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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男子面容冷峻,眸子冒出彻骨寒意,紧紧盯住妖怪。

苏紫兰此生从未离一个男子如此之近,不禁芳心大乱,双颊绯红,如盛开桃花一般娇艳。

“你没事吧?”男子问道。

这声音动听,如琴声一样,撩拨着苏紫兰心弦悸动。

“我没事。”苏紫兰轻声说道。

男子白衣飘飘,犹如落入凡间的祥云,缓缓下落。

双臂缓缓下垂,将苏紫兰放下。

而后,男子向前跨了二步,挡在她面前,朗声道“姑娘,在下救人心切,刚才冒犯之处,请姑娘海涵。在下要除妖了,姑娘躲在身后,千万不要乱动。”

话音刚落,男子拔出宝剑,飞跃而起,刺向妖怪。

真是帅呀,连飞行的姿势都这么拉风,苏紫兰心道。

妖怪嘴一裂,溢散着恶臭气味的黑色毒液喷射。

“恩公,小心。”苏紫兰喊道,她的心狂跳,要是自己会法术,恐怕此刻已经冲到男子身前,挡住毒液。

男子屹立不动,犹如磐石。左掌一伸,一道光罩包裹全身。

噗呲,毒液溅射到光罩表面,冒出了团团黑气,飘飞腾空。

光罩光芒闪动,没有破损。

男子伸出两指,并在一起,指向宝剑。

宝剑剑身颤抖,发出了剑鸣声。

“去。”男子喝道,剑通人意,如流星一般,射向了妖怪。

噗呲,一股黑血冲天激射,妖怪的头颅高飞到天空上,落地后,头颅化为了黑色齑粉,随风飘向远处。

苏紫兰拍手叫好,男子长的帅,道行也高。

突然,她想起一事,蹙起眉头。她几个箭步跑到了男子身前,扑通一声下跪道“我爹爹病重,镇子里唯一的医生已经死了。求道长救救我爹。”

苏紫兰说完,眼泪滴落,让人怜爱。

男子扶起苏紫兰,平静道“姑娘,前面带路。若能帮上忙,我一定尽力。”

苏紫兰破涕为笑,在前面引路。

打开屋门,见到里屋躺着一个中年人,面色发黑,嘴唇发白,双眼无神,眉宇间有一股黑气。

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男子虽然看出了,中年人大限已到,却不忍心开口。

中年人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声音嘶哑,从喉间蹦出字来“紫兰,你身上的伏魔咒已经消失了,你快去拂云派,找到凌方道长,拜他为师,才能保住性命。爹爹不行了。”

“爹,你没事的,我请来了仙人,他一定能救你的。”苏紫兰泪如雨下。

“没用的,爹爹命该如此。昨日,我梦见你娘托梦给我,说想我了。”中年人说完,嘴角抹上了一层笑意,看着屋顶,似乎在回忆曾经的过往。

男子看着这一幕,心中不忍,有心施展法术相救,却记起了师傅的话。

“玉轩,你生性善良,若下山游历时,碰到将死之人,万万不可相救。需知天地万物,不论是人,魔,仙等等,生与死皆有定数。若逆天而行,则必遭天谴。”

师傅的话,在耳边缠绕不停。男子犹豫不决,左右为难,耳边传来了苏紫兰的痛哭声,他心中实在不忍这对父**阳两隔,叹了一口气,正要决定相救。

突然,中年人咽气了。

苏紫兰伏在爹爹身上,放声大哭。

男子心中自责,悔恨等情绪交织在一起,他修道只为救人,救天下。如今需要帮助的人,近在眼前,自己却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不禁自责。

不过,他在山上已经呆了数百年,尊师重道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早已经不是初上山时,那个按照自己想法做人做事的天真少年了。

想到这里,他在想,若是几百年前,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救中年人,而不理会什么师命,毕竟人命关天。

这数百年的修道,难道自己的心也变硬了吗?

第二日,青烟袅袅,苏紫兰跪在爹爹苏星的墓前,欲哭无泪,她看着爹爹的牌位,想起了种种过往之事,心中悲痛万分。爹爹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如今失去了他,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她站起身来,走到了小山坡下的一条小溪旁,看见溪水流淌不止,心道,若是这溪水能带走我的哀愁该多好。

耳边突然听见了脚步声,她一回头,看见了男子站在自己的不远处,正在盯着自己。见到自己的目光看着他,把头偏向一旁,去看远处的桃花树。

“道长,我叫做苏紫兰,道长高姓大名?”苏紫兰看着男子问道。

男子转过头,看着苏紫兰,说道“我叫做寒夜。”

苏紫兰心道,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不过,他人如其名,站在那里犹如矗立在山崖上的一块孤独的石头,俯瞰千山万水却不动于心。

正在这时,男子走了过来,问道“苏姑娘,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苏紫兰一时间茫然,爹爹是她在世间唯一的亲人,爹爹死后,她该何去何从呢?

想了一会,她答道“爹爹临终前,吩咐我,去拂云派学艺。以前爹爹就跟我说过,我和凌方道长有缘。十六年前,他在我身上布下了伏魔咒。说我的体质特殊,容易招惹妖魔鬼怪。如今伏魔咒已经消失,该是我去找凌方道长学艺了。”

男子双眼变成金黄色,凝视苏紫兰,表情严肃。

苏紫兰有些害怕,问道“寒大哥,你,你怎么了?”

不一会,寒夜的眸子恢复正常,心道,奇怪,“天目术”能看清世人的前一世为何物,同时也能看清今生今世的所有过往。可是,这个术面对苏紫兰却失灵了。这个女子到底是何来历?

苏紫兰又轻声招唤一遍,寒夜顿时惊醒,他看着苏紫兰,眼里全是疑惑。他说道“苏姑娘,此去太乙山,路途遥远,路上妖魔鬼怪又很多,恐怕你到不了那里。这样,你我相遇,就是有缘。我用三天时间,用法力制成护身符。你带在身上就可以上路了。”

苏紫兰一听,笑道“谢谢寒大哥,你人真好。”

寒夜心道,傻姑娘,我那里是心好呀。我只不过是自责未能及时用法力救你爹而已,为你制作护身符,这样愧疚之意就消减几分罢了。

就这样,寒夜住在了苏紫兰家里。

他担心苏紫兰前去太乙山,路途遥远,路上遇到危险,特意教她一套剑法。

每当这时,苏紫兰心里很高兴,因为她发觉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有爹爹一个人在关心自己,还有寒大哥。

特别是自己学不会剑招时,寒大哥手把手教她,两手触碰在一起,身子挨在一起,离的近了,苏紫兰心狂跳,娇羞的看着寒夜,见他神色自然,嘴里说着剑招的要点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他的话犹如黄莺在鸣叫,他的面容犹如最美丽的风景,苏紫兰看呆了,也是醉倒在这幸福的生活里。

可是她忘记了一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第三日傍晚,寒夜特意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寒大哥,这些都是你做的吗?”苏紫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呀,好长时间不做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寒夜说完,递给她碗筷。

苏紫兰坐下,看着这些美味佳肴,一时间,馋虫都快被勾出来了。

她狼吞虎咽,这菜肴的味道,那叫一个好吃。

“来,这是我为你做的莲花荷叶羹,尝尝味道怎么样?”寒夜将香味浓郁的汤碗递给了苏紫兰。

苏紫兰尝了几口,味道极好。倏然间,眼泪滴落,犹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怎么了,是汤不好喝吗?”寒夜关心的问道。

“不是,从小到大,只有爹爹这么关心我,寒大哥,你这么关心我,让我好生感动。”苏紫兰说完,头也不抬,带着幸福的心情,喝完了莲花荷叶羹。

寒夜将一把木剑和护身符递给了苏紫兰。

“这把剑和护身符可以保护你。”寒夜道。

苏紫兰欢喜的接过了剑,将护身符挂在腰间。站起身来,还有模有样的挥剑,笑道“寒大哥,你看我,像不像行侠仗义的侠女。”

“像,你学好剑法,若是云游天下,侠义之事将被百姓口口相传,也算是一件大功德。”寒夜道。

“那寒大哥,会和我一起去吗?”苏紫兰一时间高兴的,脱口而出道。说完,自己也觉得很害羞。

寒夜一听,没有答话,拿起了筷子,低头吃菜。

不一会,苏紫兰问道“寒大哥,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我此次下山游历,只为体察世间百态,了解人间疾苦。时候到了,自然是要回山继续修道。”寒夜道。

苏紫兰一听,顿时叹了一口气,原来,寒大哥终究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寒大哥,我可不可以拜在你的师门学艺,这样一路上,你还可以保护我。”苏紫兰笑靥如花问道。

“你与凌方道长既然有缘,不可改投他派。”寒夜道。

苏紫兰一听,脸色顿时暗淡。

深夜,苏紫兰抱着木剑,笑容满面的睡着了。

寒夜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笑容,自己突然有了不舍之情。与苏紫兰相处三日,不知不觉间,已经对她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情感。

他立刻在心里告诉自己,玉轩,你是修道之人,这是你唯一要走的路,不要让某人将你的心拉向俗事之中。

寒夜走到桌子前,正准备提笔,写上一封告别书信,却发现自己告别的话语竟然无法下笔。

他站起来,在次看了看苏紫兰,起身,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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