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子，杰叔的下落打听到了吗？”向来冷静的杜立青这几天有点沉不住气了。
凯子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世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矿工们与贵族结怨太深，仅凭您对他们的那点礼遇，不足以让他们出卖杰叔！”
“是啊！”杜立青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可是时间不等人！”
“圣女病了，这几天很少上圣坛……”凯子像要有什么话说。
杜立青猛地停住了，他看着欲言又止的贴身护卫，“怎么，你听到什么了？”
“呃，不……没什么，就是……世子，”凯子蓦地抬头，“圣女是坎恩族人注目的焦点，虽然这些年长爷为圣女提供了一个很隐秘的空间，但她的日常生活起居都由一大群信徒来打理……”
“怎么？”杜立青神情越来越严肃。
“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当作大事迅速传遍整个坎恩族。”
“她有什么变化吗？他们都在传她什么？”
“世子，圣女现在不敢坐到圣坛上，因为她面前摆放的丰盛的祭品会让她呕吐，这会让一些用心险恶的人浮想联翩！”
“圣女这段时间的确有点肠胃不适，但那又怎样？”
“世子，”凯子扑通一声竟然跪下了。
“你，你怎么了？”
“请您原谅我。”
“原谅你什么？”杜立青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谅我晚上跟踪你！”
“什么？你……”杜立青“嗖”地拔出了腰刀，但刀悬在半空后又缓缓落下了，“你知道触犯族规了吗？”
“世子，你杀了我不怨你，”凯子竟然潸然泪下，“只是现在情况万分危急，您还是早作打算！”
“为什么？”
“我跟踪您的过程中，发现不光您对圣女感兴趣，还有一拨甚至是两拨人在打圣女算盘。”
“什么！”杜立青简直惊呆了，“说，你怎么知道？”
“当我跟踪您的时候，几次发现有黑衣人在神庙附近出没，有一次我跟踪上了一个黑衣人，那人向圣女峰方向去了，本来我想截住他，”凯子突地匍匐在地，“我真是罪该万死！”
“怎么了？”
“那人显然对圣女峰周围地理非常熟悉，我……我竟然把他跟丢了。”
“跑了，他们……看到……”
“看到了，”凯子抬起头，“不仅那个黑衣人看到了您跟圣女在一起，而且估计……估计已经知道你们……”
杜立青羞愧地摆了摆手，“我……真是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那么你说的两拨人是怎么回事？”
“后来，您经常躲开圣庙后院的守卫进入圣女私邸与她幽会，我为了防备他人发现您的行踪，一直在你身后守卫。有一次，竟然发现我也被人跟踪了，而且跟踪我的至少有三四个。”
“他们是谁？”
凯子摇了摇头，“我也很奇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不是圣女峰上下来的武士。”
“为什么？”
“因为有次我偷偷躲过了他们的跟踪，并尾随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进入了贵族聚集的那条巷子，因为那里家家都有武士护卫，我没有跟上去，但……”
“但什么？”
“他们进入胡同后，没听到跟那里的武士打起来，因此我猜他们应该就是某一贵族家的护卫。”
“什么！”杜立青脑袋里“嗡”的一声，懵在那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真是没错！形势对他和若水都相当危险，长期以来靠圣女维系的坎恩族平衡，已经因为他的出现打破了。怎么办？他焦虑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世子，事不宜迟，您还是赶快带上圣女逃走吧！”
“逃？上哪逃？”
“不管哪里，您是世子，可以利用水路逃到华城！”
“我想走，怕……若水一定不会同意，再说我是世子，怎能一走了之。不行，不能等长爷的计划了，我要利用手中的权利……明天我就宣布废除圣女教。”
“千万不要，”凯子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腿，“世子，在坎恩族百姓尤其是那些庶民的心里圣女比他们的生身父母都重要，你要是废止了圣女教，那您就成了他们的死对头，情势对你更为不利。”
“那我要是宣布允许圣女还俗，允许她出嫁呢？”
“跟前者没多大区别，圣女一出现就以圣洁无暇为标志，你让她还俗出嫁，无异于给他们的圣女摸黑，他们不仅不会答应，更不会原谅娶了圣女的那个人。”
“难道除了逃走没有别的办法吗？”在山外文明都市长大、年轻不谙世事的世子此时方才意识到宗教的可怕，斗争的残酷。
“要是早打算或许能逃走，要是晚了恐怕……”
杜立青感到脊背阵阵发凉。“长爷呢，我去找长爷……”
“您还是别去了，”凯子劝慰道，“神庙那里你还是少去为妙。”
该怎么办呢？“走，陪我到码头瞧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