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意识到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南宫词做了几次深呼吸,最后挤出笑脸继续说道:“其实说句实话,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当明星挺可悲的,一夜爆红也真的挺可怕的。
“顶流”这条路,岂是那么容易走的,它就像是架在空中的一座阁楼,幸运的人掉下去顶多就是蹭破点皮,不幸的的人掉下去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因为幸运的人掉下去下面会有人接着,不幸的人掉下去别人躲还来不及呢,有谁会去接呢?这个道理懂吗?
我喜欢肖战,只是因为他是顶流而已,可如果哪一天他不是顶流了,那我还喜欢他做什么?我这个人很现实,谁是顶流我就喜欢谁,不是因为他我才喜欢顶流,而是本身我只喜欢顶流。
肖战是不是顶流跟我没关系,今年肖战是顶流我喜欢肖战,要是明年顶流是“李战”或是“王战”的,我可是一定要跟着时代“进步”的。”
南宫词说完,长舒了一口气,看上去她轻松了许多,宿舍里的其他人至始至终都看着这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突然觉得南宫词说这些话时有一种魔力,一种让她们能静下来思考的魔力。
明明她说的这些话是那么的“势力”,可却也是那么的现实,现实到她们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了。
见她们没人说话,南宫词又语重心长的说着,那语气像极了一个老者的口吻:“你们要明白比小说、比电影更残酷的是现实、是人生,比现实、比人生更可怕的是人心。
作家写小说,编剧写剧本还得讲究个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前面的故事情节还得为后面做铺垫,埋伏笔,可现实生活哪有那么多的因为所以。
有谁会去关心真相是什么?没有。大家全当看一场笑话而已,笑完了,他们会再去找下一个笑话,继续看,继续笑。”
此时此刻的南宫词跟她们以前认识的那个南宫词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她们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了,南宫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南宫词不紧不慢的接起电话,跟电话那头的人没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她冲宿舍里的几人抿嘴笑了笑,走到衣柜前翻出一套跟她平时的穿搭风格完全不同的衣服,拿起来再她们面前扬了杨,笑着说:“我的下一个‘顶流’来了,听说他很喜欢御姐范儿的女孩子。你们觉得,我穿这件衣服,是不是很有御姐范儿呢?”
……
在肖战“失踪”的这半个月里,小弦时不时都会想起那日南宫词说的那些话,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越想心里越难受,越想越觉得她现在经历的一切好不真实。
平常的生活中,她对“肖战”二字闭口不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真的很想他啊。
直到有一天,小弦实在是憋屈的不行,她哭着跟江默说,“肖战二字成了禁忌,我提都不敢提,不是怕那些人骂我,我是怕因为我的不当言论连累他。
我开始学着闭嘴,开始装作满不在乎,开始刻意的回避有关他的一切,开始逼着自己不要想他。
可终究,还是我输了。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我还是忍不住去打探他的消息,好的、坏的、开心的、痛苦的,我都想要知道。
我想,我大概是病了吧。”
不知何时,南宫词已经站在了两人的身后,那声音像一把刀子一样捅在了她的心上,“对,你的确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因为你被人设蒙蔽了双眼,你活该!”
活该吗?
小弦苦笑一声,回头看着南宫词,极其严肃、极其认真的说道:“我从来没有因为喜欢肖战,去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反而因为喜欢肖战,让我体验到了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我关注了以前从来都不会关注的事情,让我从不同的角度看到了这个世界不同的一面。
如果你要问我,喜欢肖战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我想,那一定是因为他的出现,让我开始学会重新审视自己。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采访,我都会认认真真的看完。
或许在你眼里,这些都不过是一个“人设”罢了,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设”让我欲罢不能,让我甘愿沉迷其中。因为这样的一个“人设”是我这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可却又是我做梦都想达到的高度。
在这样一个“人设”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我看到了我在现实生活中渴望却又看不到的样子。
我并不觉得是这样的一个“人设”蒙蔽了我的双眼,因为我没有因为喜欢这样的一个“人设”去做出违法乱纪,违背良心的事情,算不得蒙蔽。”
这些话她很早以前就想说了,可一直都没机会说出来,如果喜欢这样一个“人设”会让她做出违法乱纪之事,干出泯灭良知之事,她又怎么会去喜欢呢?
不过是这样的一个“人设”让她开始慢慢的审视自己,审视生活。
每当听到这个“人设”说的那些正能量的话时,她都会停下来思考一下,自己有没有做到那样正能量的事情呢。
每当看到那些谩骂这样一个“人设”的话语时,她也会不断的审视自己,她曾经有没有谩骂过另一个这样的“人设”呢。
审视过后,她开始变得谨言慎行,开始更加将心比心。如果这也是种错的话,那她就是“错上加错”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她说完这些话时,竟然看到南宫词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不知道那一丝笑意真正的含义是什么,但那笑意,绝不是嘲讽。
“如果你真的喜欢错了人呢?”
一道略带忧伤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那个人就站在不远处,白衬衫,黑裤子,高高的个子,熟悉的语气。
小弦听到肖战声音的那一刻,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看不清楚远处那个人的面容,因为泪水模糊了双眼,可还是扯着嗓子朝他喊道:“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