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想起爱情就想起你
晚上，李竟炫回到他和宋雁羽共同的家。看见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出神。他怜爱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才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却惊见她满脸的泪水！
“李竟炫，你利用了我和别人谈恋爱吗？”悲伤欲绝中充满了埋怨地低声问。就算对她没有一点点企图，一次一次用他的怀抱保护了自己的人为了什么？今天才明白，一切都是因为罗慕红！
他惊慌地看着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现在一言难瓣！不要受到伤害，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让你的心因为我受伤！他在心里喊着，嘴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好了，这就是优柔寡断的下场！李竟炫，你把她伤得透透的了！你可以下十八层地狱了！他不停地诅咒自己。
得不到他的回答，料到他也无话可说。宋雁羽擦了擦眼泪，默默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有那么的一段时间，他说话的语气完全变了样，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着她。没有了以往想说就说想喊就喊的生活，气氛怪异得让人窒息。家没有了往日的温和恬静，以前迫不及待地回来的欲望没有了。她总是自愿留下来替别人值班，没换来好心情，人缘却直线上升！
……
李竟炫似乎也很忙，已经恢复了股份权，他又成了有钱人，每天忙碌着改修自己的餐厅。
两人就这样忙忙碌碌地过着，总是回来时不是她已经睡下了就是他半夜还没回来。早上他早早出门的时候多一点，因为她九点才开始上班，可以八点出门。也曾试过像以前一样七点为他准备好了早餐，当她以为他还没起床坐在餐桌前等他出来时，他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早早出门了，或许昨晚根本没回来？！同住一屋檐下，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像这几天的表现一样，今天，她眼神呆滞散漫地工作着。金灿辉正用责备的眼光看着她，她把腰直了直。就在这时，喻美霞拿了一张客人点的卡片进来，她还没回过神来。
“哗，那个帅得可怕的男生带了一个漂亮的女生来！他要的还是曼特宁，女生要的是摩卡！宋雁羽，他们俩真是绝配啊！他们在交往吗？”喻云霞一个人说了一大堆，宋雁羽麻木地接过卡片，好像世间再没什么值她关心似的，机器般工作着。
那个帅得可怕的人当然是李竟炫。漂亮的女生却是罗慕红。经过上一次的事，他以为给她伤害已经够了，没脸再见到她，她却主动找来了。照例地，他现在忙得不可开交。然而她说有话对他说，他当然不能拒绝。
“我这样厚脸皮，哥哥一定很为难吧？”罗慕红问道。
李竟炫心里反而一愣，以为她会痛诉他的。却好像她错了，要求原谅一样，令他一时答不上话。
“我不是圣人，当然受到了伤害。这样无知了那么多年，觉得很丢脸……所以想去国外躲一段时间，哥哥会去送我吗？”她也不要人回答，自顾说道。
他意外地看着她。心里很不好受，一再的说过不要伤害到她，结果却把她伤得更深！
……
晚上下班的时候，宋雁羽记起刚才喻云霞说过李竟炫和别人在咖啡馆的话，她向里面望了望，当然已经人去座位空！
她闷不作声地走出大门。
李竟炫一个人在外面等着她，而那个罗慕红去了哪里无从所知。决定了从此不理，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一个人向车站走去，而他也无语地跟在身后。她加快了步伐，无奈他不屈不挠，而且腿长，三步两步就赶上了她，和她走在一个平线上。
“不要靠近我！”忍到最后，她被迫先开腔。发誓不再理的！
他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好像早就料到她沉不住气一样。
远远地郑瑞民正走过来，李竟炫早早看见了。臭小子，偏偏每一次他要拉近他和她的距离，成为一种亲密的时候，他总是不知趣地出现。非要在他们中间插上一杠吗？一看就来气！他正想用身子挡住宋雁羽的视线把她拉上车，她却也发现了郑瑞民，并奋不顾身似地向他跑去！李竟炫的脸瞬间变了色，心了一阵难过。为了把罗慕红推向李竟允，他觉得苦不堪言，现在他也已经把宋雁羽推向别人了吗？
他用力地跨前一步，捉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用力过猛，她在他怀里撞了一下。
“不要去！”他低声说道，有太多哀求的语气。
郑瑞民已经走到了他们的前面，他的手还紧握着她的手，她不知所措地站着。
“宋雁羽今天不能和你出去，因为她答应了我的约会！”李竟炫心平气和地说道。
她看着他，一向自作主张是他的一贯作风，但现在明显的在和郑瑞民挑衅！没等她或郑瑞说出别的话，他就拥着她向车子走去。她努力地从他的腋下钻出头，看见郑瑞民也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她摇摇头，表示事情不是这样的。没能做更多的表情，她已经被塞进了车里。
他嘣一声用力关上车门，还不能解气。她还没坐稳，刚要开口骂他就被他用力地拉向他，并用唇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就是交往印章！如果你总是忘记要和别的男人出去的话，需要每一次提醒，我每天每时每刻都可以这样提醒你！”很久很久他才放开她。
她喘着气呼吸困难地看着他，头脑一片混沌！一次一次说正式交往的人，又一次一次心摇摆不定的人是谁？
“嗤！脸红成什么样了？”他好笑地看着她，用手在她的脸上疼爱地轻轻抚摸了一下。
“说吧，想去哪里？”他接着说道。
“什么，有钱了吗？”她用手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问。到现在还没发现他们坐的就是他的车，被他玩弄得昏头转向只能说明自己历练不足！所以人家想吻就吻，胡乱被人摆布着！
“你不说我自己决定了！”他开动了车子，向游乐场开去。
……
“我的第一个愿望是和心爱的人一起游玩一次游乐场，一起回忆童年的梦想！”他拉着她的手走进游乐场大门时，开心地说道。
轮到她对他露出了嘲笑的脸色，什么？一个男生，怎么可以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可是，他说“心爱的人”，她是他心爱的人吗？她幸福地捉紧了他的手。
我是在恋爱了吗？他的手正温暖地握着自己的手，证明了这不是幻想！幸福得心飞在高处。连做梦都可以笑出声！
……
整个深秋十月，宋雁羽是幸福的！幸福的感觉不但整个人会飞，下的雨也是充满感性的，吹的风也总是有一股花的香艳！有他的日子，美好得可以忘记人世间会有悲伤别离！
她有了一个愿望：今冬的第一场雪她要和他一起度过！
这段时间咖啡的香味特别的浓！她正在研磨着咖啡豆，笑容自然地挂到了她的脸上。
“她不正常！”花可香来后厨晃悠时，看见宋雁羽完全的走火入魔的样子，对金灿辉说道。
“嘘……我也觉得！”金灿辉也赞同地点点头。他们相互交换了意见，他们各自的那一位姜美惠或喻云霞也同样堕入爱河，却没有她着了魔的样子。
“宋雁羽，那个帅得可怕的男人在外面，好像不是来找你的。奇怪，不是说结束了吗？难道说当你觉得结束了却是刚刚开始……”喻云霞拿着点卡单进来时，嘴里不停地嘀咕着。看见她的亲爱花可香也在，她马上换了一张笑脸迎上去。
宋雁羽一听李竟炫来了，放下手中的活，向外面走去。看见和他一起来的却是罗慕红，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明知道他们之间没什么，却总是感到不安，说不出的不安！就是不能看见他和别人在有一起，何况那个女人还对他有十几年那样的那种感情！不过，没有了特殊的感情，友情也可以存在的呀，自己和郑瑞民也不是保持着很好的友情关系吗？自己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她出现时，他似乎完全忽略了她，正和那个罗慕红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她转身进了厨房。
……
晚上下班回到家时，看见他的车正停在门口。为什么不把车开进去，还要出去吗？进了客厅时，他正坐在里面，电视没有像往常一样开着，他似乎等着她。她一眼瞥见了他身旁的行李箱。心像被提到了喉咙般的有飞着离开的危险，不觉一阵痛！要发生什么事吗？会发生什么事？
“你回来了。那个……罗慕红要去海外一段时间，我也有点事有要出去。时间太匆忙，没来得及和你说。”他匆忙地解释着。
“现在就走吗？已经很晚了，还有班机吗？”她掩盖心中的痛，关心地问。
“是明天清早的班机，所以要从家里出发，你还要上班不用送我。再见！”
第一次他要离开时他对自己说再见！以前总是埋怨他不说，原来听起来是那样的刺痛人心，宁愿他不说的！为什么这一次说了？他急急地走了。听到他发动了车子。她无力地坐到沙发上，没有像以前那样追出去。那是一些像玻璃的碎片一样零零碎碎的记忆，会更加肆力地割痛她的心！
……
到底是几点的飞机，飞到哪也没说清楚。清早，早早地醒来，拿起电话又放下。有许多的话要说，有许多的疑问要探询，却又怕前段日子是因为幸福冲昏了头脑，是自己的错觉。不是说正式交往了吗？怎么可以又和别人一起出去？又怎么可以忽略了她的感受？
挨到八点要出门去上班时，才有勇气拨通了他的电话。然而他没接，拔了又拔，还是没接，每一次重复的是服务台小姐甜美的声音。失望地收起电话，心里难过得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打开门，李竟炫意外地站在停在门口的车旁！他一定是知道她每一天在这个时候出门，所以故意不接她的电话，而是等她开门发现他的！
她凄迷地看着他，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我又让你伤心了吗？昨天没把话说清楚，对不起！罗慕红，她是妹妹一样的人，我不能给她更多，所以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弥补……我把机票改到了九点，现在，宋雁羽，我要走了！”
他的话不知听进去了多少个字，她只是很拼命地点点头。只觉这一次放走了他，就好像松开了手中风筝的那一根绳子，没有找得回来的可能。
他的车绝尘而去时，她才猛地醒悟过来！怎么可以把他放开了！回来，你快回来！
“李竟炫，回来！求求你！回来……”
跑着喊着哭着，摔倒了，爬起，继续向已经没有了踪影的他追去。泪水完全挡住了视线，再次摔倒下时，已经没有了跑下去的力气，她趴在路上哭得天昏地暗！
一双手用力地把她扶起，她还没看清谁，就已经被紧紧地抱在怀中！她知道是谁，就是这样安全的怀抱，曾一次一次温暖了她的心！
“你是傻瓜吗？是傻瓜吗？”李竟炫紧紧地抱着她，喃喃地说。明明不舍得让他离开，自己却装作潇洒！然而，从没顾她的感受，一直放任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回到家里，等她的情绪完全稳定下时，他拿出药箱，为她被摔伤了的膝盖上药。因为哭得太多，她的声音还在哽咽着。
“你不愿意，我就不去，可以了吗？”他柔和地说。
然而，几天后，她却改变了主意。
“李竟炫，你还是陪她去吧。我知道你心里不安。”知道他心里还在挂虑着她，毕竟是认识了将近二十年的人，怎么可以说断了就断了？跟了他，就相信他吧。
他们上了飞机时，照例地她要上班，没有去送。已经去了遥远的国度，电话都打不通，他也没打回来。
三天后，她把担心变成了担忧。
一个礼拜后，她把希望变成了失望。
十天后，她把失望变成了绝望。
半个月后，她需要酒精麻醉了自己，才偶尔忘记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一个叫做李竟炫的人。
二十天后，她相信有人已经忘了她。
……
夜已经很深了，而冬天已经来临，总以为会下雪的天，阴沉沉地压抑着，总也下不来。宋雁羽又拉着郑瑞民在露天的小食摊上喝酒。他们现在真的可以算上是真正的好朋友了，两人见面喝酒的总和比起以前多得多。
有风从身后呼啸而过，郑瑞民冷得直打哆嗦。但是，拗不过她，她非要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喝酒，她说自在。
今天的她不知是不是太冷的缘故，她喝得特别的少，轻轻地抿了一口，就放下杯。半天过去，一瓶酒才喝了一半。
都说伤心时容易醉。今天的她才喝了半瓶就醉得人事不省，哭了起来！她已经很久没哭了。因为她没再哭，反而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李竟炫是完全没有了一点音信的，以为她不在乎呢！
她真的醉了，凄凄美美地在他面前哭着。
“在你这个样子的时刻，我连我自己的心都看不清……”郑瑞民充满了感伤。
“我想着他，一直想着他！就像走进沙漠的人想起了水一样……”她哭得太专心，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
他叹了口气，接受了现实。她的心在别人那里。就死了心吧，像她所希望的那样，做一个好朋友。看见她已经哭得喘不过气来，友爱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任她哭得天昏地暗，她的父母一如既往地过着潇洒的生活。
把家留给了年轻的女儿的宋氏夫妇这时正坐在归家的飞机上。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们的乖女儿他们就无比的开心。
同样坐在这架飞机上的另一对李氏夫妇却暗暗发愁着。因为他们长达三个月的结婚纪念旅游已经结束了。他们却没有宋氏夫妻俩的快乐，他们的儿子差不多一个月前已经去了国外，说事情还没办完，要几天后才回来。已经久不见到了，一回到家却没有儿子来迎接，怎么不难过？
“老公，我肚子饿了！”罗爱珍对她的老公说。就在这时，空中小姐正把配送餐的推车推过来。照例地，他们要了米饭。她从随身的小背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拧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了一些辣椒油淋到了米饭上，有芝麻油的香气飘满了整个机舱。那是她自己特做的辣椒油，里面放了小磨芝麻油。无论他们去多远，永远带有这么一瓶在身边，因为她喜欢吃淋了这种的辣椒油的米饭。
香气跑到了邻座李氏夫妇那里。王玉婷今天想儿子想得要哭，本来没心情吃饭的，一股香辣味刺激了她的味蕾，她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老公，我也要吃拌了辣椒油的米饭！”她对他的爱人请求。老公李强为难地看着她，在飞机上，叫他去那里找辣椒油？而对面有辣椒油的却是陌生人，怎么可以为了吃请求别人要？
“你也爱吃辣吗？来，坐这里来……老公，你和这位女士换位置，我们要坐在一起！”罗爱珍偏听见了她的话，和气地说道。
就这样，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儿子之间发生的事，意外地认识了。
……
李竟炫离开了整整二十八天了！
宋雁羽坐在公交车上，从背包了掏出笔记本，在一页上无力地画了一笔。直到今天，李竟炫还是音信全无。情绪低落的她走进家门时，发现爸爸妈妈竟然倦鸟知归途一样回来了。
“爸爸，妈妈！”就像父母从来都是住在家里一样，她只是平淡地打了声招呼。
“雁羽啊……”爸爸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来。他们这样做，深感到对不起她，心中有愧。她用冷淡的态度对他们也理所当然的，所以并没想到她会有别的心事。妈妈拉了爸爸的衣角，暗示他注意女儿的表情。
宋雁羽却不太理会父母，她懂事地进了厨房，为他们准备晚饭。
“我们的女儿好像有心事！”细心的妈妈对爸爸说道。
“瘦了好多！”
“因为那个小子吗？他好像不在了哦？”
宋雁羽知道父母在讨论她，但也装作没听见。只要他们回来了，他们在做什么她都没有异议。年龄已经渐老了，她不希望他们还在外面到处漂流着，万一生病了她见也见不到。
那么，对气味敏感的他，没有了阳光味道的被单，会睡得好吗？会生病吗？会想过她吗？
晚上，她写日子时记起了很久以前在书上看到了这样的一句话：想起了沙漠就想起了水，想起了爱情就想起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念着时都难过得有流泪的冲动。她把这句话写到她的日记本上。决定不再等他，决定了要放弃。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坚强。但是，另外的一个自己却不停地说：我不愿意！苦苦守候这一个没有未知的未来。总期望他这样的无情会有一个自己可以原谅可以接受的理由。
……
第二天，她下班走出咖啡馆时就被一个身材小巧打扮入时的中年女士拦住了。
“你就是宋雁羽？哎哟！妈呀！不是绿豆女孩吗？这么说，和我们儿子交往的竟然是长得像一颗绿豆那么矮小的女孩？老公，会影响后代的……”王玉婷见到宋雁羽，就长篇大论地说了一大堆。
宋雁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说她是绿豆，其实她比她整整高出了一个头！她才应该是绿豆夫人！
“咳……咳！我们是李竟炫的父母亲……”
“听竟炫说已经交往三个月了，我们虽然不在家，可是还有别的长辈在，你们一次都没上家里拜访过。他不懂事，作为女人应该把问题考虑周到。怎么可以一点礼貌都没有？明天到家里来！”她抢过老公的话，数落了一番宋雁羽。
“对不起！我……”
“真的觉得对不起，明天就带点对长辈的尊重诚意来！”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她快速地说完，转身直接坐进了车，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噢！天！我要疯了！要疯了！怎么办？怎么办？”留下一个不知所措的她，不知如何对待这样的突发事件。现在总算明白了李竟炫的怪脾气随谁了！从来就不给人开口的机会，对的错的他都一个人自说自答了，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人。什么？明天去见家长？我已经决定不再认识此人了！怎么还有人兴风作浪？扰乱她已经够纷乱的心？
“这个，刚才两个人给你的，他们交代等他们走后再给你。还说，明天你去时带上这个！你要去哪里？”喻云霞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一看，是五六个礼盒！一下就明白了他们的用心，怕她没钱买礼物去，所以为她准备了！说不出感激还是生气，他们这样用心良苦的话，就不应该让她独自一个人上他们家。有谁没有另一半在身边，单独第一次去见家长的？她没答喻云霞的问题，接过礼品盒，默默地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