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亨笑了,正正经经的答道:“是的,我答应你的,绝不失言。
只是,我选择做逃兵,是我一个人的荣辱,我没有权利让我的家族蒙羞,我的孩子们耻辱,宝宝,我要回去,必须回去。
金铃儿四个女人,为我生儿育女从没有怨言,我背弃了她们,一定要给她们一个交代;我的大儿已经十三岁,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光,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误了他们的前程,至于是英雄还是狗熊,就看他们的天赋,自己的造化了。”
他微笑着吻着她的手:“乖乖的回去等我,多则一年少则三月,我一定回来。三十而立,三十岁我一定娶你。”
明珠曾经为——因为自己而令完颜亨抛弃他的所有、特别是他的家庭深深内疚,现在,不得不再次面对,纠结矛盾的情绪又来了。
她只得忍着,问:“一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久?我不要离开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当自己是瞎子聋子,只要呆在你的身边就好。你不要赶我走好吗?金子,我怕再失去你,怕极了!我就是不想放你走。”
“我也怕,经历这么多的分离误会,我也怕!可我更想把一个干干净净的金子交给你。
听话,你在我左右,会乱了我的心的,会影响我。
你聪明得连我的名字都不要知道,何苦犯这个糊涂?只是,你答应过的:我再回到你的身旁,只是你的金子。无论我以前做过什么都不要紧,你不可以不要我!”
明珠愣愣的看着完颜亨,他眼眸深处的小旋涡萧索孤寂,眩晕得让人迷醉,品醉这一分清愁,惆怅在他眸子深处。
“你、你、做了什么?真的脏得很吗?”
“一些不得己的血腥味和阴谋诡计而己。”
完颜亨越是说得清淡,明珠越忐忑不安,总是哪里不对劲,鼻头酸醋,难掩小心眼的脾气,泪水沁满了她的眼眶:“你不是说过你有五个娘子吗,为什么是四个,你还想藏一个在哪里?你、不让我跟随你,要给她们交代,是不是、怕我妨碍你们……”
完颜亨一愣,再紧紧的将她抱过来:“你这个小傻瓜,你就是藏最最要紧的那个啊。以前我确实有很多很多的荒唐事,可自从有了你,想怎么要你都来不及,那还有心事去顾那些?就连金铃儿她们,夫妻间该有的都很少了,这几年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都让我羞愧,只是因为心里想的是你啊,你这个小妖精。
但这样对她们很不公平。她们不该因为我们的相爱,用她们的青春守着一个名分空寂一辈子,这不公平,她们应该有自己的幸福。
我们纯正血统、完颜家族人丁单薄,我们也没有你们汉文化那么多的礼仪束缚,你不要犯傻了,相信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给你的承诺,绝不会负你!”
“那、那你不许骗我。还要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秦明珠的人,你谁都不许沾染,看一眼都不行!”
“是,遵命!夫人。”完颜亨轻咬着她的嘴,郑重的应许下。
又看着她,问:“如果,我骗了你,怎么办?”
明珠扬起手:“你敢!要是、你敢骗我,我再不要你!一生不离,一世不弃,再不做数了!”
“不敢。”完颜亨笑得很小心,还问:“如果,我放不下一切,不跟你走,你会怎么办?”
“哪有这么多的如果?”明珠狠狠的扭着自己的身子,犯着嗲,皱眉考虑了一下下,翘着嘴很肯定的说:“那我打根铁链捆了你,把你像狗一样紧紧的捆在身边,再别想离开!什么妻啊儿啊,江山霸业,通通见鬼去,你就是我的!休想离开我!”
完颜亨定定的看着她,眼光亮得让星星都黯然失色,看得明珠小心脏都开始冒汗:狗、是不是严重了点?
完颜亨叹道:“早被你捆了,可我若不开心不愿意呢?”
“我才不管你开不开心!只要你从了我就是我的人,不对,不管你从不从我都是我的人,休想离开我!”
她回答得那么决断,不带一丝商量,却甜得让人暗喜。
完颜亨幸福的笑了,看着这只熟透了的蜜桃妖精,吞咽了一下口水,叹气道:“这话说得真好,我就少了你这样的霸道、好自私的霸道。”明珠没在乎完颜亨这委屈可怜的小样,认真的说:“金子,今天你若答应了我,我从今以后就只能是你的唯一,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告诉我,我还是会放手。可你若敢欺骗我,我会再不要你!形同陌路,仇人都没得做!”
明珠的话说得坚决又毫无余地,哀莫大于心死,连恨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这,完颜亨懂,而这,恰恰就是完颜亨最担心的。
他知道她一定说得出做得到。欺骗是一把利剑,世人都痛恨被人欺骗,而被挚爱的人用这把剑一剑穿胸,断断是再生无可恋。
如果有那么一天.....骨子里爬出一种叫祸福未知的惶恐,凉透了完颜亨的全身。
“你身边的金子,一定是干净的,从今以后的金子,会用全部的生命来爱你,绝不敢再相欺。宝宝,你是我的唯一,我也一定是你的唯一,你在、我在,你要敢不要我,我就敢去死。”
话题恢复到严肃点,俩人都认真的收起笑容,完颜亨也一点都没有是在开玩笑的意思。
“为什么?不要....”听到“死”,明珠又怂了。
“这世上最残忍的是:一个人死了,另一个还孤独的活着。”完颜亨缓缓问:“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不许!我也去死!”
“不会,你喜欢野地里这种最渺小的小野花,而你,就是这小野花,渺小,但生命力却最最倔强。你会有最倔强的勇气去面对孤独,我却不能。一个人承受,我承受不来。”完颜亨用他修长的指尖封住那急切反对的小嘴,挑着他的浅笑,说:“你是值得我为你放弃全世界的人,我的付出,你必须要接住。”
“不要,不要,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你不要我却不能不给,委屈你,我办不到。”霸道的,完颜亨命令着:“反对无效,抱紧它,还要好好活着。任何风雨,我们都要挺住,好好活着。”
这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压得明珠喘不过气来,很不好。他想告诉她什么呢?有点糊涂。
向来讲理讲不赢的她,现在又不想耍赖,心中忐忑不安,只能低着声音问:“生啊死的,是不是很危险?要一年的时间,需要你花一年时间去做的,是不是真的很危险?你连要都不敢要我,是不是怕自己一去不回?你一直强调原谅你,大哥和岳爹爹就在沙场上,你不会与他们……”
完颜亨修长的手指在明珠软软的嘴唇上来回摩挲着,他又如何敢承认确实有危险,他不敢要她,确实因为那点万一:一个未嫁的女子,让她以后如何面对这世俗的流言蜚语,和她可能后半生的夫君。
虽然他说过:生死她都是他的人,哪怕是他死了。
完颜亨淡淡的笑道:“这世间想杀我和能杀我的还不多,活得长久,不止是拳头硬重要的是靠脑子。你放心,有煮酒跟着我更万无一失。你只乖乖的和心蕊师父回家等我,知道你安全不让我担心就好。”
“呸,才差点被老疯子取了性命,还好意思说大话。”明珠啐到。
“而他恰巧就是那不多中的一个啊。”完颜亨一点都不难为情的说,随后目光一紧,恶狠狠的盯着她:“现在,再加上特别特别特别重要的一点:四,以后在我面前永远不许提他,永远永远!”
“为什么?他是你的二弟,我的大哥,你怎么会那么小心眼?”明珠一下子乐了,吃惊的叫到,反省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他’是谁,连岳云的名字他都不敢提了,这醋可真的是吃到天上了。
她又气又好笑,差点就咬到了他的手指头。
“他是我的兄弟,昨天、今天、明天,永远都是。他恭恭敬敬的视我为大哥,我自然会实心实意的待他是兄弟。但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你不可参与,你若参与,兄弟就变成了一根毒刺,所以,你永远永远不可以在我面前提他。”
完颜亨也许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其实浑身都是刺,根本就不是他说的仅此一根。他霸道的瞪着明珠,从上到下,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明珠暗暗好笑,这醋吃得,好没道理,却又非常非常的喜欢。她笑着、哄着:“好好好,你吃醋你了不起,我答应你,永远永远不提!以后,我就只在心里面想想,梦里面喊喊……”
“你敢,我咬死你!”完颜亨一翻身把她压到了自己的身下,眼中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痞笑着教训着:“看来不要你娘亲教你了,还是我亲自教你怎么服从你的夫君吧!”
明珠被他铁塔的身子死死的压在身下,半点都动弹不得,什么神功都没有用,只能喘着气羞羞的求饶、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