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看黄琳瑄的目光,多了一丝嫉妒。
慕容夜微微抬眉,这才正眼看向黄琳瑄。
虽然慕容夜的表情,一如既往没有一丝情绪,可是这足够令黄琳瑄开心不已。
只见她低下头去,眉眼间全是少女应有的娇羞。
皇上和太后看在眼里,不由得喜上眉梢!彼此对视了一眼,想着:黄琳瑄虽然在学问上不及其他嫡女,可是,这模样出落的水灵,在加上她这干净清澈的气息。这下,慕容夜应该有所触动!那么,为他纳妾的事,十有八九已经稳妥了!
只是,令皇上和太后傻眼的是,慕容夜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长相丑陋的,就不要肖想本王了!”
慕容夜简单的一句话,成功的那个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再次凝固。
除了花溅雨之外,在场之人皆是愣怔!
他们好多人不喜欢黄琳瑄不假,可是,他们一致认为,黄琳瑄虽然及不上柳嬛玉那般倾国倾城,可是,在京城也是排得上名的美人!
那无时无刻都笑意盈盈的眉眼,不知俘获了多少才子的芳心!怎么到了慕容夜的嘴里,就成了丑陋无比之人?
众人先是愣了一瞬间,随后才回过神来。
一众大臣和嫡子们都还好一些,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也未见分毫异常。
可是那群贵妇和嫡女们就不同了!她们整日里无所事事。又不能随便抛头露面!这也导致了她们养成了一副喜欢乱嚼舌根的坏毛病!因此,当看到黄琳瑄处境尴尬之后,这群女眷再也控制不住,嘴角纷纷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捂着手帕,和身边的好友讨论着什么。
“呦!这黄家的女儿,还真是够可怜的,练了那么久的舞蹈,可谓是吃尽苦头。却没想到,就是对自己心爱之人如此说道!”这位夫人嘴里虽然说的是同情的话语,可是他语气没有半点同情,有的只是讽刺。
她的话很快便引来了好友的附和。
“是啊,是啊!我瞧她那模样长得也挺标致的,怎么就成了丑八怪了呢!”
“谁知道呢,个人审美不同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黄家女儿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挺好的,这要是换做是我的话,早就哭着跑下去了。”
这群贵妇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说出来的话也是越来越难听。
眼看着再这样下去的话,场面就要失控。不得已,太好只能轻咳了一声。
太后在宫中还是有一定的威严,她只是轻咳了两声,那些难听的议论便戛然而止。说得最凶的贵妇,赶紧低下了头!甚至都不敢正视太后的脸庞。
太后这才满意,威严的目光在一众女眷身上扫视了一遍,而后才收回目光。
“夜儿,皇祖母刚刚不是告诫于你了吗,以一定要尊重他人!怎的夜儿糊涂的话来。”太后开口的时候,满目慈祥。
太后变脸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上一秒还满脸威严,这一刻一脸慈祥。而且,这转变丝毫不显突兀。
慕容夜嘴角微勾,脸色晦暗不明:“本王说的是实话罢了!”
慕容夜这边不肯给台阶下,即使太后善于隐藏自己的真是情绪,脸上的笑容也有些维持不住。
“夜儿,这瑄县主模样不可谓不清秀。你以后不要在说这话都弄他人了!”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太后这是给双方找了一个台阶下。她这话一出口,就相当于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可是,哪怕太后已经给了台阶,慕容夜也依旧没有顺阶而下,而是眉眼微抬,语气邪肆:“她长相确实丑陋无比!”
慕容夜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了她的面子,饶是太后脾气再好,此刻也不免有些发怒。只见她柳眉倒竖,猛然一拍桌子,刚想开口训斥慕容夜几句。
却不想,慕容夜伸出右手,一把折扇落入他的手心。
皇上看到这里有些迷茫,刚想问他,拿起折扇想要做什么。慕容夜大手一转,折扇打了开来!
就连距离慕容夜最近的花溅雨,都没有看清楚扇面上绘了一些什么图案。只感觉到身边一阵冷风刮过,激的花溅雨眼眸生疼。
不得已,花溅雨只得闭上了眼。待冷风消失之后,她才睁开眼睛。
几乎是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黄琳瑄响彻云霄的喊叫声。
“啊……”
那声音太过尖锐刺耳,哪怕是经历过生死的花溅雨,都不由得心中一跳!眉头微微皱在一起,本能的转过头去,看向了黄琳瑄这边。
却不想,入目的竟然是黄琳瑄蹲在地上,不停的抱着脸颊瑟瑟发抖的模样!而她的脚边,这是躺着一把打开了一半的折扇。
折扇下方系着金色流苏,郝然便是慕容夜刚刚手中握着的一把!
众人也因此看清了扇面的内容。只见上面画着一身着粉色披风的少女,少女背对着众人,手里提着同色系的鱼灯。鱼灯正中央被鲜血覆盖,以至于上面的字体被掩盖了一半。而裸露栽在外的另一半,则是和她明字最后一字的右半边很是相似。
看到这里,花溅雨瞳孔一缩,一股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而且,她总觉得扇面上的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脑海里,闪过某个光点。待花溅雨快要捕捉到的时候。被慕容夜冰冷的声音打断。
“本王说过!她很丑!不配肖想本王。”
众人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听到慕容夜说出这句话了。
可是前几次众人只当是玩笑,而这次不同,众人心中惊骇无比,纷纷像是被点了定身穴,久久无法动弹!
他们早就知道新闻慕容夜血腥残暴。可是,在他和花溅雨订婚之后,便将这件事情当成是传言,没有再放在心上。
毕竟连花溅雨这样的下堂之妇都能够接纳的人,能够凶狠到哪里去!
说不定也只有慕容夜在杀敌的时候,才如传言一般血腥。
可是如今,慕容夜用实际行动狠狠打了他们的脸!告诉他们,他不仅血腥残暴,而且还喜怒无常。
只要他不开心。无论是谁在场,也不管是谁求情!他都会由着性子,肆意而为。
在他动手直接毁了黄琳瑄美貌这件事上,就可见一斑。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之际,黄母终于从震惊中回神。之前她赶紧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黄琳瑄的跟前,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哭得声嘶力竭:“瑄儿,我可怜的瑄儿啊……”
一旁的丫头,看黄母哭的这般伤心,难免有所触动,侧身低下头去,小声的啜泣着。
原本热闹的宴会,因着这一变故,瞬间变得死气沉沉。
黄母哭了很久,直到眼睛都有些模糊了,她这才作罢。扶起黄琳瑄的脑袋,打算查看一下她脸上的伤口到底有多深。
黄琳瑄哪里肯配合,死命的捂着自己的脑袋。
黄母有些急了。无论如何,她都要当着皇上的面,让他看清楚她的宝贝女儿伤到哪种程度,若只是轻伤休养几日就能恢复的话,还则罢了!但倘若伤口很深,会影响黄琳瑄的大好前程的话!她一定会让皇上给她一个说法,哪怕是为夫君求得升官的机会,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黄母不再犹豫,只能狠了狠心肠,使出全部力气,一把拉下了黄琳瑄的手,不顾黄琳瑄的祈求,逼着她将脸部受伤的情况,从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这才看清,黄琳瑄那张原本俊俏的小脸,鲜血淋漓。几乎脸上看不见任何一丝干净的地方。
而她左脸一道狰狞的伤口,伤口之深可见里面森森白骨,从左耳处一直蔓延到了左侧嘴角。
一些征战沙场的武将还好一些,那些他在宫中经常赋诗斗酒的文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胃里翻江倒海,即使他们拼命的压制着,终究还是有几个人控制不住,转过身去,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空气中流淌着血腥的味道,混合着糜烂难闻的气味。
这让本就冷清的场面,更显阴森。
黄母没有预料到黄琳瑄的情况这般糟糕,也不知是因为心痛,还是被吓到了,总之她眼睛一翻,昏死了过去!
皇上终于从震惊中回神。
发生了这种事情,皇上哪里还坐得住,赶紧从龙椅上坐了起来,慌忙身边的刘公公:“刘公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黄夫人和黄小姐扶下去。还有,记得请宫中最好的御医,是黄小姐治疗!”
刘公公忙不迭的点头,吩咐身后的三个小太监,与他一同弯着腰走到了场地中央。努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惧意,尔后闭上眼睛,先是吩咐两个小太监扶着黄琳瑄先行一步离开,然后刘功财和另外一个小太监,两人合力抱起黄夫人,往最近的寝宫走去。
两人被扶下去之后,很快就有侍女上前,清理着地上的斑斑血迹,以及大臣们吐出来的污秽。
侍女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将现场打扫得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