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沥山,玄宁国七大异山之一,山中常有异象,传闻山中风云莫测,时晴时雨,晴时不见日,雨时不见云。山中常有暗黑色雾气,人称瘴气。
山上有异兽,《玄天志》中曾记载:山中有鸟,大如鹏,有九头,出入无踪,偶食孩童。
“听殿下的话,这山上应无人敢居住吧?”若瑜心想这山也够玄乎的,简直就像她当年读的《山海经》里的一样。
“有村民,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他提手,轻轻掀起轿帘,“到了,下车吧。”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山林,中间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弯曲回折,望不见尽头,山林里毫无生气,连花草都蔫蔫的。
“王爷,这里就是上山的路了,微臣看这里不对劲,请务必小心!”司空敬下马,把若瑜扶下轿子,转过身叮嘱荀修寒。
荀修寒并不打算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司空敬回去。
“可是王爷!”
司空敬本想多做推辞,随荀修寒一同上去,可未曾想到,荀修寒剑气临人的目光立即投射到他身上,他便也了然于心,低头作罢。
二人下了马车,一路向西走到树林的分岔路口,只见两条路的路旁各自竖着破旧的路牌,其中一条路的路牌上标注着此路通往滁沥村,另外一条路的路牌上则标注着断崖。
荀修寒一瞥路牌,径直向去村中的那条路走去,若瑜只好赶紧跟在他身后。
周围的光线也许是被树木遮蔽得太严实,越走路越暗了起来,若瑜看着周围阴森森的气氛,感到有些不自在,便开口想要利用闲聊分散注意力:“殿下,这里看上去如此...哪里像是有人居住?”
荀修寒依然默不作声,一向风平浪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严肃,加快了步伐,目光快速扫视着四周。这让若瑜更加的不舒服了。
臭王爷,卖什么关子,吓人死了你还一句话都不说!若瑜在心里暗暗抱怨着,又不敢说出声来,就怕他把自己中途丢下。
没多久,他们便走到了村口。
破旧的村门已经摇摇欲坠,石碑上模模糊糊地刻着“滁沥村”三个大字。村里的小河如同一潭死水,颜色暗沉,几乎不流动。
“这里被人改了风水。”荀修寒皱眉,从手中拿出一个极小的罗盘,洞若观火地望着前方。
这地方原本风水布局是活局,奇天异象并不会影响到村民安居乐业,可如今看来,被人改为了死局。他便料定,事情不会简单。
“啊?改了风水?”若瑜睁大了眼睛看着荀修寒,一方面是惊奇,一方面是迟疑。
“命格改成了死局。”荀修寒的表情更加凝重起来,让若瑜有些不安。
若瑜才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转头却见一位老人从村中拄着拐杖步履艰辛地走出来,老人消瘦无比,形容枯槁,见到二人,立即变得声色俱厉:“走!快走!”话落,便倒了下去。
若瑜赶紧跑上前去,打算扶起老人,却被荀修寒厉声喊住:“不要动他!”
“为什么?他晕倒了,需要救治!”哎,若瑜这职业病啊……
荀修寒眉头皱得更紧了,疾步走上前去拉起了正打算触碰老者的若瑜:“本王要你不要动!”
就在此时,老人身上爬出许多黑色的小虫子,只是一瞬间老人的身体便腐化,化烟,地上留下黑呼呼的一团泥。
“啊啊啊!”若瑜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连忙退了好几步,尽管身着便装,仍然吓得差点摔下来,还好荀修寒一直握着她的手。
“他...怎么回事?!”若瑜目光仍盯在那一滩黑泥上,无法自拔。我学医这么这么这么多年!这种情形从来没看到过!
“异蚁。凡有腐尸,便立即向它吞噬的一种黑蚁。”好
“可这老人家才刚死啊!”
“所以我说,这里,被人改了风水。”荀修寒一字一顿地说着,看似云淡风轻,却令人觉得话里有话,意味深长。
若瑜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还去吗?王妃要是觉得害怕,我便送你回去,本王自己前去即可。”荀修寒低下头,冷峻的脸上心思总是令人捉摸不透。
这个男人,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懂的。
“去!怎么不去?若真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就更应去一探究竟了!”她若瑜也不是什么胆小鼠辈。何况,这么快就放弃,该如何回到她的世界去?
“好!”荀修寒压低草帽的帽檐,“下雨了,前路当心。”
若瑜就这样跟在荀修寒后面一步步走进村里。村里的房屋都很老旧,屋瓦已残缺不全,木门也出现了漏缝。街上竟空无一人。
踩踏着湿漉而黏稠的土地,荀修寒俯下身子又从袖中取出一个较大一些的刻满了若瑜看不懂的字的八卦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一瞬间转动得十分快,最后停在了“阴凶”上。若瑜看不懂这八卦盘,也不知这个世界的八卦盘和自己的是否一致,但是反正她也看不懂。
“殿下,这村子里空无一人,您要来做什么?”
“查一件事,是否与这里最近出现的异象有关。”
“什么事?”若瑜很好奇,能有什么大事要来这种鬼地方,要不是自己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去,早就...
“你很想知道?”荀修寒转过头,似有意挑起若瑜的兴致一般,但是表情依然是作为王爷的那种冷漠与高高在上。
“想。”
“那你不如和我说说你坚持来这里的目的。”他望着她的眼睛,显然,不给她说谎的机会。
然而,她还是要撒谎的。我总不能回答他我要找回去我那个世界的办法吧?还是算了。她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说道。
“并无目的,只是瑜儿自幼喜爱奇人异事。”她又故意扮得很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淌下泪水。“殿下莫不成在怀疑瑜儿?”
“罢了,收起你那副表情。”若瑜的演技被他一眼看穿,他白了她一眼,还毫不犹豫地戳破了他,她感到十分尴尬。
这个时候,空旷的大街上突然跑出来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孩子,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捡球,神情慌张的样子。看到他们二人转身就跑。
荀修寒仿佛只用了一瞬间,就闪到了他跟前,拦住了他的路,不给他逃走的机会:“小孩,你可知道你们村的暨僧住持在何处?”
“你找暨僧住持?!”小孩突然瞪大眼睛,“你认识暨僧住持?!”
“家父与之是世交。”荀修寒一向冷峻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救...救就暨僧住持吧!拜托你!求求你!”小孩眼中冒出泪水,哗哗地往下掉。他突然跪下磕头,不停的磕,像抓住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好,带我们去吧。”荀修寒扶起他,示意他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