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山林中，寻找着任何可能存在的信息。
“嗯，这里有一些鸽子。”
澹参眉头微皱，用看透表象的双眼，抬头盯着树上的几只灰色不明生物。
“原来如此……看来联合指挥他本来是准备在此与你碰头，但因为什么不可抗力，最终鸽了！”
一副恍然大悟样子的澹参，对红发少女说道：“那么在这里，我们应该是找不到更多的东西了。”
“……前辈，确实从被你救下开始，我就一直在单方面地受你恩惠呢。”
少女搜查的动作一顿，然后充满歉意地对澹参说道：“前辈与金柜派间，还可说有一些因缘，但对毫无关系的我，前辈也在一直贴心关照着……真的很感激你，我会在我可以做到的范围内，尽量回报前辈的。”
“呃，你是觉得我在抱怨吗。”
澹参挠挠头。
“并没有啦，我只是……不擅长找东西，所以想偷个懒而已。”
心中那股仍并不强烈、但更加明显了的微妙感，让澹参自到达目的地后，在别扭之上又多了一点焦虑。
不过与其把这些坦白，让两个对此无能为力的小家伙也跟着担惊受怕，还不如自己去多注意一下，周边到底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呢。
“至于亏欠之类的，就不必再提了。”
澹参对少女摆摆手，手指指向在另一边寻找线索的华服少年。
“那小伙子帮了我大忙，而你又可以、并已经实际开始，帮他改善金柜派在修炼界的处境了不是么。”
“所以说我们是互利互惠的伙伴关系，没什么欠不欠的。”
少女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微微摇头。
“但这本就是我们一直想做，但却因受到其他势力的阻碍，而没能实际进行的事情，现在正好是个极好的机会，即使不是为了他，我早晚也会如此提议的。”
“因此我不觉得，以此作为对你们的回报就够了。而且说到底，联合还是没能为前辈你做些什么，明明前辈才是挡下了所有危险的人……”
“停停停，这么说可有些过了。”
澹参连忙做出喊停的手势。“未来会出现什么不清楚，但至今为止这些，对我来说其实没那么大挑战，你不用这么抬举我。”
“但对前辈来说可能不算什么的南山钟灵，对于联合却是几乎不能面对的敌人。”
即使澹参不认，少女还是在回去接着寻找线索的同时，继续坚持道：“可以说，前辈已经救下了整个联合。”
“也许对前辈只是顺手之劳，但能在拥有如此伟力后，能不带丝毫傲慢，仍视自己如普通修士一般，甚至愿意对他人伸出援手……前辈自然而然的表现，其实真的非常难得。”
少女似乎联想起了什么，话语更带上了一分感叹与调侃：“在过去四大宗门时期，有部分修士刚修至分神，就已经仿佛成仙做祖一般了呢。”
“呃。”
澹参能感觉到少女称赞的真诚，也大概能猜想修士强大后，能不忘初心有多么不易，
但这是所修炼功法《深柜经》，自行强制锁住修练者心性的结果，根本不是自己的本事啊……
汗颜的澹参，只觉这些称赞实在受之有愧。
虽然少女并没有看向这边，即使自己心虚她应该也察觉不出来，澹参还是决定转移一下话题好了。
“说起来，四大宗门的化虚秘法，都像南山宗一般，需要什么传承器物之类的么？”
嗯，问出来之后，才发觉这问题似乎机密了一点。不过现在毕竟情况特殊，还是趁此把之前因忙忙碌碌，而一直没能了解的事情弄清楚为好。
而少女沉默片刻后，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本来这应该是四大宗门时期最高机密之一的，但确实现在已不是隐瞒此点的时候。而且……”
少女苦笑了一下。
“……如果我们与联合，能平安度过这次难关的话，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化虚秘术了。”
见少女愿意讲述，澹参便在征得她同意后，将在另一边调查的少年叫了过来，听少女讲那过去的故事。
少女收敛心神，认真对澹参解释道：“化虚秘术，至今仍是只有秘传长老们才能得窥全貌的隐秘知识，即使是联合的管理人，也难以接触到其中详细。”
“但可以确认的是，四大宗门的化虚传承，是在相似的基础上，衍生而出的四种不同的技术。”
“而且……如同前辈所说，这四种秘法，确实都需要使用到，其所在宗门从创派前便流传下来的传承之物。”
少女随后补充道：“但只有南山宗一家，会把传承之物直接拿出去斗法就是了。”
“这心也太大，难怪最后炸了。”
南山也曾是个体面势力/灵器，澹参又呸了其一把，才继续问道：“于是，其他三宗的传承之物是什么？都是某种武器么？”
“并非如此。我尨炎宗的是一团凝聚的炙热灵血，承天宗那物看着像一块宝石，只有飞天剑宗的传承之物是一把古剑，但从没见其被动用过。”
“类型还挺杂的。”澹参挠头。
然后便神色一肃。“不过，既然在南山那个钟里，就一直潜伏着从古史存活至今的意志，那么其他三宗的传承之物，是不是也……”
“极有可能。”少女忽然斩钉截铁地说道，引得澹参和少年侧目。
注意到二人反应，少女定了定神后继续说道：“……至少尨炎宗的灵血里，应该是有着什么的。”
‘呃，用来施行秘术的材料，其中却有单独的意志的话……’
澹参想起少女的父亲就是当年围攻金柜派的化虚修士之一，再加上少女之前哭诉时透露出的消息，心中有了一些猜测，少年同样也是如此。
然后两人看向少女的目光中，都下意识带上了一丝怜惜。
没有多少要强的人，喜欢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少女也不例外。
“谢谢你们关心。但这些已经过去很久了，更何况之前甚至还放开地倾诉了一次……”
少女叹了一口气。
“我也要试着放下了。”
澹参和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各自看向别处。
“咳咳，那么，既然连之前损坏了的那个钟，都能找到办法复活自己，那么现在不知跑哪去的其他三个，应该早就满状态复活了吧？”
澹参将话题转回眼前的问题上。
少女和少年都沉默不语，三人都知道，这是很可能成真的推测。
看着有些担忧的两人，澹参安慰他们道：“你们也不用这么担心，如果他们的实力，大约为之前那个钟的完整加强版的话，即使在藏拙的我以一敌三，也不是打不下去的。”
“抱歉，只能麻烦前辈了。”
“前辈，请一定不要逞能。”
少女和少年两人回答道。
本来等着两人吐槽，然后再抛出自己准备好的后续段子的澹参，现在看到真的只能将武力对抗的希望寄托于自己身上的二人，能明白他们心中确实有相当的压力。
在心中擦汗的同时，澹参再次将话题推进：“那么……这四个家具，到底是什么个来历？”
二人的注意力，难得地如澹参所想般转移过去。
少女细数：“我们现在直接知道的情报有……
“他们似乎有四个；他们有着复数个“主人”；他们至少在古史中便已存在；他们在有意识地打压修炼界的发展，直接目标是减少灵气消耗；他们对金柜派有很大的敌意。”
“嗯，主要的应该就是这些。”澹参点点头。
“但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需要向金柜派的相关人士求证一下。”
少女的目光在澹参与少年间来回转换。“它说的‘灵气脊核’是什么？”
看着冥思苦想的少年，澹参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了些猜测，往少年少女对面的一处走去，同时说道：
“嗯……我觉得我应该知道。”
“虽然我是还没看过记录，但听你们的说法，那晚战局逆转的关键，好像是突然从金柜派地底冒出的，直接强化了老宗主等的大量光辉灵气对吧？”
听澹参这么一说，两人也立刻想起了，这后人还原现场时，同样没有头绪的突然变化。
即使在金柜派遗民里，知道此事背后原理的，不是大都在那一夜中离去了，就是一直在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结果遗民自身，也根本不比联合多了解什么。
只是虽然此事有些特别，但与之后的灾难相比，又似乎并不那么特别，于是都各自有一堆破事要忙的联合和遗民，最终只是猜测其为金柜派的又一种秘法，就没有再深究下去了。
至少对整个势力来说如此。如果其中有某些个人做了些单独的调查，其他人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当澹参提起这个后，两人倒也能立刻将一些事关联起来。
见二人已跟上思路，澹参就一边接着往远离他们的方向移动，似乎还在寻找线索，一边继续道：“那些特殊灵气的源头，很可能就是它所说的灵气脊核了。”
“前辈，你似乎知道对那些灵气的来源有一些了解？”少女有些好奇，也产生了一些猜想。
不知不觉间，离二人已有相当一段距离的澹参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实知道一些，因为其实金柜派最初找我过去，就是想让我激活、驱动那特殊灵气的聚集体……”
话音未落，天空中便突然出现一个闪耀的光点，随即一束光柱猛然轰在澹参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