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放在傀儡术上。就如之前菀叶说的,桑叶也这样说,连她自己也发觉,她确实是个天才,学习什么都很快。完事后撒手就冲到隔月林中去,让傀儡给他们代工。而且桑叶保证过,天黑之前就回来。
他们重新回到“界边”,之前会头疼是因为没有穿上防护服的关系,穿上后自然是畅通无阻。
“你真的要过去?你确定?”
“我确定。”
她从来没有过分逾越过任何,这种叛逆的刺激感让她小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一直到她也跨过去,全身一激灵,舒爽!
迎面是从洞里吹出的风,与刚才截然不同。是温暖的岩风,又比火樱岛上面的柔和,带着浅浅清新的花草气息。
“来。”桑叶微微弯下腰,伸手给她。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是从没有过的兴奋和新鲜感,伸出手,交在他手心里。风在那一刹那剧烈席卷上来,冲击着她的视线,用手挡着,睁不开;等到风停止,转移了位置,眼前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放眼望去的山岭,峭壁悬崖,风是从下面吹上来的。
“你也会子甲君的秘术么?”小丫头好奇看断崖之下,头好晕。
“哈哈哈。”他伸了个懒腰,一副轻松样子,“偶尔放纵一下的感觉如何?”
小丫头抬头看向他,他同时也侧眼看着她,两人都发出放荡不羁的笑声。小丫头垂下头,拽着小心脏窃喜。
“那就好好享受现在轻松的时刻,走。”桑叶重新牵起她,牵引她走下山,“这里是火岩山岭。”
“你说什么?”
“不用这么紧张,这里因为一些关系,不会有那些东西过来。可以说,是唯一一处被庇护的地方,是特殊的,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被谁庇护?”
“以前守护这里的领主,这个消息是被禁封的。”
“桑叶……”小丫头停下脚步,眼神担忧。
“你不要觉得是不好的事情,有些事情,越是要刻意隐瞒,越是瞒不住,早晚都会暴露。”
“你要将不能说的事情告诉我么?”她用言语小心触碰。
“只要你想知道的,我也知道的。”桑叶的容貌和菀叶重合在一起,曾经菀叶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为什么菀叶、竹叶……所有人都要想对我尽可能隐瞒,而你要带我来这里,告诉我这些。”
“我是要让你明白,你所看到的表象都是虚伪的,包括他们。在平和的外表下潜藏着许多蛀洞,如果没有人来改善现状,只会更加腐坏。现在也只有蓬莱岛主在暗中号令,可又能支撑多久?”
“你也要我守护这个世上的动、植生物?”
“有人跟你提过这个?”
“云瑶姐姐。”
桑叶轻轻笑了一下:“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愿望,原本还以为能寄托于竹叶那木头,谁想他居然真是块木头。”
“你也可以自己努力达成的,竹叶哥哥都说你是天才。”
“那你觉得我合适做朝员么?”
这样一想,他虽然能力够,但确实不合适,诚实摇头:“那菀叶哥哥呢?他可以。”
“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有注意过他的心事?”
“什么心事?”
“我说的你可能会不爱听,但还是希望你以后作为参考考虑一下。他童年受到过伤害,因为这一层阴影,无法做到对生物的一视同仁。而且我感受到,他表面上的儒雅谦逊都是在有意隐藏内心真实的一面,他其实是个态度极端的人。”回头看一眼,她的表情告诉他,她有听进去,回到刚才的话题,“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生物本身没有绝对的好与坏,都是相对的。”
“嗯,云霜姐姐和我说过。她说这是个‘生物链’,我们也是其中一部分。所有生物相生相依,如果有一方不在了,就会有许许多多的生物接连消失。”
“现在大多数在座的朝员所做的事情,就是要将他们定义‘坏’的生物全部灭绝,只留下对他们来说有利的。”
“……我能理解。”她不敢造次,怯怯回答。
“不,你不能和他们一样。你要记住,这样做只会让事情更糟。”
小丫头眨巴眼睛,她真的不明白,特别是亲眼见到那些人无辜送死的场面,更无法理解:“那么那些人真的该死么?”
“你是说走上河道的那些人么?”
“嗯。”
“你认为他们是干嘛?”
“不是探查情况么?”
“那是仪式,是上面批准的‘仪式’。”
“什么……什么仪式?”她内心止不住颤抖,想起来在那个山洞里,也是有许多的骨骸。
“活祭祀。”
“果然……”桑叶看向她,她沉静在回忆中喃喃自语,“和那里一样。”
“哪里见到过这个?”
“山洞,五藏林深处有个山洞,虽然那时候我中毒了,但我看到了一些骨骸,而且他们交谈当中也提到这个。”
“五藏林,是由寅甲君负责,也就是现任子衿斋斋主。但这之前,是这里的领主负责。”
“因为他?那么里面生物的‘感染’是不是也都和他有关?”
“很抱歉,我没有收集到这方面消息,但你或许比我更清楚。”
她清楚?
“……你是说档案!”
“以前是亥甲君负责,现在是你。”他苦笑笑,“不过亥甲君这个人你是知道的……”
他要说的话,她都明白。亥甲君不会真的把事实记录在册。
“那么‘焰罪’,你知道是什么么?”
“哪个‘焰’?”
小丫头在他手心写上一个字,桑叶摇摇头,但是……他走快了些,带她到一个洞穴口,抬手一指。
上面的牌匾,碎了大半,但剩下的笔画,与刚才写给他的字,基本重合。
“我猜想,‘焰’就是曾经在这里的领主。既然是‘焰罪’,也就是将罪行记在他的名下,也可以肯定的是,他还活着。”
“中地?是在中地的那个人么?”
桑叶摇摇头:“我不知道。如果真是这样,事情的真相,可能比想象中更复杂。”他紧皱眉头,垂眼思考着。
小丫头虽然知道的不多,但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纠结,信念在一点点破碎……
此时此刻的她,内心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