刚想说什么,不料北弦忽然指着她的手臂说道:“我帮你擦点药吧?”
沐挽又摇了摇头:“不用。”
北弦的脸色微沉,声音严肃:“不擦药伤口会感染的!”
看着他那紧张的目光,沐挽整个人有些呆愣,他干嘛那么紧张她?
半响,她才回过神来,勉强一笑:“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心,我回去就擦药。”
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她走后,北弦忽然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说她是邱茗国的老百姓。想到这,北弦不禁一笑,居然被她骗了。
不过,他不是也骗了她吗?
他为了能光明正大地留在襄王府,潜进皇宫里施法让邱茗国的皇上下一道圣旨,封他为军师,入住襄王府。
……
办完事情的唐沐承走到前院时看到一袭紫衫,如同木头人的唐念之像行尸走肉般。
他上前叫了声:“念之。”
唐念之没反应,他便对着她的耳朵大喊道:“唐念之!”
这下唐念之终于有反应了,她看到唐沐承后,一脸茫然:“沐承哥,怎么是你?”
唐沐承不禁皱眉:“不是我还能是谁?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唐念之也很懵圈啊,自己明明在后院骂唐沐挽来着,怎么突然间唐沐挽和白军师就不见了,还莫名其妙地来到前院。
见她又不说话了,唐沐承有些担心:“你到底怎么了?”
唐念之回过神来,轻笑道:“没什么,那个沐承哥,我的丫鬟和马车夫还在外面等我呢,我先走了。”
说完,她一笑而过。
等背对着唐沐承时,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要不是她在宫里无意间看到北弦,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到襄王府,还被唐沐挽看到那么丢脸的一幕,想到这,她就气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