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航终于说完了。
古仁大大地松了口气,他悄悄地抹了一把汗,感叹世道艰难,活着全靠运气!
楚航乖乖地站在一旁等待发落,他好像意识到蒋茜的脸色比刚开始还要难看,不禁皱起了眉头,压低声音凑在古仁耳边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古仁控制住抽搐的嘴角,尽力扯出一个微笑:“真心实意,不论对错。”
闻言,楚航着脑袋,心里哀嚎:“这个妹妹真不好认。”
“咳咳!”
蒋茜清了清嗓子。
“行了,说这么多干嘛?我没有生你的气。”蒋茜平静地说道,她神色如常,好像刚才那五颜六色的脸色全是假象。
只有古仁知道那些脸色怎么可能是假象,那时候在海边的颓丧和戾气更不可能是假象,不禁觉得,这个女生真爱逞强。
“你……真的没有生气?”楚航半信半疑地问道,蒋茜的话让他生出他的感官感觉都是废的,这段时间的冷漠,躲避扑面而来,还说没有生气,对于女生了解方面他是木讷,但不是傻子啊。
蒋茜看着他狐疑的眼神,心虚地移开眼,知道这次是诓不了他了,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么明显,
然后摆出一副无可奈何招供的模样:“好吧,我承认,最近一段时间我是心情不好。”
“为什么?”楚航问道。
“月经不调。”
“……”
“你不是看见我要去妇产科的吗?”
楚航恍然大悟:“哦~~~~~~~~”
古仁一脸错愕地看着他,扶额想:居然信了!?
楚航嘘寒问暖了一会儿,确定蒋茜的内分泌失调已经治好后才罢休。
转而,楚航问道:“听林时说,白慕时好像病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随即,蒋茜的眼里蒙上一层淡淡的忧色:“就是过敏,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闻言,楚航点了点头:“那就好,刚才我还以为林时背的那个女孩是白慕时呢,后来才发现不是。”
蒋茜定定地看着楚航:“你说林时背着一个女孩?”,两道秀眉都快拧成一根麻花。
“……是,怎么了?茜茜你又生气了?”楚航看见蒋茜神色微微凝重起来,他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蒋茜继续问道:“那女孩是谁?”
楚航想了想道:“齐耳短发的……好像是你们班的班长。”
“文静!?”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校运会如期风风火火地而至。楚航为了布置场地,准备器材,确认嘉宾等等一系列的工作忙了好些日子,校运会开幕式当天还要一大清早来把所有工作确认一遍,脸上满是掩不住的憔悴色。
蒋茜今天要照顾慕慕晚些才回到,现在是早读时间都没有结束,因为校运会的原因,早读取消,许多学生都还没有来学校,看着空旷的学校只有寥寥无几的运动员在热身。
没有熊孩子的学校总是那么美好。
楚航打着哈欠,悠闲地在校道上散步,准备迎接等会巨浪般的工作。
他连连打着哈欠,离开幕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检查工作也全部做完了,人在无事可做的时候,困意会席卷而来。楚航正想办法找点什么乐子提一提精神,看到操场上两个熟悉的身影,他笑眯眯地看着,勾唇道:“咖啡来了。”
操场上四百米的跑道上,一男一女。
男生穿着休闲的运动服,运动长裤勾勒着男生引人遐想的长腿,合身的运动上衣与男生美好的骨架完美结合,让人对那神秘的肉体遐想连篇,最为冲击视觉的是男生阳光正气的脸,生得明朗俊秀,光是看一眼便一扫心头的雾霾,那叫一个夺目耀眼。此时男生稍稍露忧色,散发出一种小男生的可爱。
而蹲在地上作起势的女生则稍微逊色一些,长相并不突出,稍显文秀,身材偏瘦,穿着合身的运动套装更显得弱不禁风,体态单薄。她半蹲在地上,身体摇摇晃晃,稍显得有些吃力。
“那个,慕慕她班长,不如算了吧,你的脚还没有好全,医生都说了尽量不要运动。”林时语重心长地说道,拿出老妈子苦口婆心的架势劝说,可文静只是笑笑不说话,林时有点没气了,他真想不明白,为这么一点班级分那么拼干嘛?虽说文静是班长,但是官大不代表万能啊,人总有些时候是撑不住的,撑不住的时候就该放下,就该服软,事事要强只会伤了自己。
林时想了想又说道:“慕慕她班长,你不就是怕这项目没人参加会被扣班级分嘛,其实,我跟你说,就算因此被扣分了同学们也不会怪你的,真的,你要相信我!”,最后一句林时说得重重的,他要强调出扣分的合理性以及里面所隐藏的人性,因没参加的没人性的项目而扣分是不会遭受到有人性的责骂的!
因为他就是无辜受害者之一,要不是一时“心志不坚”信了他班班长的邪,莫名其妙地就往报名表上签了他的大名,他是宁愿班级扣个十分八分也不愿意参加这“有辱家门”的运动,若真的因此被扣分,他不但不会责怪班长,还要大挂横幅——“英明神武,人性光辉”。
文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你不懂。”
“!!!?”林时气得瞪大了双眼,他不懂!?他作为受害者他不懂!?他懂得很!林时深呼吸,仰天放大瞳孔,心想:不愧是慕慕她班长,这气人的功夫跟慕慕真的是不相上下。
“啊呀!”文静没跳出几米远,就摔倒在地,幸好没扭到伤处,林时叹了口气,连忙跑过去扶她起来。
“要不这样吧,刚刚我看到楚航那小子了,我让他给你走后门,行不行?”
“不行!”
林时话音刚落,一个醇美的美男音响起,楚航一把把林时拽了过去:“我刚刚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还有人叫我帮他走后门?”声音带着些许警告的意思。
林时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傻子啊,我这不是在骗她嘛,这人为了那么点分都拼成什么样了,要是这脚一不小心伤了筋骨,我可就罪大了”说完,林时耸了耸肩。
楚航挑了挑眉:“好啊你个林时,居然这么体贴地骗一个小姑娘,啧,没想到啊,平时看你对你家慕慕多么的痴情,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一个情种呢,谁知你小子转眼就勾搭别的姑娘”,说话之际,楚航瞟了一眼在一旁揉着脚的文静,继而轻蔑地看着林时道:“人家伤了筋骨你还罪大呢,看清你了负心汉!”
说完,楚航把林时一推,重重地在林时胸前锤一拳,随即扭头就走。
这一拳疼得林时胸口一缩。
“说什么呢你!谁是负心汉,你给我站住!”林时迅速抓住楚航胳膊,狠狠地把楚航拽了回来。
听到“负心汉”这三个字,林时立刻气得喘不过气来,你可以骂他丑,骂他矮,骂他下贱,骂他下流,就是不可以骂他负!心!汉!
尤其骂他负的是慕慕的心!
林时狠狠地瞪着楚航,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说清楚!谁是负心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负心了!?”
楚航见他贼理还大就来气了:“你不是吗?你那天在糖果屋跟白慕时不欢而散后就去找那个小姑娘了,是男人做了就承认,别耽误白慕时,多好的一个女孩。”
林时楞然:“你怎么知道我找文静?不不,我没有找她!”
楚航没有说话,而是用着看谎精的鄙视眼神看着他。
林时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把楚航拉到一边去,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楚航将信将疑说道:“那么巧?”
林时急得冒烟:“她就是这么说的,她说她刚刚跑完步就回家,在路上碰到我了”,碰巧就是碰巧,他还能左右老天爷不成?不过被楚航这么一质疑,他开始思索起来了,他记得文静的家并不会经过他们巧遇的那条街,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那你干嘛把人家推到在地?”楚航继续问道。
林时指着他手指都发抖了,这小子真的是什么不好学,专学蒋茜那刨根问底咄咄逼人的本事,这不是欺负他嘴笨,语文差嘛?
“你怎么就说不明白呢?都说了是不小心!是不小心!”林时花完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软瘫倚在墙背上。
楚航叹了口气,把林时逼成这样子看来是他误会了,走过去拍拍了林时肩膀,歉意地道:“好了兄弟,我这么咄咄逼人就是为了看看你有没有撒谎而已”话音未落,林时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楚航立刻举起双手,示意投降:“当然,我当然是相信你对白慕时的忠诚,可我相信还不够啊,得茜茜相信才行啊,茜茜现在和白慕时住一起,不搞清楚的话,茜茜在白慕时那吹一下耳边风,你的终身幸福可就没了!”
软瘫着的身子立刻僵直起来,林时抓住楚航的小臂,瞪大双眼问道:“你说什么?茜茜知道!?那慕慕知道么?”,林时心里涌上一阵恐惧,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原来是那么害怕被白慕时误会,那误会的结果是什么呢?以白慕时的性格,不争不抢,必然是成人之美的,他不想自己还在发芽的心思一朝被踩死!
楚航的手臂被林时抓得血管堵塞,他都看到自己的手背的血管青筋暴起,他使劲地想要把手抽出来,可林时像是发了狠一样抓住他,他粗着气说道:“我不知道白慕时知不知道!”
闻言,林时终于松了手。
楚航松了口气,可怜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一大片红印,心想着这毛细血管都破光光了吧!?
场外响起了广播:“校运会开幕式即将开始,请相关工作人员和运动参赛选手做好准备!”
广播里的女声的标准甜美,很职业地把内容重复了三遍。接着响起了音乐,那是每天广播体操前都会放的音乐,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学校的某些官方音乐在学生心中总是个谜。
听着场外的熟悉的音乐声,林时只觉得聒噪得很,他忽而眼神清亮,站起来拔腿就跑,亏得楚航眼快手疾,一把扣住林时,大声喊道:“我知道你想干嘛,要是茜茜告诉了白慕时,你现在过去和比赛后结束过去都一样的!”
林时更大声地喊道:“不一样!”
两人一个比一个大声,不知是跟对方比声量大,还是和那广播比声量大。
楚航继续喊道:“慕慕现在躺在家里,这样贸贸然过去想说什么?你说的有用吗?还不如让茜茜说,更何况”,说着,用眼神示意了文静的方向,“这里还有一个伤患需要你负责呢!”
林时慢慢地冷静下来,吐出一口浊气,想了想:也是,跑过去和慕慕解释误会吗?慕慕她肯定会是不以为意的模样,这样一拳软绵绵地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感受的还不够多吗?丢下文静不管,说不定还会被慕慕说一通。
想过了以后,林时握紧拳头,一番挣扎过后答应楚航留下来。
林时是一个不会伪装的人,有什么情绪都会写在脸上,即便是木然的表情,都是散发着一股低气压。
林雪,high少和古仁三人刚刚来到操场上,场子渐渐热起来,早起的女生有帅哥看,面目木讷的林时也是瞩目的,林雪往几个焦点处看去,总能看见自家帅气的猴子哥哥,一脸深重地说道:“哥哥这脸色……不太好啊~”
古仁看了看林时,又看了跑去忙活的楚航,摇了摇头苦笑道:“情深至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