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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下策

温博书料到,回去的路恐怕会有埋伏,但绕路的话又太远,何恒永那边恐怕等不了,而且他一介书生,就算真的回去了又能如何?

与何恒永相识,实属意外,年少时期的何恒永瞒着家里人,单枪匹马的去闯荡江湖,辗转来到温博书所在的村庄,当时正有山贼入村打劫,何恒永连杀数人将山贼吓走,但也吓坏了当时村庄里的所有人,独温博书例外。虽然他亦不安,但还是上前来表达感激之情,岂料那时的何恒永也是硬撑,等温博书走近了才发现他已受重伤,他见温博书过来,对他一笑,而后就晕了过去。

何恒永在温博书家中养伤半月,对温博书也有些佩服,那年的温博书年方十六,就已经是秀才了,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神童,怎知其母亲却只许他在这村庄活动,更不许他去考取功名,他父亲早亡,母亲体弱多病,温博书不敢忤逆她,留在其身边照料一二,只做些庄稼维持生计,何恒永见他心胸辽阔,志在四方,起了结交之意,虽然后来他被抓回家,但二人始终书信来往,成了挚交。

温博书母亲病逝,他在家守孝三年,又一年赶考,他便收拾行囊启程,转道安昌准备与何恒永告别,岂料去看到的是一座被别人控制的宅邸,而何恒永,生死不知。温博书几番打听下,才知道安昌另一大家族不知从何处得知这何家与魔教勾结,是以将这何府控制了起来,一时间人心惶惶,这时何家当家人何蛮突然暴病,一睡不起。温博书深夜放出信鸽,这才与何恒永取得联系,得知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何蛮不知从家中书房的什么地方找到了其好友梁碎绝藏于此处的“从剑决”,这梁碎绝久负盛名,是当年武林盟主的首选人物,却又一次对抗魔教时中计身亡,但其所练功法是威名远播。何蛮找到此功法,本应还给梁碎绝的后人,但怎料他心生贪意,想要独吞,又不知缘何走漏了消息,被对头楚家当家人楚其贵知道了,是以设计陷害,妄图抢夺。

温博书无法理解那本“从剑决”对江湖中人的吸引力,只是他人单力薄,不知怎么才能帮到何恒永。这时,何恒永通过信鸽传出一封信,有留这条言:将信送与水映湖中心的水映女侠之手,事情或有转机。是以,才有了先前那一幕。

谁曾想水映女侠竟拒绝帮助,温博书除了叹息也只好另寻他法,思及此处,他将衣袖裤脚挽起,他不会武功,遇到埋伏的话只怕无力反抗,绕路太远,既如此,就只能翻山走捷径了。若他不停歇的走,一日便可赶到,可他不是习武之人,最快也要两日。

两日,足够发生太多事了!

是夜,安昌何家府邸把守严密,府中除何家直系成员外,其余人等尽皆被驱赶,何恒永自何蛮房中出来,默然一叹,他早年曾学过一些药石之术,但对于何蛮的暴病也是束手无策,只好留姨娘在此照顾,打算去书房翻一下典籍,只是才关门转身,便愣住,“思……思思……”

他的话语在看到水映女侠放在剑柄上的手随意的轻点时顿住,回过神来向她一拱手,“水映女侠,许久不见了!”

“确实许久了!”水映女侠收回手,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收到你的信了。”

“哦。”何恒永了然点头,“那继贤……”

“你说送信的那个书生……我见他翻过大辰山,想必是知道回程会有埋伏,去走了捷径!”她见何恒永放心的点头,眉头一挑,似好奇何恒永怎会如此放心那书生,又突然眼神一凝,“我来,是为了拿回你信中提到的东西!”

“好!”

他信中所提之物,正是那本何楚两家争夺的“从剑决”,连温博书都不知道,何恒永给水映女侠的信中,根本未提求助一事,只说自己不便走开,无法送还“从剑决”,望水映女侠来跑一趟,因为这世上少有人知道,梁思思,正是梁碎绝的遗孤!

何恒永将梁思思引去厅中坐下,又亲自去沏了茶水来,梁思思看着他的背影,不由长叹,“何家大少爷,如今却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了吗!”

待他再回来时,捧着一本残破的书,若不是事先知道,又有谁会想到这本残破的书便是威震江湖的“从剑决”,梁思思不由站起身来,看着何恒永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待她接过书,何恒永兀的退后一步,俯身行礼,“此事是家父不对,在此我何恒永先向女侠赔个不是,若我有幸度过此劫,他日,定往梁伯伯灵前赎罪!”

梁思思冷笑,“不必了……此后你若还活着,就证明你命不该绝,我也就不会逆天而行了,好自为之吧!”

何恒永拱了拱手,终没再说什么。

梁思思看了看手中的“从剑决”,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何恒永摇头叹息,“不知。”

他坐下喝了一口茶,“如今我武功被封,家父又一病不起,其余人都是老弱妇孺,难以出逃……而且就算出逃,无异于是坐实了我何家与魔教勾结一事,在江湖中也难以有我等立足之地……唉,听天由命吧!”

更何况“从剑决”已被梁思思拿走,那楚其贵很可能怒极杀人,虽然武林盟不可能坐视不管……想到此,何恒永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事发之初,他曾秘密派人赶往武林盟求助,却是一去了无音讯,况且就算那人未能赶到,这么大的事传也应该传到武林盟那里去了,莫非,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

这时,梁思思突然说到:“何恒永,你为什么不开口?”只要你开口,我就帮你!

闻言,何恒永端茶的手一颤,滚烫的茶水洒满他的手也毫无所觉,但他没有看她,低头似在自言自语,“思思,我想我……没有资格……”

梁思思冷哼一声,“既如此,水映告辞!”

待何恒永再抬头时,已没了她的踪影。

第二日完,楚其贵的耐性终于被磨光,又恐迟则生变,于是命亲信去将那何恒永偷偷抓来,拷锁在地牢中,又命人,对他进行了一番严刑拷打。

何恒永虽然武艺被封,但多年习武的身体扎实,再加上心中憋着一股气,对这些酷刑,硬是咬牙挺了过去,无论如何鞭打他、辱骂他,他都紧咬牙关,不发一言,连施刑的人都累了!

这时,一名着白衣金边的翩翩公子摇扇而来,“哎呀,何兄,你真是让楚某佩服得很哪!”他走到何恒永身前,收起折扇,“不过这些东西,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何恒永艰难的抬起头,声音嘶哑,“楚开烨,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楚开烨用手中折扇抬起何恒永的下巴,逼其与自己对视,“我以为何兄心知肚明,没想到何兄,却要与我装蒜哪!”他眼中的阴影一闪而过,“你在等谁,武林盟,或者别的什么人……你派的那个书生,去给什么人送信?”

何恒永只看着他,“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得逞!”

这句话换来楚开烨的大笑:“哈哈哈……好,何恒永,你有骨气,佩服……”他又将折扇打开,“希望你一直这么有骨气,不然,楚某可就失望了!”

那扇子仿佛是某种信号,他话音未落便有人押着一个少年进来,何恒永眼神一变,“恒云……楚开烨,你要干什么!”

那少年手被捆住,嘴也被堵着,听到何恒永的声音,想要冲过来,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希冀的望着他。

“楚开烨,你若敢伤我家人分毫,我保证让你死无全尸!”

楚开烨心中一凛,笑意全敛,随即冷哼一声,“是吗……那就看看,你能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咯!”

他一个眼神示意,押何恒云进来之人立马架了一把刀在其脖子上,楚开烨转头看着何恒永,“要不要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何恒永瞪着他,那眼神势要将其绞杀当场,而楚开烨凛然不惧,“我数三声,交出我要的东西,否则……”他瞥了一眼地上的何恒云,这眼神让何恒云挣扎得更厉害了。

“一!”

何恒永岿然不动。

“二!”

楚开烨冷笑,那刀不由又近了何恒云的脖子几分。

“三!”

“在何府。”

楚开烨的声音还未落,何恒永的声音就响起了,伸手制止了下人的动作,架在何恒云脖子上的刀被拿开,楚开烨不由上前一步,“继续!”

“在书房,进门左数第三个花瓶能打开暗格,你要的东西,就在那里面。”

“是吗?”

“信不信由你!”

楚开烨揣摩着他的话,突然一喝,“来人,去看看!”

而他本人,却未动分毫!

温博书连赶了两天两夜,才终于又赶回了安昌,此时他早已狼狈不堪,衣衫褴褛的似街头乞丐一般,左右看了眼,似乎是想确定有无人埋伏于此,不过他此时的模样,恐怕连何恒永都不能认出他来,是以放心的入了城。

他还有行李,在前几日住的那个客栈,不过现在恐怕也回不去了。温博书摸摸怀里,剩余的银钱不多了,顾不得其他,他先去了何府附近查看了一番,还是如前几日一样把守严密,一只信鸽落进他怀里,温博书见没有书信,心下一急,也顾不得这是白天,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写下,并询问自己该怎么做,将信绑好,放飞了信鸽。

可写一等,就是一下午,那信鸽始终不见回,温博书见斜阳将近,一时之间,也没了什么好办法,但他知道何恒永那里必然出了某种变故,时间不多了!

温博书抬头,毅然踏出步伐!

傍晚,一条留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播开来,那楚家囚禁何家,根本就不是什么因为勾结魔教,而是因为他们有名震江湖的“从剑诀”,楚家想要独吞,而何家又拒死不交,所以才闹成这个样子……

这条留言,不知真假,但传播速度之快,引人遐想,但何楚两家之事确实存在猫腻,也有人心中打起了小九九,为何偏偏传出的是与“从剑诀”有关的流言呢!

楚家地牢之中,楚开烨等着派出去的下人回禀,何恒云躺在他脚边,动不了分毫。他看着何恒永,“何兄,其实也不是楚某非要与你争夺,只是那梁瑞祺早已身死,你作为他的好友保管一二也无可厚非,但你,你何府子弟都已有武艺在身,再习那‘丛剑决’只怕不妥。楚某虽也是如此,但楚某之弟尚属年幼,还可打磨一番……”

梁瑞祺,梁碎绝的长子,梁思思的哥哥。乍听到这个名字,何恒永不由抬头,“哼!”他冷笑一声,“以你的口才和诡计,小小的安昌实在是委屈你了!”

“哎,楚某在这安昌能有一片小小的天地就心满意足了,不像何兄,游历江湖,广交朋友……”

这时,一个下人来报,他派去何府查看的人不知碰了什么机关,竟被绞杀当场。楚开烨眼神一凝,杀意弥漫,怎知何恒永却突然笑了,“哈哈哈……你难道不怕你的人觊觎‘丛剑决’,私吞逃走了?”

“他敢!”

“呵……”何恒永冷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亲自去拿,所以不说真话……那样一个宝贝,你草率,我可不敢草率。”

“我如何信你?”

“楚兄!”何恒永突然抬头直视楚开烨,“这偌大的楚府,又有几个你能信之人?”

楚开烨眼神一凝。

这时,又有一个下人跑进来,附在楚开烨耳边说了几句话,楚开烨一把抓住那下人,“你说什么!”

“小的……小的句句属实!”

楚开烨愤然将那下人甩开,抬头瞪了一眼何恒永,“来人,把他们送回去!”

而后转身离去,径直赶去书房,勉力行礼之后,就立刻开口问到,“爹,究竟是谁在散播谣言?”

楚其贵先是威严的看了他一眼,“烨儿,冷静!”而后将手中的笔放下,“几个乞丐,已被抓住了。”

楚开烨缓缓冷静下来,不由又皱眉,“乞丐?”

“不错,据他们口供,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乞丐告诉他们的,而后他们将这个消息卖给了一个包打听……”

“那个乞丐呢?”

楚其贵摇摇头,“消失了。”

这乞丐,究竟是何目的?

楚其贵叹了口气,“武林盟恐怕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到时候可得小心应付,现在无论如何何家是不能随意动了,若那散步谣言之人是来帮助何家的,一切计划,也都得重新商议了!”

楚开烨思维百转,“爹爹说的是,我已命人将何恒永秘密送回,武林盟先前虽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传出这样的留言,那些老家伙们恐怕坐不住了,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不过爹爹也不必过于担忧,那散布谣言之人,未必就是何家的帮手。”

“怎么说?”

“他此举,又何尝不是把何家往风口浪尖上推呢!”

同一时间,换好衣裳的温博书伫立在客栈窗边,他的目光正好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何家府邸,此时他默认一叹,“恒永兄,继贤不得已,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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