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场大暴雨,燥热的天气一下子被风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凉风。
凌潇潇起了一个大早,睡了一晚上地板,她的腰快要废了。
来到院子,看着院外茂密树叶上点缀着的斑驳的光影,凌潇潇的心情没来由的一阵好。她伸了个懒腰,咧嘴一笑,元气满满。
“今天要加油啊!”
凌潇潇对着远方大喊一声,大自然很快吞没了她的声音,但那元气仍在。
老乞丐见她心情不错,也跟着笑笑,拿出酒壶嘬一口烈酒站起来,“走吧,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凌潇潇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去什么好地方?”还有她这种身份可以出入的场所吗?
老乞丐意味深长一笑,打了个哑谜。“跟我走就是了。”
凌潇潇屁颠屁颠的跟着,很快她就知道自己能去的地方是什么了。那里聚集了很多像她这样的人,这里几乎就是为他们开放的。
凌潇潇好奇心被浇灭,站在人群后面无精打采。
“原来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啊。”
老乞丐站在她身后翘首以盼,两眼遮不住期待。
“这难道不是好地方吗?你别看朱家老爷子脾气爆,这朱家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话还没说完,朱府大门就开了。后面的人一哄而上,凌潇潇瞬间被挤到一边。
等终于轮到她的时候,汤已经见底,馒头也没有了。
凌潇潇悻悻然的收了碗刚要走,朱夫人却叫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
凌潇潇意识到是叫自己的时候悠悠转身,“夫人叫我?”
朱夫人颔首,低头与丫鬟说了几句话。丫鬟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夫人,朱夫人又递给她。
“买些衣服吧,女孩子总不能一直这样灰头土脸的。”
凌潇潇从她手里接过银子,鼻子酸酸的,这夫人挺好。
“谢谢夫人。”
凌潇潇收了钱既没买衣服也没买吃的,她把钱赞了起来留待日后进京。
夜深了,没有凉风流动的夏夜就像是一个大火炉,火焰旺盛,人不得安生。
凌潇潇还稍有庆幸自己是一身乞丐服,四处透风,不然更难熬。
她几乎一夜未睡。她再无耐心等待。
天明十分,她蹭到老乞丐身边将半醉的他给推醒。“老爷爷你知道怎么去京城吗?”
老乞丐版半睡半醒,正入梦,听到京城二字惊了,猛地睁开眼,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你要去京城?”
凌潇潇知道他心中所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去京城简直天方夜谭。但她不能不去。她下定决心。
“嗯。”
老乞丐摇头晃脑好一阵,半晌摸摸凌潇潇脑袋,低喃,“没发烧啊。怎么回事?”他又嘬了一口酒,问出关键问题。
“你去京城做什么?”
“寻亲。”凌潇潇脱口而出,拧眉又想了一下,又冒了两个字,“寻人。”
老乞丐揉揉眉心,“这不是一个意思吗?”随后又叹口气,暗叹自己老糊涂。又说,“你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去京城寻哪门子亲,找什么故人?”
凌潇潇哑口无言,在他的注视下,艰难的晃动自己的脑袋。嘴唇像是粘了胶,怎么也松不开。
他说的好像有道理。
老乞丐摇头一叹,“你就别寻思了,在这里过一天是一天不也挺好吗?”
话虽这样说,但无论如何她也压抑不住要寻找夏英杰的念头。
凌潇潇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行头,声音闷闷的。自然而然的,她感觉到前途无望。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老乞丐见她如此执着,又喝一口酒,胸腔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
“非去不可吗?”
凌潇潇微微攥拳,“嗯,非去不可。”
老乞丐叹了口气,拦也拦不住了,索性一摊手,给她指了条明路。
“就你攒的那几两银子肯定不够你去京城的。”
“那我该怎么弄银子?”
“去大户人家当下人吧,虽说会苦点,但毕竟有钱拿,也不会像你现在这样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等攒够了银子再去京城也不迟。”
凌潇潇一琢磨,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凌潇潇用那仅有的几两银子换了身行头,摇身一变,成了一位花季少女。她要确保出门时别人对她微笑,而不是伸脚问候。
行头置换完毕,她开始找工作。
长达七天的寻工之旅,最终结果,完败。
凌潇潇身心俱疲,怎想到古代的竞争压力也会这么大。
再后来,老乞丐又为她指了一条明路,朱府。
朱府近日正好在招丫鬟,凌潇潇赶巧去报名,管事的见她挺水灵,就入用了。
凌潇潇高兴的不得了,心想总算可以挣钱了。谁曾想,这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凌潇潇被分配到库房打扫卫生,库房相当于一个废弃的房间,这里面的卫生可想而知。好在凌潇潇并不娇贵,很快就把一个大概收拾出来。
准备着手正式清理时,库房的房顶一下子塌了。
目测,人为。
凌潇潇双手叉腰盯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少年,她一再给自己心理暗示,尊老爱幼。
“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乖。”
说着,凌潇潇正要伸手将他抱开,谁料那少年是个暴脾气。
“你是哪里的丫鬟,见了本少爷竟然不行礼?”
凌潇潇当场愣住,哦,原来是少爷,怪不得穿的这么好,又这么蛮横。
“嘿嘿,我是新来的不认识你,还请见谅哈。”
凌潇潇点头哈腰,自认为自己态度还算不错,谁曾想,这少爷一下子跑到屋外面,张嘴就说胡话。
“来人啊,有人欺负我,呜呜,救命啊。”
很快,一众家丁闻声而来,在凌潇潇还没搞清楚状况时,那少爷一回身小手指向她,“就是她欺负我,把她给我抓起来狠狠打。”
“什么?”
凌潇潇拧眉,脑袋还有点蒙圈,她就被人拽着上了板凳。紧接着,屁股开花。
“喂,我做错什么了,你们凭什么打人!”
饶是凌潇潇喊的昏天黑地,就是没人会出来给她说好话。
毕竟她只是一个下人。
晚上,凌潇潇拖着开花的屁股坐立难安,睡觉还只能趴着,难受极了。
她再一次给自己心理暗示,对方只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不应该对其使用暴力。但屁股传来的痛实在让她忍无可忍。
“气死我了,臭小子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