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我喜欢的人。
不为别的,他长得好看,而我,是个颜控。
五官俊朗精神,常有一种长得好看的人都具有的倨傲。
上课的时候传小纸条,“学习神马的都是浮云”说这话说的是我们班学委,“好吃神马的都是浮云”,最后轮到我,“长的好看神马的都是浮云”。
于是,我很荣幸的得到了与前几位一样的白眼。
后来,这张小纸条被老班发现,作为反面教材,贴在了班级资料墙上。
和同桌去厕所回来,我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那张纸条,“看,这字,多棒!这话,多实诚!”同桌故作高深的推了推眼镜,“嗯,鄙人甚觉有理”,我俩像研究啥重大文献的样子引得过往的人纷纷用“这俩儿神经病的眼神儿”瞅我俩,奈何脸皮太厚,根本不为所动。
和同桌讨论的正激烈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同时伴随着一道清润的男声,“同学,请问这里是高一X班吗?”我不经意抬头,待看清来人后,那句“你眼瞎啊”迅速换成了“你眼睛真好看!”
这是我和陈莫的第一次见面。这厮显然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朝我呲牙一笑,我被那一口大白牙晃花了眼,迷糊间听见自己飘忽的声音,“是啊,这是高一X班”
陈莫礼貌的道谢走开,我在原地花痴的笑成一团雕塑,等回过神看见同桌怜悯的表情“你完了”,同桌如是说。
后来才知道陈莫是转班生,幸运的是,和我在一班。那一刻,对老班的诸多抱怨烟消云散。
中午午休,我们八卦小团体围在一起说话,等问到我觉得陈莫长得咋样的时候,我沉思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本人实在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几个损友笑得乐不可支,学委夸张地笑掉了眼镜,我抬手使劲按头上暴跳的青筋。
好吧,没忍住,我一个虎跃,跳到学委身上。对她“上下其手”,偌大的教室只听见学委笑着求饶的声音和我“嘿嘿”的淫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而压抑的笑声。我的动作瞬间凝固,僵硬的回头。
看见陈莫这厮不住的耸动肩膀,看见我回头,一关三颤的走回自己的座位。讲真,那眼尾泛着的晶莹我瞧得真真的。
我木这一张脸,机械得抬腿,拉人,出门,一气呵成。等到了厕所,我才“哇”的一声嚎出来,做势就要抹泪,然而那几个损色生毫没有同情我的意思,依旧嘻嘻哈哈毫无人性,我怨念的去蹲墙角,画圈圈,诅咒她们胖十斤。
我沉迷于陈莫的美色无法自拔,整天拿书挡脸,实则偷窥望着陈莫的脸发呆。学委说心动不如行动。我觉的甚好。
许是苍天瞎了眼,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爪子”的巷子。我语壮人胆,将因打扫卫生而晚归的陈莫堵在了墙角,望着他俊秀的眉眼,“我,我,我”滚瓜烂熟的腹稿打了结,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脸上热热的,万幸天黑,看不见我的窘迫。
“你,你,你要打劫我?”陈莫揶揄的朝我笑“不是,我看上你了”话终于说出口,我一下冷静下来,等着被判死刑。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看见陈莫星光闪烁其间的眼眸,看着他极为细微的点头,和一声散于夜风中的“嗯”。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晕晕乎乎的被陈莫牵着从巷子出来。看着他耳朵红成一朵红云,我魔障的伸出手,罪恶的覆上了那柔软的脸庞,一用力,陈莫一声痛呼,“没做梦啊……”,我喃喃道。话出口,陈莫哭笑不得。
就这样我们成了“见不得光”的小情侣。由于老班的火眼金睛和雷厉风行,为了保护这段早恋不胎死腹中,躲老师躲同学躲朋友躲家人,成了必备课程。
陈莫对此怨念颇深,却也无可奈何。周一到周五我们隔着“茫茫人海”相望,或是偷偷摸摸的找机会说几句悄悄话。
每天课上,我支着手,看着陈莫的小俏脸在我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变得通红,又在他的同桌疑惑的寻着源头看过来的时候,了无痕迹的移开目光,乐此不疲。
等到周末就默契的出门,即使是漫无目的的瞎逛也不觉无聊。陈莫是个相当合格的男友,会给我买小女生喜欢的小玩意和小零食。
奈何我不是个合格的女盆友,一次约会的时候,陈莫鞋带松了,他蹲下去系鞋带,这时一个极品大帅锅从街上走过。
我眼顿时瞪得溜圆,眨也不眨的盯着美男,连陈莫叫我也视若罔闻。陈莫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脸一下就冷了下来,孩子气的挡住我的目光,双手用力的捏着我的脸往两边拉,看到我龇牙咧嘴的表情,恶狠狠的说,
“林木慕,你下次你要是再敢对着其他男生流口水,我就”
原本我看到这样的陈莫,我心里还有点小害怕,可听到这句话,作死的本性一下子又冒出来,措不及防。
“你就怎样”。
陈莫冷哼一声,用行动代替了回答。天地一片空白,眼前骤然放大的俊脸和唇上传来的触感。亲……亲了?即使只是两唇简单的相贴,一触即离,但我十脸发懵。我和他大眼瞪小眼,然后我就看到陈莫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我眼角一抽,大哥,耍流氓的明明是你?可为毛你要脸红。
那天陈莫粉嫩嫩的小脸上满是真诚的对我说,林木慕,你永远都是我的。
我“哦”了一声,随即扯了扯他的袖子,
“那快给你的木慕买个烧饼吧”,
我揉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对着金黄喷香的烧饼咽口水,看着陈默一脸郁闷的付钱,暗自发笑。陈莫莫,你又何必这样呢?
也许是过于快乐,导致乐极生悲。那是一个美丽的黄昏,残阳如血,温柔的光拨洒在操场上,我慵懒的坐在跑道旁的草坪上,嘴里毫无形象的叼着根狗尾巴草。陈莫慢慢向我走来,步伐是不同以往的沉重,看着他身后不远处的娉婷身影。我嘴角的笑越发肆意。
陈莫在我的面前站定,慢慢蹲下身子与我平视。
“林木慕,我们分手吧”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
“好”
我听见自己平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我没在看陈莫,起身,转身,抬步,离开,只留下陈莫在原地。
开始的潦草,结束的匆忙。我和那个叫陈莫的男孩子的恋情,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陈莫不知道的是,在我向他表白成功的第二天,就有一个叫周琳琳的长相精致漂亮的女孩子找到我,说的不外乎是那些陈莫为了报复才答应和我在一起,他喜欢的根本不是我之类的。我面带微笑的看着女孩拿出一沓书信,她面如桃花的面庞上带着某种骄傲说,陈莫是如何喜欢她,如何锲而不舍的追求她,我一字一句的读看陈莫写给女孩的情书,其间的真挚让我这样粗枝条的人都不禁动容。
只是那又怎样,我是个频控啊。我只是需要一张好看的皮囊,至于心谁爱要谁要吧。想起以往的种种,我努力忽视心里的那一抹酸疼,任凭晚风吹散的眼中的水汽。一切回归正轨。
从那天起,我和陈莫形同陌路。当我把我和陈默分手的事儿告诉死党,她们明显受到了刺激。看着我嬉皮笑脸,她们却误以为我是在强颜欢笑,一个个的难得有几分人性,我也享受看这为数不多的温柔。
但很快当时他们发现我是真的不难过,而且比之前更欠揍的时候,就又毫无顾忌的疯疯打打了。至于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我与陈莫的恋情,也是因为某次和陈莫周末约会的时候,无意间被学委看到,星期一我被她们几个绑到厕所,连番逼问,事已至此,只好如实招来,听完以后这几个畜生齐齐发出叹息,大叫“好好的白菜被猪拱了”,我像是那种会承认自己是猪的人吗?……嗯,显然是的,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赞美”。嘚瑟的样子,不用想都造很欠揍。
没了陈莫,我的时间就很闲了。和死党们一合计就弄了个乐团,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唯一还好的就是唱歌还行,说干就干,向老师递交了申请书,再三保证不会影响学习后,乐团总算成立了,我们几个在一起琢磨了半天,准备起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学委搬出自己视若珍宝的大词典,仔细的想想出一个好名,而其他人也都凝眉苦思,抓耳挠腮,经过多方商议乐团取名“good”,我是主唱,学委是小提琴手,同桌是口琴演奏,还有一个架子鼓手,每天我们都在放学后,在学校的练歌房里排练,自己谱曲作词,即使每个人都很累,但却都很充实的活着,找回了些许青春热烈的模样。
第一次那么用功,连陈莫都快记不起了,我自嘲似的一笑和好友们勾肩搭背的走出食堂,我们几个一点都不像搞艺术的文艺女青年,倒更充满了乡野壮汉的气息,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班上的班痞,说来也奇怪,这几天哪都能遇见他,他是高二分班以后遇到的人长的挺帅,和陈莫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帅,沉默是温润的谦和的,那肚子昂就是张扬的,不羁的。不过,这厮老和我过不去。第一次他抢我零食,我默了半响,一声不吭回了座位;第二次他抢我手纸,我默不作声的回了教室重拿;第三次,当他打断我勾搭隔壁班小帅哥的时候,我阴森森的对着他笑,慢里斯条的挽起衣袖,踮起脚,猛的扯住他的衣领,肩部一用力,狠狠就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杜子昂木楞楞的,明显没想到我会来这手,我蹲下身恶狠狠的警告他,要是再敢惹我,我就把他揍成熊猫。
杜子昂抬头看了我一眼,居然颇有种可怜兮兮的味道,我觉得自己是疯了。不再理会他,我甩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奔向厕所……憋不住了。
从那天以后,我就经常能看见这厮。也不做什么,就是看见我之后露出个惊为天人的笑容,好几次我都被这个笑差一丢人了迷得神魂颠倒。禽兽啊,居然色诱我。
古人诚不欺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终于我们这一大团金子就要发光了,学校惯例举行的一年一度文化艺术节,老班让我们代表班级出战,临上场前老班放下狠话,拿不到名次就死在外边儿,不要回来了,我们坚定的给了老班一个放心的眼神雄赳赳,气昂昂,踏上鸭绿江,呸,上了台。不算广大的校园舞台,没有华丽绚烂的灯光,没有高端配置的器乐,只有四个风华正茂的少女或立或坐。前奏是一段平缓悠闲的口琴演奏。
“曾找不到路的方向,
阳光总在我碰不到的地方,
青春曾经带着微凉,
风也吹起你的模样”
是独特的女声,有着一丝沙哑,更多的是清脆,女孩手中弹着吉他,专注认真的模样印在陈默眼里,激起浓的粘稠的恋慕。杜子昂,亦是如此。口琴小提琴,架子鼓,完美插入,相互融合,伴随令人惊艳的女声带动现场气氛一度升高。
“白色的花迎风绽放,
你走的路并不芬芳,
我曾倔强的想,
不顾一切去到远方,
那是完美的青春荒唐,
那也是你眼中的风起未央”
一曲毕掌声四起,在熹微的晨光中,少女笑容靥靥的模样不知惊艳了多少人的年少时光。
“咳,林木慕这个给你”
下了台,我们四个互相击掌庆祝,杜子昂这个家伙,一过来不由分说的塞给我一个盒子,就转身跑掉了,几个死党脸上的揶揄之意过于明显,我眉目一动,骚气的挑一挑头发
“啊,这该死的魅力”
“呕,林木木你敢不敢再恶心一点”,
看着我默默的点头,她们三个磨刀霍霍,我一看,大事不好,飞快的转身,拔腿就跑,后面三只饿狼不甘示弱的追上来,我大笑着,然后就悲剧了,我可怜的鼻子,夭寿了,我抱着被撞痛的鼻子跳脚,气急败坏的抬头,准备给眼前的人一个血的教训,扬起拳头尴尬的举在空中
“陈莫”。
以前我对“那句兔子不吃窝边草”不以为然,现在才知道,那是真尴尬呀。平日里我也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当没看见。我求救的看向几个死党,这几个却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就是不理我。我无法低下头看地面,实在无话可说,在那一刻我才发现,我认为已经忘了的陈莫又是那么鲜明。在原地纠结了良久,我抬头,
“你……”
靠,人早就走了。我满头黑线,原来是路过,我挠挠头,手插在兜儿里,向那群损友走去。
陈莫已经走远,可等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杜子昂给我的盒子不见了。我……
那天的演出过后,我们四个一下就活了,走在路上还会有几个低年级的学弟学妹来要签名。
“可怜的小学弟,难逃魔掌啊”
学委少年老成的叹息,颇为恨铁不成钢,几个损友看着调戏小学弟的我,齐齐摇头。
“小学弟,想不想要学姐的微信啊?”
叮,大灰狼木已上线,小白兔小学弟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羞羞怯怯
“可,可,可以吗?”
艾玛,这小学弟真可爱,这小脸红的,目送面色娇羞的小学弟离去,我好心情的勾起嘴角,招呼死党们去吃饭。
夏日风凉,大大咧咧的一行人并未发现,两棵树下,各有风姿的少年,表情如出一辙的幽怨,在看见彼此的一瞬间,又都不约而同的移开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就在我尚未潇洒肆意的过了几个星期勾搭学长学弟的快活日子后,报应来了。
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宿舍出来,行至学校栽种的一片小竹林时,突然听见有人叫我,我疑惑得转身,看见陈莫朝我招手,笑的……一脸慈祥。我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咽了咽口水,迈着如同患了小儿麻痹的脚,颤巍巍的朝陈莫走去,
“陈莫,有事吗?”
我使劲冷着脸,妄想让自己看起来冰冷无情。
“林木慕,你凶我,你这个大猪蹄子,”
陈莫措不及防的一把抱着我,头放在我的肩上蹭来蹭去,
“放手,快放手,陈莫,有监控啊,”
我险些心脏骤停,脑子里有根弦“砰”的一声连根断裂,我只听到陈莫幽怨的语调和肩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我冰冷的表情瞬间破冰。苍天,心好累。后来陈莫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周玲玲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周琳琳喜欢他,但他已经明确拒绝了她,只是她一直不死心。不过后来周琳琳突然找到他,说和他打一个赌,不论输赢她都会放手。赌注就是让他亲口和林木慕说分手,看林木慕是否会挽留他,原本陈莫很自信,可苍天却和他开了一个巨无霸的玩笑。听到林木慕,干脆利落的说好,陈莫只觉心钝钝的痛,那天少女走的匆忙,没看见少年含泪的脸和撅着的嘴。陈莫很生气,他决定冷落一下林木慕,让这个死女人深刻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可看到某人没有了他却照样过得肆意,还成天勾三搭四的。
陈莫表示:叔可忍,婶也不可忍。听完陈莫的控诉,我的眼神不自觉的飘忽,那啥我绝对不会承认我很高兴的,哈哈哈。
相拥的两人如此美好,暗处目睹了一切的杜子昂,眼有些热,落寞的离开,他要去祭奠他未曾结果的初恋,呜呜。
从那以后高xx班的同学对陈林夫妇狠得牙痒痒,
“林木慕,你往哪看呢?”
来自陈莫同学的日常咆哮。
陈莫:有个花痴铝盆友怎么办?在线等,急!
林木慕:蓝盆友占有欲太强怎么办?在线等,急!
众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