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儿等不到容恕回话,有些急躁难耐。容恕抿嘴一笑,语气十分温和问道:“你想听?”
茶儿怀疑地点了点头。
“哪有站着听故事的,走,屋里说。”容恕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茶儿依旧带着警惕心跟随容恕进了房间。
这些事,都还要从当年南忧府邸一事说起,也就是她在夙教借助别人的身体重生之后丢失了的那段记忆说起。
那半年,若非她得了这病,就免不了一些口舌之争,说起来,还真不知究竟是不幸,还是幸呢?
记得那日她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开口说话,挣扎了几日后,她不再想方设法地说话了,因为她接受了她是哑巴这个事实。
而且,她现在已经是百里兮禾名义上的夫人了,以“凤鸢”的身份留在百里府,而那个先前顶替她嫁入百里府的皇甫未央只能回未央轩了。
她从伺候她生活起居的女婢阿肆口中得知,她昏迷不醒已经一月有余了。她是被百里兮禾从南忧府邸接回来的,至于她在南忧府邸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阿肆也说不上来。而在她醒后不久,百里嘉禾被人劫走,从那时开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
百里兮禾寻百里嘉禾无果,在百里嘉禾失踪后的第三天夜里,他便回了百里府。百里家的那些当家的问他可有找到百里嘉禾,他却只是摇头,并未说话。
容恕也没有多问,而且她也不方便多问,只是回了自己房间,阿肆心急如焚吵嚷个不停,容恕问她为何如此烦躁,她只答:“奴婢从未见大公子如此失魂落魄过,大公子一向处事不惊,以前府中遇到些大事时,他也总是能够淡定从容,可今日,大公子……大公子分明就是心里藏着事不想说罢了。”
阿肆此话倒是不假,百里兮禾这个人呢,一向是一副温润如玉,温文尔雅的模样,就连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都是小心谨慎,可今日他确实安静得有些不像话。
只是这份安静背后藏着的究竟是什么,她猜不透。不过,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容儿,你睡了没,我,我有话说。”
她还在想究竟百里兮禾因何如此时,那人却敲了门,阿肆急匆匆地去开了门。
百里兮禾让阿肆先下去,阿肆是奴婢,自然遵从。
“容儿……”
容恕:“……”
只怪她现在开不了口,不然,怎么可能会让这人叫的自己如此亲切,她只看了他一眼,便坐回了床沿边。
百里兮禾欲言又止,容恕急的不行,手舞足蹈想让他有话快说。他脸色一沉,轻道:“容儿,对不起……”
容恕不知他说这话是何意,还想着让他继续说下去,结果百里兮禾却行步如飞来到她跟前,将她打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之时,发现被人五花大绑着丢弃在了一间破旧的屋里,屋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几个人,只是却不见百里兮禾的身影。
“就是她呀,要我说呀,直接一棍子打死就算了,还留着干嘛,看的人心烦。予沁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难道她还想让百里兮禾再娶她一次?”
“谁知道人家呢,我估摸着,予沁是想狠狠报复她。当初魅宫宫主把她丢到月楼受尽凌辱,眼下这仇人就在这里,怎么能轻易就让她死了呢。”
“哈哈,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容恕只睁眼瞧了一眼,便迅速闭上了眼睛,刚刚这屋里的人说的话,她也听出了个大概,尤其是提到独孤予沁时,她就猜到了。
看来百里嘉禾被人劫走一事,跟独孤家的人脱不了干系。
“你们说说,我就知道予沁对百里兮禾不死心,现在她可算是抱得美男归了。哎,百里兮禾终究还是要成为独孤家的女婿啊,哈哈哈。”
“还是予沁有本事啊,这天底下惦记百里兮禾的女子有那么多,可是得到那人的恐怕也只有予沁一人了。过了今晚,他百里兮禾就是予沁的男人了,呵呵。”
“我要是也和予沁一样有本事那就好了,还怕治不了即墨子寒吗?”
“额……那冷面男有什么好的,如果是我啊,我一定会选那凉夏太子……”
……
屋里的男男女女污言秽语说个没完没了,容恕真没想到,这些个女子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是……一言难尽。
这时,有人过来踢了她一脚,冲她吼道:“快点儿给我起来!”
容恕不得不睁开眼,爬了起来。
其中一个男子看到容恕站起来后笑眯眯地打量着她:“呦,长得还凑合,妞,给本公子说句好话听听。”
容恕没有理睬那男子,只是将目光移到一边,那男子看到容恕无视自己后有些生气,二话不说过来掐住了容恕的脖子:“装什么清高,像你这种人本公子见多了。”
“莫公子,您轻着些,可别把人掐死了,予沁还没打算要她的小命呢。”那些人中有女子提醒着。
掐着容恕脖颈的莫公子坏笑着,“放心,本公子自有分寸。”
随之,那莫公子竟然放开了容恕,而后将她推到在地。容恕傻眼,当着这满屋子人的面,这人也太没点儿羞耻心了吧。
“妞,看本公子待会儿怎么收拾你。”眼前人露出那一脸笑意,容恕恨得牙痒痒。
而这时,房门却被人推开了。众人皆看向门口,容恕也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女的着一件淡紫色轻纱,蒙着脸,男的一袭白衣。
“予沁,你怎么来了?”有人上前朝着那女子打着招呼。
独孤予沁没有回话,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容恕,容恕也没回避她的目光,两人对视了片刻后,独孤予沁朝身旁的百里兮禾说:“兮禾,这下你看清了吧,她连一颗棋子都算不上,更当不了夙教的杀手。”
百里兮禾淡然一笑,“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独孤予沁:“不是每个女子都能成为上官小小,有些人一辈子只能像蝼蚁一般,苟且偷生。我也知道你当初是觉得她有利用价值,所以才待她客气了些,可现在你也看到了。遇到困难的时候,她只能任人宰割,这样的人,你还有留着的必要吗?”
“自然没有。”百里兮禾目光轻扫了容恕一眼,笑着说。
独孤予沁轻笑,“兮禾啊兮禾,我就喜欢你的杀伐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