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贯彻我的正义。”—陆车尔
底比特城的早上与须佐区有很大的不同,首先没有清晨干爽的微风,早上这里的一切都是暖融融的,就好像被塞进了一个雾蒙蒙,热乎乎的澡堂。
不过,陆车尔不是一个择地儿的人,无论何时何地,她总能保持最佳状态,这足够让她引以为豪。
陆车尔洗漱完毕后,便享受她的早餐时间。
一份卷饼,一杯清水,还有一份报纸便是她早晨的全部。
虽然干硬的卷饼难以下咽,不过陆车尔还是倔强地一口一口把它吃点,她翻阅着报纸,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则新闻是关于一名叫池田的治安人员在昨天晚上被发现陈尸在底比特城外的新建加工厂内。
池田的死因是被殴打致死,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犯人是谁治安局现在还在侦查。
池田,这个名字陆车尔还记得,她去治安局询问了具体情况,果然这个池田就是陆车尔刚来的时候与她搭话的热情人。
陆车尔去了冒险家协会询问真实关于昨天玫瑰花的事情,真实告诉她,他在上午九点的时候发现花瓶里多了一束玫瑰。
陆车尔道谢后,便走掉了,临走前,真实还好心提醒她别忘了考核,陆车尔一口答应自己绝对忘不了。
陆车尔又去了那家加工厂,发现池田的那个地方已经被封锁,她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溜了进去。
陆车尔蹲在池田被发现尸体的位置仔细查看,在白线的边缘她发现了一点泥土。
不是底比特区的泥土。
陆车尔用手指轻轻地点了一点泥,凑在眼前看了个究竟,然后她露出胜利的微笑。
之前她去询问池田的事情时,就已经了解到池田的死亡时间是上午九点。
她了解到一般底比特城的治安人员都是早上七点在自己的辖区巡逻,八点十五的时候第一批人巡逻完毕,与第二批人换班。
池田就是第一批人,也就是说,池田是巡逻完毕之后在某个地方遭遇歹徒袭击而死,然后被抛尸到城外的加工厂。
“你漏算一件事情。”陆车尔在街边的小吃店外设的篷子里一边喝着一种名叫“森鱼水”的饮料,一边看着她面前的男子。
“什么?”雨生用吸管搅和着杯子里饮料道。
“泥土。”陆车尔说,“那点泥土,外面是湿乎乎的,比较软。但是里面却是硬的。”
雨生明白了,说:“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明白了,池田当时处于的是冰冷的环境吧。”
陆车尔一口把饮料吸光,说:“或者说,冰冻术也可以造成这种效果。”
雨生说:“也就是说我们需要调查一下冒险家协会里谁会冰冻术。”
“当然,这个事情就交给我,另一边就交给你。”陆车尔把钱放在桌子上,转身欲走。
雨生说:“那个花瓶里里的花,我想今天晚上还会有人去,你在那里守着就好。”
“你怎么会如此肯定?”
雨生神秘一笑,道:“我猜的。”
陆车尔一听,露出不屑的表情,道:“做事要有凭有据。”
雨生道:“也是呢,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去,银兔。”
“叫我陆车尔。”陆车尔撂下这句话就气呼呼地走了,只留下雨生一个人。
陆车尔去治安局询问了池田的执勤的地方,在地图上圈出了那里。
池田的死亡时间应该往前推一推,治安局的人说是上午九点,那么大胆地往前推一两个小时的话,就应该是七点到八点之间。
也就是说,池田是在执勤的时候被打死,那么,据协会里的伪娘大佬哥说,玫瑰是上午九点他才看到的。
再把玫瑰的时间往前推一推,正好可以与池田的死亡时间对上。
“那这么说,我之前的猜想没错,玫瑰果然是他们的暗号。”陆车尔思索道,“接下来就是运货的地点。”
“只要找出那些泥土原来的位置……”
“也未必,抓到那个会用冰冻术的人,然后从他嘴里挖出地点就可以。”
陆车尔在池田执勤的地方四处调查,为了掩人耳目,她装作是外来观光客,时不时询问街上的人关于底比特区的事情。
终于,她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些泥土,和那家加工厂的泥土一样。
她以此为圆点,四处搜索,找到了一个疑似第一现场的地方。
那是底比特城的一家废弃仓库,这个仓库周围垃圾满地,臭气熏天,很适合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陆车尔捏着鼻子走进仓库内部,从里面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多层仓库,两个侧棚顶开有窗口,用作通风。
第一层好像是存放沙子和木材,第二层只是单纯地放一些木材。
陆车尔沿着楼梯而上,楼梯有一些细微的血迹以及有人从楼上滑落的痕迹。
二层的木屑堆积如山,陆车尔在木屑的旁边找到了泥土和被明显擦拭过的血迹。
这里应该就是池田被打死的第一现场,陆车尔很容易就能重建当时的情景。
执勤的池田工作一丝不苟,即便像这样的仓库,他也会进去看两眼,然而,在昨天,他碰巧发现了陆车尔一直在追踪的团伙。
那群人把池田打倒,并且把他从楼上踹了下去……
“大概就是这样。”陆车尔向雨生汇报说。
此时已经是傍晚,告别了炎炎太阳的底比特城出奇地凉快。
俩人在一家饮品店碰面,陆车尔趁机说出了她这一下午的调查。
雨生吸着饮料,仿佛根本没听见陆车尔的汇报,陆车尔有点恼火,说: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雨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去冒险家协会等着玫瑰的人。”
“你又来了,每次和你一起共事都是这样,那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真让人窝火。”
“哦。”
陆车尔彻底无语了,不过她也没有办法,誰让雨生总是这样子呢?
“那你那边调查得怎样,我想应该没有结果吧?”
雨生叼起吸管,说:“恩,我问过底比特城十家花店的老板,这些花店最近两个星期都没有玫瑰一次性大量销售的情况。”
他顿了一下,吸管掉在了桌子上,“而且也没有同一个人隔几天买一束玫瑰的情况。”
“果然,他们可真是谨小慎微啊。”
“是啊,毕竟是有关那件'兵器'的贩卖。”
“总而言之,我们得完成命运给我们的任务,而且我们区的区长也挺着急的,毕竟还有一些古物。”
陆车尔说完就走了,临走前她还告诉雨生饮品钱他付,因为中午的时候陆车尔已经请过雨生了。
雨生自言自语道:“原来中午你拍到桌子上的钱够了啊。”
虽然嘴上那么说,陆车尔还是很诚实地在协会旁边守着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协会附近一片寂静,陆车尔能够很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车尔蹲得脚都要麻了,用来当掩体的垃圾桶味道还特别难闻。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陆车尔脱下鞋子,坐在地上捏脚的时候,一个身影很敏捷地窜到协会门口,往花瓶里放了一束玫瑰。
陆车尔眼睛一亮,慌里慌张地穿上鞋子就跑过去,那个人似乎发现了陆车尔,一下子就窜上协会二楼的窗口,轻轻一跃就到了附近的楼顶。
陆车尔伸出食指,瞄准了人影落下的位置,轻轻地说:
“可拉普斯。”
那个人影像是瞬间被巨大的拳头揍了一拳,整个人倾斜着摔了下去。
陆车尔跑过去,这才看清那个人的相貌。
她,长着猫咪的耳朵,屁股后面还有一条猫咪的尾巴,穿着泡泡裙,过膝的白色筒袜,还有一双粉色短靴。
这家伙让陆车尔想起了须佐区附近的猫人族,它们常常去抢渔夫们打捞上来的鱼,成为了当地渔夫的一大祸害。
不过,眼前这个人应该不是猫人族,恶趣味?还是哔—。
“你……你要干嘛?”那个人揉着屁股站起来,一脸忿忿不平的表情。
听声音应该是个姑娘,应该不是哔—。
陆车尔冷漠地问道:“你们的团伙在哪?”
“团花?什么团伙?”
“你还装蒜是吧。”陆车尔已经忍无可忍,伸出食指指着她。
“可……”
“等会儿等会儿,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人吓得直摇手。
“误会?”陆车尔挑起眉毛,看着眼前这个猫耳人,就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垃圾,
“我和你没什么误会,玫瑰难道不是你插的?你们的暗号不就是玫瑰吗?”
“暗号?”她完全懵了,不过她脑子转得飞快,“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从昨天才开始给这里的珏会长送花?”
“昨天?”
“是啊是啊是啊,”她连忙点头,迫切地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是发现有人给珏会长送花,才想仿照他们,也给珏会长送花。”
陆车尔仔细地观察她的表情,凭着多年的经验,陆车尔觉得她应该没说谎。
“你给珏会长送花干什么?”陆车尔放下了手指。
“因为我喜欢珏会长啊。”
“你……是男的?”
“不,我是女孩子。”
空气,顿时突然安静了,微风吹过陆车尔微微凌乱的银发。
陆车尔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说:“那你昨天是什么时候送的花?”
“昨天上午七点的时候。”
七点……那不就是……池田?
陆车尔瞬间明白了,因为这女孩乱插花的缘故,让那个团体误以为是暗号,在进行运送的时候被执勤的池田发现了,然后他们打死了池田,并且抛尸。
所以说,暗号应该是由那个人做的。
潜藏在冒险家协会的老鼠,暗号就是由他发出,然后外面的人看到后再运送货物。
也就是说,只要把协会炸了,砸死那只老鼠就行了吧。
才不。
不过,掌握这个暗号是由谁发出的就好了,只是可怜了池田这个人了。
猫耳人看陆车尔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扑向她,朝她的脸狠狠地抓了一爪子之后,就跑。
陆车尔猝不及防,脸上的抓痕清晰可见,就像被猫爪抓了一样,火辣辣地疼。
那个人翻到屋顶上,坏笑着看着陆车尔,道:“嘿嘿,这就是还你刚刚那一下的。”
陆车尔捂着脸,抬头看她,发现她的右眼居然浮现出绿色的刻痕。
“你是,绿灵之瞳的人?”
那人嘿嘿一笑,道:“是啊,本喵的名字叫猫厨,银兔小姐。”
“你居然知道我。”
“是啊,有人告诉我的。”猫厨舔了舔自己手,慵懒的表情里透露出“我想气死你”的想法。
“总而言之,银兔小姐,你自己慢慢玩吧。”说罢,猫厨就一跳一跳地离开了。
“可恶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