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御淳牙关紧咬,见天易摇头,显然凶手并没有被抓住,如今这种情形下,还有谁会和他淳王作对,猎承天已成丧家之犬,桑皇后自身难保,皇上如今知道了自己是他亲生子,也不可能还要设计害他。猎御淳想到了桑和这些年为自己所做,乃至舍弃了整个桑家。当初桑家知道他已有名气在外,让他回府,他也不曾舍弃自己。想到这些,猎御淳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要亲自去看上一看。他大步跨出:“备马!”
漠起云连忙说:“还是坐轿子吧,王爷万事要小心!”猎御淳瞥了一眼,并没有反对,夏寒先一步便离去。
天易跟上猎御淳的脚步,漠起云不由自主地也跟上,猎御淳并没有反对,虽然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却不忍心拒绝她。
一行人来到了桑和的家中,猎御淳下轿,早有家丁等候。家丁一见猎御淳到了,便迎上快步跟在丝毫没有停下意思的猎御淳身后,一边引着他往桑和的房中去,一边说着:“小的今天早上见老爷迟迟没有出来,去看时,发现老爷已经……”
很快,家丁带着猎御淳停在了桑和的房门前:“房中的一切我们没有王爷的命令都还没有动过。”说完推开了桑和的房间。不大的房间内,桑和倒在地上,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只是他的双目大睁,脸上的表情很是不甘心一般。猎御淳扫视了一眼房内,显然房内没有打斗痕迹,应该是凶手一招得手。
漠起云也四处扫了一眼,窗户没有开启的痕迹,也没有出入过的迹象,倒像是从门外进来。她淡淡地说:“桑神医应该认识凶手!”
猎御淳点头,表示赞同:“不错,桑和身手虽算不上上乘,但能正面一刀杀了他却必然要经过打斗,而这里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有一个解释,凶手从门处进来,而且是桑和亲自开的门,认出凶手,让他进房,不想那人趁他不备却杀了他!”
天易扭头看着那名家丁问:“昨夜你家老爷可曾见过什么人?”家丁摇头:“昨夜老爷回来后,说是很累,需要好好休息,没事别打扰他,而且从他回来到现在并未有客人来访!”
天易也环视了房内:“难道是寻仇?”
漠起云摇头:“寻仇,若是仇人,桑神医一定会格外注意,就算那人想要突袭,也不会容易得手,桑神医又怎么会被突袭致命!”
猎御淳仔细看了看桑和的尸体:“是想要掩盖什么?”他看了看家丁,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探究些什么,但是那名家丁看他的衣着,应该是府中管事的,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下手。他转头问道,“你叫什么?”
“小的是老爷的管事桑二三,老爷常年不在府里,所以平常府里有事都是小的照应!”
“二三,好生安排你家老爷后事,一旦想起什么,立刻回报!”猎御淳知道这桑二三不似说谎。
桑二三听完猎御淳的话,恭敬地抱拳:“是,小的明白!十年前夫人去世,老爷未续弦,如今也没有子嗣,这后事……”
猎御淳想一想也是,桑和很是重情,夫人多年未生育,他却并没有娶妾,而十年前夫人去世后,也没有再娶,如今等于说这一脉便是断了,他叹气说道说:“天易,你留下来帮着安排……”
天易领命,猎御淳便带着漠起云回府。路上,轿子内便剩下了猎御淳和漠起云二人互相对视。漠起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王爷,你可是真的好了?如今桑神医被杀……”
猎御淳注视她清澈的眼神,内心涌起异样:“本王好了,你大可放心!”
“我觉得……王爷从昨日出来以后,好像一直有些疏远我……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漠起云真的是希望自己感觉错了。
猎御淳恍惚:“难道我们以前很亲近吗?”
“是啊!”漠起云以为是桑和的药力还没过,“难道,你还没想起我吗?”
“想起你?本王一直知道你啊,你不是本王的侧妃夜紫烟吗?”漠起云一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说我是夜紫烟?我还是谁?”
猎御淳忽然点头:“对,你还是漠国公主,那你该叫千紫烟?”漠起云不敢相信:“难道换血让他的一部分记忆也都没有了?”
她轻轻摇头,表情痛苦,他不能忘记自己,这对自己太不公平:“不,你不能忘记我,不能忘记我们的曾经?我在你面前,不是夜紫烟,也不是什么漠国公主,我只是漠起云!”
“漠起云,”他低头重复了,似乎有些熟悉,“好吧,你叫漠起云,本王知道了。”
王府门口,月妃已经笑吟吟地迎在那里,一双眼睛似乎已经望眼欲穿,一见猎御淳回来,便似小鸟一般飞出来:“王爷,您总算回来了,皇上派了刘公公来宣旨,一会便来府里探望王爷呢!”
猎御淳并没有太多的表情,那张脸也终还是冷峻如常:“好,立刻吩咐府里安排好一切,你,即刻为本王更衣!”他举步迈进了王府的大门,压根没有再看漠起云一眼,似乎从来不曾有过漠起云这个人,只留下漠起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难道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只是不知道是他的梦醒了,还是自己的梦醒了。
漠起云踏进了门,月妃本落后了猎御淳一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停步转头看着漠起云,笑吟吟地说:“烟妃也回来了?”
猎御淳听到了烟妃,顿了一下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似乎又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只是回头突然说道:“烟妃?她说她是漠起云,本王似乎记得本王有个死去的侧妃是不是也叫漠起云!”
“王爷,漠妃半年前不是因为不守妇道沉了河?”月妃一双眸子不经意间在漠起云身上扫来扫去,原来她真的是死去的漠起云!
猎御淳冷冷地说道:“不管你是谁,最好安分地待在王府,否则,别怪本王对你用强!”
漠起云一愣,不管你是谁,好一个不管你是谁,那言语里显然充满了对漠起云的陌生。为什么?漠起云想要争辩些什么,却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说什么,如今变成这样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如果不是他中毒疗毒,他怎么可能忘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