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跟了我一路了,出来吧。”
容恕回了拾忆小筑,走进房间将房门紧闭,漫不经心地开口。
淡淡的花香,还是那抹刺眼的红色,南宫楚柒乍然出现在了容恕面前,他今日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悠闲自在。
南宫楚柒略带笑意说:“你连即墨辰良都敢忽悠,本事挺大的嘛。”
即墨辰良,三皇子的名字。
“铁鸡,你这是……?”容恕一见这人就觉得准没好事,脑中突然想到他要将自己卖到青楼的事,心中一惊。万一这人又要反悔,打算将她发卖给别人,这可如何是好呢?
南宫楚柒行至容恕身前,打量许久后方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得知那皇帝老儿无心立即墨辰良为太子之事的?”
容恕她哪儿知道那么多,不过是瞎忽悠人罢了,没想到还真把那三皇子忽悠住了。可当着这人的面,怎么能说实话呢?
“天机不可泄露。”容恕一本正经地望着南宫楚柒道,见南宫楚柒并无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遂又问道:“说吧,你来这儿干嘛?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不能卖我,你别忘了你是发过誓的。”
南宫楚柒转身坐到了房内的桌前,悠然道:“今日上街恰巧碰到了即墨辰良,见他鬼鬼祟祟进了凤府,这才过来一瞧,没想到竟是看了一出好戏,不,应该是两出。”
刚刚在凤家祖母的成悦堂,那位丞相千金的贴身女婢想来也是被这人踹了一脚的,看来这人不仅是个人贩子,还是个暴力狂啊,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呀!
“那你这看也了看了,那三皇子现在都走了,你也该……赚钱去了吧。”容恕走到床前,准备收拾收拾睡觉,摆明了是不想和南宫楚柒瞎扯。
南宫楚柒也知容恕的意思,缓缓起身朝着容恕道了句:“即墨辰良此人城府极深,你自己当心些。”
容恕正在解外衣衣襟的手突然一颤,扭头看去,却发现南宫楚柒早已不见了人影。
黄昏之时,凤舞的女婢黄薏来了拾忆小筑,说是凤舞不见即墨子寒前来看她,又发了好大的火,嚷嚷着要让容恕去找即墨子寒。
容恕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趴在床头,眯着眼问道站在床前的黄薏:“你派几个人去那王爷府上通知一下,就说凤舞要见那王爷,让他过来不就行了,非要让我跑一趟吗?”
“二小姐,您可真会说笑,王爷他怎么可能听我们这些奴才的话,还是二小姐您亲自去一趟王府吧。这天儿马上就要黑了,如果大小姐再见不到王爷的话,奴婢们可就要遭殃了。”黄薏边说边要下跪,容恕急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吼道:“别跪,我去找他就是了。”
屈以本打算与容恕一同去王府的,容恕却不允他整日将心思花在保护她这件事上,反倒让自己受了委屈,于是好说歹说让屈以留在了拾忆小筑。
出了凤府大门时,天色已渐暗,好在凤府离那王府又不远,容恕这才方能轻易就到了王府门外。
只瞧见战王府门外停着两辆豪华马车,两个车夫很是恭敬地站在车旁,显然是在等人。
容恕走过去问了门卫方知原来是当朝丞相柳义柄与丞相千金柳絮小姐进了王府。她今日上午可是见识过那位柳絮小姐对即墨子寒的痴情的,莫非这柳絮是拉着那丞相是来王府提亲的?
“哎,我问一下柳小姐进去多久了?”
“已有一个时辰了。”
容恕想着还是先等那位丞相和柳絮出来后她再进去,免得遭瓜田李下之嫌。
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躲在一角落处的容恕看到即墨子寒送走了柳丞相和柳絮才现的身。
即墨子寒见到容恕时并无惊讶,仍是板着脸说道:“如果凤二小姐来找本王是为了让本王去凤家看望凤大小姐,那就请回吧。”
容恕还未开口,即墨子寒却已经做好要转身回府的准备。说时迟那时快,容恕三步并两步跑到即墨子寒身前,二话不说拽住了他的衣袖。
虽然说容恕很不喜欢这些人穿的衣服,又长又宽又不好整理,可有时候对她还是有一定好处的,就比如说现在。
“放肆!”
即墨子寒毫无温度的声音入耳,容恕咬紧牙关使劲摇头苦苦哀求道:“王爷,您就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帮我这个小忙吧。再说了,那凤舞对您这般用情至深,有这样一个真心喜欢您的人不容易,您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听凤二小姐的意思是说,这世间但凡有喜欢本王的女子,本王都应该珍惜吗?”即墨子寒甩开容恕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漠然而视道。
容恕尬笑道:“并非如此。”
“那凤二小姐刚才说凤大小姐对本王用情至深,本王就要去探望她,要珍惜她是何用意?”
容恕反驳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这么无情嘛,好歹人家对你有意,再怎么不济你也应该对人家稍微好那么一丢丢嘛。人家浪费大好青春年华在那这个木头身上,你倒好跟个无事人一样,我觉得凤舞也不差嘛——”
“荒唐至极。予独惜吾悦之人,不怜喜吾之人。感情之事岂可勉强?世间女子千千万,若都对本王有意,那本王还要将这些人都纳为王妃不成?本王早已跟她表明心中所想,她绝非本王良配,可她却三番两次纠缠于本王,凤二小姐觉得错在本王吗?”
容恕目瞪口呆地看着即墨子寒,原来这一般不说话的人一开口就是这样的牛逼,反驳的她竟然无言以对。
停顿片刻后,容恕嘴角一勾挑眉问道:“咳咳,你……不是说你不近女色的嘛,这会儿怎么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照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如果这辈子遇不到你喜欢的人,你就不娶了吗?这很不现实的,更何况万一改天你遇到了,人家不喜欢你,你又该怎么办,所以说不要找虐受嘛。”
见即墨子寒无反应,容恕语重心长道:“有个爱你的人不容易啊,遇到了就该把握好机会,一旦错过,可就是一辈子啊。莫要等满头青丝变白发了,才追悔莫及。”
即墨子寒仍无任何反应,既不看容恕,也不作回答,只是立在一旁。容恕轻叹一声,这人是软硬不吃啊,如果今晚不把他带到凤舞面前,等凤舞好了,就她那暴脾气指不定怎么数落自己呢。更何况这不也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嘛,如果昨晚自己不跟凤舞说那一番话,怎么会有这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