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吓一跳,小姐不是昏迷了么,怎么醒了?
“绿芜,大理寺和锦衣卫来做什么?”
她悠悠地起身,绿芜赶紧给她披上外衣,扶她下床。
因为天黑,房中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视线不佳,又是在沈二小姐的闺房,那些男人们都站的比较远,并未在床前,绿芜给她披了件厚厚的外套遮蔽了肩膀上的伤口,本以为她支撑不住,不料沈凤雪却是没事人一样,穿了鞋走向众人。
“各位大人,我一向睡得熟,方才绿芜叫我我都没醒,对不住。”
她朝众人施礼。
程秦大人打量着她,发觉她脸色惨白,似有生病,问:“沈二小姐,我们也是奉皇上的旨意搜查民居,请你多多担待。沈二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我这几日是小日子,一向都腹痛难忍,吃了安神药,睡得又熟,是不是我的脸色不大好,吓着各位了。”
她致歉。
程秦绕到她背后,翻看她睡过的床榻,上边什么也没有,他便道:“打搅沈二小姐歇息,我们告辞。”
沈凤雪微微一笑,目送众人离开。
绿芜看着人离开质子府,赶紧回房,此时沈凤雪已经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原是事前绿芜给沈凤雪服下一颗清心醒脑的强效药,那东西还是他们从塞北带来的,药效很强劲,昏迷的人可以短暂地恢复意识,不过对身体很不好,事后人会感觉更加难受。
沈凤雪吃了药,在床上听见外头的响动,大概晓得怎么回事,勉强起身,应付完了大理寺的人,又支撑不住再次倒下。
这一次倒下,她觉得更加难受,迷糊之中身体里的骨头的肌肉好像在拆开分裂,酸痛难忍,又似百蚁撕咬,听她一直念叨着“疼”,绿芜焦急万分,这半夜的要去何处寻大夫给小姐看病?
外头全是巡逻的人,就算有大夫来,发现沈凤雪受了箭伤,也会立刻去报官,绿芜不能找大夫,她急得团团转,想起方才锦衣卫的那个大人朝她亮出令牌时的神情,似是想帮她们来着........
对了,去找锦衣卫,自家小姐是为了帮他才受伤,他理应救她一命。
风大夜寒,绿芜披上一件黑色的斗篷,让自己的人打开质子府的角门,她离开质子府,走在雪夜的尚都城,来到了燕府。
燕府大门紧闭,她心想贸然前去敲门许是不妥,这附近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燕府的一举一动,于是绕到燕府的侧门,敲开了门。
应门的小厮见深更半夜的门外来了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年轻女子,疑惑道:“你找谁?”
绿芜拿眼睛往周围瞟了一下,低声说:“我找燕大人,请小哥行个方便,替我通传一声。”
小厮不屑道:“你的名牒先递上来,见不见你那是我家大人的事了。”
绿芜递去一个纯银的令牌:“我乃质子府的丫鬟绿芜,有事求见大人。”
小厮听说是质子府的人,捧着令牌确认之后,进去通传。
燕叙听得外头有人敲门,说是质子府来人了,他披衣起身,步至门外,问:“谁来了?”
侍卫答:“说是质子府的丫鬟,这是她递上的令牌,请大人过目。”
纯银的令牌上刻着“沈”字,燕叙把令牌丢回给侍卫,转身往花厅走:“请她来花厅。”
“喏。”
侍卫将令牌交还给一旁候着的小厮,小厮赶紧地去给绿芜开门,将她迎到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