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宋瑶这才转身离开,往汝阴郡城内走去,徐伦上马车前,看见二个小小的背影,心里有什么东西竟像是融化了一般,这些,是自己这些年从未感受过的,身后的汝阴郡早已因为旱灾近乎成为了一座空城,多少百姓背井离乡,从此颠沛流离,吃不饱,穿不好,甚而卖子获食。
天色已晚,江陵皇城内,先是吴婕妤向元帝请了旨意,说是身子不舒服,明日便不一道前去八岭山了。
入了夜之后,元帝由着步撵抬着,去了这行云宫内,云良人正在铜镜里面看着自己的脸,这边宫女匆匆跑进来:“娘娘,陛下来了。”
元帝倒是有几日没有来行云宫了,今日却是没有口谕,倒是突然来了。
“本宫脸上的妆好着吧。”云良人问着一旁的宫女。
“娘娘,好着呢,娘娘本就是天生丽质呢。”
“你这丫头,说话倒是好听的很哪。”云良人娇媚一笑,这才款款往外走出去,迎接元帝的到来。
元帝入了宫内,骆公公一行人只是退了出去,云良人倒是马上走到元帝身边,柔柔弱弱的道了声:“臣妾参见陛下。”
“免礼”
元帝说着轻扶云良人的手,倒是一番怜惜的道了句:“最近爱妃可是瘦了。”
“哪有,臣妾还嫌自己近些日子胖了呢?”云良人娇嗔一笑道,媚眼微抬看了看元帝。
“朕不是那好细腰的楚王,你这般瘦弱的身形,倒还是嫌自己胖了。”元帝坐到床榻之上,看着云良人靠在自己的身上,细长的睫毛忽闪着,正准备俯身的时候,却传来云良人央求的声音:“陛下,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恐怕明日不能陪同陛下前去那八岭山登高了。”一语道完,云良人微微的叹息一声,倒是一副很是遗憾的样子。
“爱妃身子不适,朕这就宣人去传太医前来,给爱妃诊治一番。”元帝一副担心的模样,看着依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云良人,倒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有陛下陪着臣妾,臣妾只觉得是好多了。”云良人坐直了身子,倒是还没打算将怀孕的事情告诉元帝,只觉得还想再等一段时日。
“那明日爱妃便留在宫里好生歇息吧。”
“谢陛下。”云良人倒是柔软的身子环抱住了元帝,元帝竟是一时晃了神,半晌,却起身了,道了句:“今日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不在你处留寝了。”
“臣妾恭送陛下。”云良人倒是起身对着离开的元帝柔柔弱弱的道了声。
云良人看了看一旁的宫女,那宫女才出了宫门,不久后,便回来了。
“陛下去何处了?”云良人正拿起一块桂花糕,倒是幽幽的问了一句。
“娘娘,方才我见陛下入了那华阳宫。”宫女在一旁悄声说道。
“庄妃姐姐。”云良人樱桃小嘴,轻咬了一小块糕点,道了句。
半晌,将还剩一半的糕点放入了青瓷碟子里面,道了句:“你说本宫同庄妃姐姐相比起来,如何呀?”
“娘娘年轻貌美,如今又怀有龙子,当然是更得陛下恩宠的多。”
这话听得云良人立马起身,起身便打了那宫女一巴掌:“大胆奴才,谁说本宫怀有龙子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那宫女脸上虽是火辣辣的,但是却立马跪地求饶道。
这才传来云良人略微缓和的声音:“若是下次再叫本宫从别人嘴里听到这句话,定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的。”
“奴婢遵命。”那宫女跪地低头弱弱的道了声。
云良人倒是走过去,轻轻的扶起了那宫女,倒像是安慰的语气:“抬起头来,哎,瞧这小脸儿,本宫方才可是打疼你了。”
那宫女微微抬起头,一个掌印在脸上依稀可见,却只得道:“奴婢不疼。”
“本宫呀,是想让你知道,如今,你可是本宫身前侍奉的宫女,你得知道,哪些是可以说的,哪些是不可以说的。”云良人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道:“可是记住本宫的话了呀?”
“回娘娘,奴婢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念儿。”那宫女回答道。
“念儿,好名字,今后你便是本宫近身侍奉的宫女了,侍奉好了,可少不了你的好处。”云良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此刻站的笔直,倒是有些唯唯诺诺的念儿说道。
“奴婢谢过娘娘。”念儿道。
此时的华阳宫内,庄妃本是拿着一块湿布,在悉心的擦拭着墨兰葱郁的叶子,元帝入了殿内,芸香本是要请安,却被元帝一挥手,示意退下去,芸香这才轻悄悄的退出了屋内。
元帝站在门口,望着庄妃的背影,饶是看了许久,偌大的宫内,只有此处倒是能叫自己的心宁静下来,忽而想起许是许久未曾来过华阳宫了,倒是有了一丝愧疚,直到庄妃将那墨兰叶子细心擦拭完,走到一旁放那湿布的时候,这才看见站在门外,一直看着自己的元帝,忙走上前道了句:“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可是来了许久了。”
元帝看着庄妃款款而来,身上那股莫名如幽香兰花一般的味道,这才恍然醒悟,道了声:“爱妃免礼。”这才走上前,一把将庄妃揽入自己的怀中,倒是抱了许久。
庄妃向来是不爱多管闲事,也自是不爱说闲话的人,入宫多年,元帝也是深知庄妃的性子。
元帝只是轻轻的说了句:“爱妃的性子,竟像极了那株兰草一般。”
“陛下今日是怎么了?”庄妃倒是看出了元帝似乎是有心事一般,是呀,将四公主和亲至西魏,他的心中,也定是不舒服的。
“朕在那行云宫新册封了妃子,你可是生朕的气了?”元帝拉着庄妃的手,轻抚着一般问道。
“陛下是天子,臣妾入宫的那一日,便知道,陛下不是臣妾一人的夫君,更是这南梁的国君,陛下所做的,定是有缘由的。”庄妃倒是眉眼温柔的说道。
元帝看着面前的人,这些年,枕边人,似乎皆是对自己有所图,唯有她,终是这么娴静温良,倒是最能懂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