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对你戒备非常,你此前对其做过何事,惹得其如此惧怕于你?”莫清然皱眉问道。
朽掖低垂的丹凤眼掀了掀,露出里面黑色的瞳孔,竟是直直望向莫清然的方向,“无伤大雅之事,没想到这小东西如此记仇,你跟其说当时在场之人皆已化为黄土,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莫清然微怔,她竟在一向语气懒散的朽掖嘴里听到一丝后悔之意,当真是稀奇,和橘猫说了后,没成想其反应竟大的非常,差点没冲出去直接将朽掖那张俊美妖孽的脸给划出两道口子,“此人欺兽太甚,若有一天,其落到我手里,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莫清然已经委婉的拒绝朽掖,没成想他突然又传音,似有催促之意,“它还是不答应?”说完,其歪了歪头,懒洋洋的眨了眨长长的眼睫,嘴里咕哝了一句话,似是猫叫,莫清然僵在原地,不知这朽掖是精魂未归位还是三魂落了几魂,怎的如此之反常。
橘猫似听懂,“嗤”的一声,嘲讽之意甚浓。
朽掖那张妖孽般的脸上在屈尊兽叫后没得到回应,难得露出一抹类似孩子般的迷茫,“它生气了?”
莫清然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实在不知这朽掖肚子里打着什么算盘,只好道,“胖子和我并无契约条约,我自不能拘着它,若是它真想和你待一块儿,我自然不会拒绝。”说着,莫清然抚摸着橘猫毛皮的手更是格外温柔,橘猫眯着那双墨绿色的猫眼珠,“喵呜”叫了一声,似有享受之色。
朽掖得到这般回应后,一直懒洋洋垂着的眸子垂的更低,而那个被他一举刺穿脖子放血的修仙者,被放完血后,干瘪着尸身,其他几位修仙者像是没看见一般,远远避开地上干尸,而朽掖身后陪侍的美艳魔姬妖娆着姿态,几步上前,蹲下身,一双玉臂伸了伸,像条活蛇一般直接钻进了干瘪尸身的太阳穴里,在那修仙者的脑子里搅动几番,手臂伸出来时,手里就多了一枚绿色兽精石,显然这修仙者是由灵兽修炼成人形的。
几个旁观的修仙者看到这一幕大为眼红,不过惧怕朽掖诡谲多变的残暴性子,始终没有出手,倒是一边笑嘻嘻谈话的魔修们见了那美艳魔姬这般行为,一直在其腰臀胸扫视的目光极速收了回去,要知道魔界一些有能耐的魔姬的报复心性甚至比魔王还要可怕,若是在这里惹上这魔姬不快,难保她会不会在撕裂空间中之至他们于死地。
那魔姬嘴角含笑,在得到朽掖默许之后,脸上笑容更加美艳,其转身回去时,眼角余光似有若无的扫了那些兴致缺缺的魔修几眼,饱含魅意。
几个在四界通缉榜上的魔修却像是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眼珠即可避了过去,他们被四界如此紧迫追杀还能存活至今,也是有原因的,不看带毒之花乃是重要原因之一。
想当初莫清然那大魔头就因为鬼界有一鬼怪看其目光极其放肆邪糜,而那鬼怪和鬼界鬼王刚好有一些疏远到表外甥一辈的亲戚关系,所以鬼王也就那么将其护了下来,后来未曾想,这莫清然硬生生跑到鬼界,不仅将那放肆鬼怪给挫骨扬灰,还把鬼王给揪到了魔界,这下子,鬼界所有名声都丢到奶奶西了,鬼界在那时候一度立场尴尬,这莫清然实在是可怕之极,幸好,其早已做古,不然若是生在和其同一个时代,莫不是就要和她接触了去,那般残忍之人还是躲了去最好。
一皆魔修暗叹旁人可怕才是最为可笑之事,奈何这在场魔修皆是这个想法,当真让人哭笑不得。
吞因站在湖泊最前方,祭出一壶血红色,半米多高的茶壶,嘴里呢喃着什么,身后吞枉几人也祭出各自法宝,一时间,灵气充盈到刺人双目,过了大概半刻钟,从湖泊中露出一道黑色裂口,而吞因脸色也在微微涨红,显有支撑不住之色,她娇声道,“还望魔友记得与噬蚁兽一族约定。”说着,举着的手臂隐有颤抖,而朽掖这才是想起来有这么一茬,长长眼睫遮盖住其漆黑眼珠,分辨不清其到底是何种情绪,只见其碧玉般莹白的手指依旧缓慢地点了点金镶玉椅子的椅把手,过了一会,手臂朝吞因方向轻轻一挥,一道魔气直接打进吞因体内,而原本看上去溃散的黑色裂口也在逐渐扩大,终于到可以容纳数人的程度,吞因这才松了手,冰冷道,“这撕裂空间最多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若是后进去之人,恐怕有可能会被卷入撕裂空间的另一道缝隙中,那时候可就找不着能出来的路了,还望几位魔友仙家尽快。”
有几个不怕死的修仙者得意洋洋的朝那撕裂空间里奔去,而留下来的除了瑞火和那白衣长衫师姐外,只余两位修仙者,其外皆是魔修,而那两个修仙者互相对视两眼,似乎感觉到气氛异常,且不说他们活了这几千年,对杀意感知明显,但说在那吞因说完这句话后,在场之人,除了那两个傻兮兮的修仙者,其余之人无丝毫动弹之意,两人心中更是戒备,这时他们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叹息声,两人同时望去,只见一名或妖艳或英气的不辨男女之人正朝他们看去,那声叹息似乎就是其所发出,而这两人此生最后所看到的也就是那张妖气纷杂的平淡脸上渐渐渗出一抹笑。
“自作聪明,现在我们该谈正事了吧。”莫清然扬起的脖子微低,皱着眉头扫向那些魔修,“若是噬蚁兽一族还有不想干涉之人,我会料理干净。”
魁苠见到那两名修仙者眨眼间被莫清然剥去人皮,尸体上两只漆黑眼眶空洞洞的,两个人的眼珠早已被人弄的稀烂扔在一边,虽这两人死相着实恐怕,但魁苠对这莫清然更是崇拜非常,而魁元自觉的将那修仙者尸身收进了空间袋中,毕竟这修仙者不管死前死后,对人面蝎一族都是大补之物。
吞因一双美眸看向瑞火方向,在其身上打量片刻后又转向那白衣师姐上,语气冰冷道,“这女人做作姿态着实让人恶心,你便将其虐杀,撕裂空间自然即可便可开启。”话语间竟隐约有命令之意。
莫清然本就冰冷的眸子更是冰寒几分,其淡淡道,“这女人,我对其心中也生不出丝毫欢喜之意,只是她是鬼谷无夜上仙曾曾徒弟,若是无夜上仙找上门来,我可没能耐能受住撕破三魂七魄之痛,若是道友不甚在意,尽可处置了其,我自当保密。”杀一人对莫清然来说如家常便饭,更别提莫清然对这金纺师姐无甚好印象,只是若是这金纺师姐死于非命,恐怕瑞火回到鬼谷也不好交差。
吞因如咽喉被人扼住一般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转身道,“即是这样,我自不好难为,只是这撕裂空间毒虫魔草甚多,修为高强自不用害怕,若是修为低微之人,倒要好生警惕了,呵…”
金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目光突然间看到莫清然那张和其原本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像是突然间被灌入无穷的勇气般,朝她破口骂道,“莫大魔头,你先前夺舍我小师妹,将其在山崖上害死,现在这般模样又是害死了哪家的好姑娘。”声音凄厉,像是喉咙中咽着一口鲜血说出这话似得。
莫清然难得施舍般回望过去,见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着她,心中不觉嘲讽之意更浓,刚才她说无夜上仙会为其找上蝎子沙漠,不过是逗弄小孩的言语罢了,那般冷清绝爱之人,对待朝夕相处之人都是这般残忍冷漠,更何况是对待一个似乎都没见过面的曾曾徒弟呢,莫清然都懒得和这女人说一句话,只是抬眸对吞因道,“杀了这聒噪的女人吧,名声自由我担着,就算哪一日那无夜真找上门,只管报毒美人张恬的称号便是,一切由我扛着。”
金纺像是不触碰到莫清然底线不罢休似得,继续利声道,“杀了我,也不能改变你师徒乱伦之情,别以为你以前能在魔界呼风唤雨,现在还能招摇行事,你那走狗凌陵死了,信徒昌梵也在被仙界围堵后下落不明,你当年的手下全都死于非命,只有你,只有你还好生生的还在祸害他人,非逼得别人和你一个命道,你才满意吗?啊?”
这话实在不该由金纺来说,几千年前她都没出生,对那些纷杂的隐秘实在了解甚少,只以为自己知道个大概就能以此抓住莫清然的把柄,其实她这种道行在莫清然眼里根本就是小兵对将军,不够瞧,若不是其真说出那两个名字,莫清然还会当这金纺在放屁,都懒得搭理她。
其余魔修皆惊疑不定的看向莫清然那如寒冰的脸,心中揣揣,暗道,那仙界女子如此肯定的模样,该不会眼前之人真是那莫清然投胎变做的吧,那真是夭寿了哦。
金纺看莫清然不说话,还真以为自己赢了一把,刚要继续讽刺一番,只见莫清然那张脸上诡异的露出一抹笑来,下一瞬间,自己直接被一股巨力扼住脖颈,几乎难以呼吸,她睁着几欲裂开的眼眶看向瑞火,以为瑞火会救其,没想到那张清丽绝伦,温润如玉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恐怖的让人心惊,在临死一瞬,她突然想起那些传说中的小道消息中有这么一条,瑞火上仙和大魔头莫清然关系甚笃,甚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