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对决
“你闭嘴！”
洛天扬忽然间愤怒了，双手掐住若颜的脖子：“贱女人，你胡说！我爸爸妈妈都是被麦家人害死的，他们给我的痛苦，我一定要双倍奉还！我要麦哲希承受比我更大的痛苦！”
他的眼睛因激动而变得通红，死死地盯着若颜，忽然嘴角渗出一抹残忍的笑。
他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正对着她的眼睛，幽幽地说道：“你说，如果麦哲希赶来，看见他最心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怀中，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若颜浑身一颤，惊恐地望着他。
“你……要做什么？”
他笑了：“你说呢？”
他的手缓缓地，摸到了她衬衫的纽扣，双眼盯着她满脸惊慌的神色，猛地用力一扯，她发出一声尖叫，两颗扣子应声而落。
他板过她的头，让她面朝着自己。
“要怪，就怪你为什么是麦哲希的女人！”他说完，伸手将她推到在地。
她惊恐地挣扎着，尖叫着，可是手脚被缚住的她又怎么能斗过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所以当他的头埋在她颤抖的胸前，她能做的唯有哭泣。
他忽然停止了动作，抬头看着她被泪水冲刷过的面颊，缓缓地，他整理好她的衣服，面色却更加阴冷：“我现在不碰你，我要等到他来了，我要让他亲眼看着……”
若颜无声的哭泣，觉得自己仿佛从地狱里走过一遭。
她被锁在小屋里，听着外面海浪的声音，她的心情很矛盾。
希望他来，又害怕他来。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如果他来了，说明他还记得她，可是如他来了，那个疯子会怎样残忍地报复他？
她不敢想。
洛天扬走了进来，把外卖的盒子打开，切了块披萨喂给她吃。
她扭过了头去。
“你不吃点东西的话，只怕坚持不到他来。”
“他不会来的。”
“相信我，他回来的。”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她愤怒道：“就算他真的没有忘记我那有怎样？他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他根本就赶不过来！”
“他会来的。”洛天扬始终都是这一句话，带着过分的执拗。
“你这个疯子！你就在这里等吧！等到警察来抓你了，你也等不到他来！”
“有你陪我在这里等，我有足够的耐心。”他继续把披萨送到她嘴边，她叫道：“我不吃！你饿死我算了！”
“真的饿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难道你不想在临死前再见他一面吗？”
这句话却让若颜着实动心了，她愣了一会儿，真的张开口吃了起来。
他笑了，他的笑容很温和，好像父亲看着女儿吃饭，满眼都充满了疼爱和宠溺，轻轻摸着她的头：“其实你说的对，我用仇恨来对待仇恨，终究什么也得不到，可是我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你知道吗？我没有退路可走，是麦哲希把我逼到这一步的。”
她咬了咬牙，看着他说道：“洛天扬，你去自首吧，如果你认罪态度好，或许可以减刑呢！我也会在警察面前替你讲情的，真的！你不要再这样一错再错下去了，你父母如果活着，他们也不愿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摇了摇头：“我谢谢你能为我考虑这么多，只可惜我从十岁开始，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我可以放下仇恨，但我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我说我跟麦哲希必须要死一个，其实或许是死两个，要么是他活，我死，要么是他死，而我也活不成了，我不要被判刑，我不要被别人的子弹打死，能杀我的人，除了我自己，就只有麦哲希！”
洛天扬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在木屋中，若颜呆愣片刻，叹息道：“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是的。”
她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说服不了这个男人。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你一定要他死是吗？如果你一定要杀死一个人，那你把我杀了吧！你不是说我是他的女人吗？他欠你什么，我替他还，你跟他之间的仇恨，我来替他解决。”
洛天扬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说真的。”
如果非要死一个，她宁肯自己死。她现在才明白，爱一个人，是愿意为他付出全部，哪怕是生命。那是一种不计较回报，不求索取的付出。哪怕他是真的忘了她，哪怕他已经不再爱她，她愿意这样为他，无怨无悔。
洛天扬仍旧盯着她，目光中满是质疑和震惊，他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一种情感，能让一个人舍弃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另一个人。
“为什么？他值得你这么去做吗？”
她微微扬起唇角：“我想这世上的事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想做和不想做。”
“你真是个傻女人，或许我该羡慕麦哲希，有你这样一个红颜知己。我是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的去，什么也没有留下。”
“只要你想，你也会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真爱。”
“我能有吗？”
“……我觉得可以。”
他笑了，她读不懂他的笑，是怎样一种情绪。
“我不会杀你的。”说完这句，他走了出去。
眼看着天一点点亮了起来，若颜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惊恐而绝望的夜晚。
虽然疲惫不堪，可她毫无睡意，她怕自己一旦睡着了，就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忽然门开了，洛天扬闯了进来，阴沉着脸，却带着一丝激动。
“他来了。”
若颜的心随之猛地一紧，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不知不觉眼泪就落了下来，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坚持，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你也很想见他嘛！”洛天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打开桌上一台笔记本，若颜清楚地看到屏幕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麦哲希！
他站在一楼的厅中，四处观察着，英俊的面庞似乎瘦了很多，头发微微蓬乱着，穿着黑色的衬衫，敞开的领口下，依稀可见胸口上缠着的白布，一只手上也裹着厚厚的绷带。
若颜鼻子一酸，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落下。
麦哲希，为什么要这么傻，明明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地赶来？
“他很痴情啊！”洛天扬笑道，忽然在一个键子上狠狠按下，只见一个大笼从天而降，将他罩在了里面。
洛天扬哈哈大笑，开了话筒说道：“麦哲希，没想到你这么容易中了我的圈套，哈哈……”
若颜大惊：“洛天扬，你干什么？”
屏幕里的麦哲希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猛地抬起头，他的神情有些紧张，这正是洛天扬所希望看到的。
他笑了，笑得那么张狂：“麦哲希，你都听见了吧？是她的声音吗？我没有骗你吧？”
麦哲希在屏幕里的脸渐渐变得平静，他的目光向上扫了一下，忽然那只好手飞快地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只听砰地一声，屏幕霎时间黑了下来。
洛天扬的脸色变了，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他可以观察麦哲希，而麦哲希却看不见，现在摄像头被打坏了，他的优势顿失，一下子慌了起来。
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他在思考麦哲希现在能做什么，他能打开铁笼吗？有人救他吗？
他想象不出，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猛然一跃而起，把若颜的嘴巴堵住，然后冲出了门外。
卧室里恢复一片寂静，若颜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麦哲希现在怎样了，她好担心，闭上眼睛想为他祈祷，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颤抖得无法自控。
麦哲希，你一定要活着呀！
麦哲希微微闭起的双眼猛地睁开，洛天扬就站在他的面前。
“你终于肯跟我面对面了。”他笑道：“这样才对嘛，你总是躲在暗处，那我多寂寞啊！”
洛天扬寒着脸，盯着他：“你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啊？”
“我为什么要怕？”
“现在是你被锁在笼子里，你难道不该害怕吗？”
“我被锁在笼子里，你被锁在笼子外，我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镇定。”洛天扬眯着眼睛，在认真地观察着他：“你的头顶上方有一桶浓硫酸，我是用铁桶装的，这个铁桶正在慢慢腐蚀，你觉得它会撑多久？”
麦哲希唇角轻蔑地扬起：“洛天扬，你好像很喜欢玩这种把戏。”
“是吗？可能看着你慢慢被恐惧折磨而死，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吧？”
麦哲希不置可否，反而问道：“现在我来了，你可以放了温若颜了吗？”
“不能。”
“你言而无信啊。”他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
“我就是言而无信，你能怎样？”
“我不能怎样？对你这样言而无信的人，我自然也不能太守信用。”
洛天扬紧张起来，死死盯住麦哲希：“你叫了其他人来？”
他笑而不语，洛天扬却更加紧张起来，靠近窗口向外张望。他现在最怕的是麦哲希在外面安排狙击手，所以他把所有门窗都关闭了。
“你不必这么紧张，我没有安排狙击手。”麦哲希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
在他往外掏的过程中，洛天扬的枪口始终对着他，一旦他有一点异动，立刻开枪。
“我劝你最好不要开枪。”他掏出一个小盒子。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炸弹？”
“真聪明。”
“你想干什么？”
“只要我引爆这个炸弹，我们就会同归于尽。”
“我不信你会这么做，你别忘了，温若颜还在我手上。”
“你以为到这种时候，我会顾及她的生死吗？”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会冒死赶来？”
麦哲希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来是解决跟你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
“你不用再装了，她就是你最爱的女人，不然你不会为了她几次冒险。”
他笑了笑：“你好像很了解我？”
“我一心要对付的人，不好混了解一下怎么行？”洛天扬冷笑一声，“你最好现在赶快把枪和炸弹交出来，不然我可要对温小姐不客气了。”
“你对她客不客气，关我什么事？”
“你交不交？”
“我们俩现在同时举枪，你说谁会被打死？”
洛天扬的额头见了汗，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明明是他在笼子里，可是自己却反而成为了被动的一个。
不行！他要赶快扭转局面。
“麦哲希，你等着，我这就让你心爱的女人出来跟你见面。”
麦哲希没有答话，只见洛天扬倒退着举着枪上了楼。他没有动，看着他进了屋，然后挟持着若颜走出来。
这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盯着那个手脚被绑，被洛天扬抱在怀里的女人。
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了……
若颜挣扎着抬头望向他，两人目光相撞的时候，他别开了头。
她一下子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哭，反正就是想哭。
“别哭了！”洛天扬狠狠道：“留着你的眼泪，一会儿有的你哭！”
然后他转过头，看着麦哲希：“你不是说，她对你来说无关紧要么？那我现在……就把她变成我的女人，你是不是也无所谓啊？”
他笑的格外妖异，将若颜放在楼梯上，魔爪朝她破损的上衣探去。
若颜惊恐万分，奋力挣扎，偷眼望去，麦哲希却是一脸镇定，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幕与他毫无关系。
他就像个看戏的人，情绪没有一丝的波澜，若颜的心微微疼痛，是我又自作多情了吗？他原来根本不在乎我的……
猛然间，只听得耳畔一声枪响，洛天扬抱着他急忙闪躲一旁。
“麦哲希！你小子真敢开枪！”他恼羞成怒地看着麦哲希，把枪口对准了若颜：“你再敢动一下，我立刻杀了她。”
麦哲希没有说话。
“我数三个数，你把枪扔出来！”他吼道：“一！二……”
“别数了，枪我给你。”麦哲希说着真的把枪扔了出去。
洛天扬哈哈大笑：“麦哲希，看来你嘴上说不在乎，其实心里却是非常在乎，哈哈，我说的没错吧？不管你手里那个是不是真的炸弹，你都不敢引爆的！”
“洛天扬你不去做心理医生真是可惜了，这么喜欢揣测别人的心里，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就算做了医生也是个变态医生……”
“你给我住口！”他冷冷道：“麦哲希，我今天就让你尝尝人世间最痛苦的事。”
他转过身，把若颜身上的绑绳解开，把手里的枪放在她手里。
若颜一抖：“你……干什么？”
“用这把枪，把你的男人杀了。”
“不……我不能那么做……”若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如果你不那么做，我就要开枪打漏他头顶的铁痛，你想看着他受尽痛苦之后死去，还是给他个干脆？”
若颜愣住了，转头看着麦哲希，他却闭上了眼睛。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没有？”
若颜此刻心急如焚，让她亲手杀死麦哲希，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可是要她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她又怎么忍心？
咬了咬牙，她转过身，跪在洛天扬面前：“我求求你，放过他吧，我求求你了……”
麦哲希睁开眼睛，看见她跪在那个恶魔的面前，皱眉道：“温若颜！你给我站起来！我不用你替我求情，你是我什么人？什么人都不是！我不用你管，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