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香拉着艾眉回到更衣室。韩娜娜后脚也跟了进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艾眉，你真的决定要进东都皇家舞校吗？”
艾眉正在卸妆，闻言看了韩娜娜一眼：“当然。以前不一定，但今天之后，进皇家已成定局。”
姬香也看了韩娜娜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帮艾眉拆除头饰，并说到：“韩学姐，你是想说关于‘鹅鸭分组’的事情吧？我猜艾眉已经知道东皇的这个‘传统’了。”
韩娜娜瞪大了眼睛，问艾眉：“你真的都知道了？”
艾眉一边擦掉眼影，一边轻松回到：“嗯，知道了。我妈妈曾经是D城舞团的独舞演员，现在也在市舞协工作，有消息渠道的。这些不算秘密的‘秘密’，我都知道了。”
接着，艾眉转过身，直视她俩：“而且，不知道你们自己发现没有。你们‘天鹅组’一直称皇家舞校为‘东皇’，而其他人则随意得多，一般不会这样称呼。”
姬香和韩娜娜对视片刻，无奈一笑：“真是敏锐啊，我们确实从小习惯了这样的叫法，没有留意过和其他人的不同。”
姬香接着道：“韩学姐，你担心什么？怕艾眉被欺负？不提今天这一场后，Nino会成为她的推荐人。就算艾眉自己去参加东皇的插班考试，她也一定会技惊四座，让人不敢轻视！”
韩娜娜轻哼一声：“哼，你倒是信她的邪！难怪当初在集训时就邀请她进东皇了。不过，现在她更不用怕啦，Nino Del Launay尼诺?德?洛奈啊，谁敢无视他去欺负艾眉啊。”她抄起手，翻白眼：“算我白操心了！”
“不让你白操心啊。小的有东西要孝敬大王，”艾眉笑起来，打趣她：“上次集训时，你们不是问我用什么保养皮肤的吗？”
艾眉拿出一个礼品袋，这是刚才舞剧后，薛岚来后台看她时交给她的。打开袋子，里面有几个简单的玻璃瓶装的白色膏体。
“就是这个，润肤原液。我家有在做日化产品，这是没加防腐剂，香料香精那些东西的护肤原液。我家自己一直用，效果还不错。就是保质期不久，放在冰箱里冷藏能搁几周吧，天气热时间就还短些。”
“哇，够朋友啊，上次我们不过提了一下，你真带来了啊，”韩娜娜马上感兴趣地拿起一瓶，倒了点在手背上试用：“哎，真的很好吸收啊，很润的。”
姬香也拿起一瓶打开嗅了下：“嗯，真的没有什么味道的。难怪你的皮肤那么好，又水又嫩又白。”无论年龄，只要是女人，美美美就是天性。
接着三人就一边讨论护肤的问题，一边收拾起东西来。艾眉看看袋子里还剩下的几瓶原液，想着还是明天再拿给夏菲吧。
这边大礼堂外，尤慕湘，白夏树和崇恬瞬还有一众皇家舞校的人员，都在讨论刚才那一场表演。
“哇喔，真是帅啊，”尤慕湘是直爽性子，一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艾眉真的是很厉害啊！哈哈哈，这下你们皇家舞校要迎来个这样的插班生，看你们‘天鹅组’怎么办！你们敢叫她‘鸭子’吗？”身为皇家董事家族之一的尤氏的子弟，他当然清楚皇家舞校那些事情。
白夏树瞟了他一眼，没出声。
崇恬瞬眯起眼睛：“我是不是该提醒尤叔叔和马雅阿姨，他们还有个儿子没进东皇，还在不入流的舞校混日子，他们是不是该多给你点关心和爱？”
尤慕湘马上炸毛：“喂！别以为这能成为针对我的攻击点！就算进东皇又能如何，我可不怕你们那什么‘天鹅组’！”
白夏树看到崇恬瞬额头绷起青筋，只得出声圆场：“不管怎样，艾眉确实潜力无限。我们当初集训时也看过她的芭蕾，对比刚才，她在那种程度上也进步很快啊。”
崇恬瞬微微皱眉：“当时以为她能跳出那样的黑天鹅就很厉害了。没想到，才不过一个月，竟然又有这样惊人的提高。她可不是初学者，在这种高度上再进步，我们都知道有多难。”
尤慕湘抄起手臂：“对啊，她很厉害。所以，你们想干嘛？”
崇恬瞬斜眼看他：“怎样？很简单，直接让她进天鹅组啊。”
尤慕湘瞪大眼睛：“啧，所以你们那么虚伪地搞这可笑的‘鹅鸭分组’干嘛，有什么意思，还不是欺软怕硬。”
白夏树和崇恬瞬都没理这个单细胞生物。鹅鸭分组，本来就不只是单纯的校园闹剧，它是皇家舞校内部高层利益分割的产物。
东都皇家舞校，建校百年，在国内地位超然。其董事会主要由五个家族分股控制。这届校长由崇恬瞬的父亲担任，而尤氏和崇家算是世交。楚家地位稳固，不止是因为出了个楚诺，更因为它与庞然大物德洛奈（Del Launay）家族联姻。姬氏在芭蕾界势力不大，但它还有其他产业，亦不可轻忽。最后，还有个宁家，它是近几十年才陆续收购股份进驻皇家舞校的，算是新贵。其余都是依附这五家的小股东们，没多大话语权的。
这五家既紧密相连，当然也少不了利益争斗。不论董事会里还是家族里都有坚持传统的顽固派，也有锐意进取的激进派，自然就会有分歧。目前是传统势力占据上风，所以天鹅组势大，新进的插班生们被安上难听的鸭子组之名。
要知道，当年马雅她们那几届，分组对立还没有怎么严重，只是私下的摩擦。而且“天鹅”不单是指从小升上高级部的学员，而是指所有优秀的学生，不管是直升生还是插班生；而“鸭子”也是称呼所有不努力或实力不济的留级生的，不是仅指插班生。当年的天鹅和鸭子，其实就是学校里优等生和差等生的戏称而已。
直到皇家高层两派的争斗越演越烈，传统势力和新进势力交锋，天鹅和鸭子的称呼才开始渐渐变味。小说里是没有提到过这些高层斗争的，所以，艾眉不知道她的想法还是天真了些。
如果没有今晚的这一出，没有楚诺做推荐人，她即便天赋惊人，进入皇家后也会受到影响，任何关乎权利的斗争都不是能够轻松解决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