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害怕,应是…没有伤到心源,死…死不了。”
三三看着那渐渐苍白了的脸,没了神色的双眼,还有藤蔓微光的照射下,唇间隐隐渗出的血色…她不相信,她得做点儿什么…血,她的血!她的血能救她!
思及此,三三抬起手来,张嘴就咬了上去,朝着虎口狠狠的咬了一口,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是作甚!忘了公主的话了,不得擅自用血!”
三三没有理会凌云,一声不吭的将那咬出了血的手往凌云元灵发送去。凌云皱着眉头,使力抬起手抓住了那伸将过来的手。
“不可!”
“咬都咬了,还什么可不可的!”三三说罢,用力甩了那攥着她手腕的冰凉,再次向着凌云的中鬓伸去。
“万儿,等…等等,你的血有瘾,我控制不住自己的。”
“诶呀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吸完再给我捉鱼补,闭嘴!手拿开!”
“你…听…咳咳…听我说,别放上去,滴…滴到元灵处就可。”
三三愣了下,终是点了点头,将那伤口悬在凌云中鬓上方,几滴鲜血滴落,凌云的脸色也稍稍红润了些。只是这伤口过于小了,只滴了几滴,伤口便凝结了。
三三有些着急,抬眼在周围地上扫了一圈,看到刚刚被折断的兽甲后,立马放下凌云,手脚并爬的将它捡了回来。
凌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投了询问的目光去,却见她咬牙闭眼,抬起右手用力的划了下去,起落间干脆利落,没有给凌云开口制止的机会。
左手腕处隐隐显出血丝,慢慢的便有鲜血溢了出来。待那血终于有了喷薄之势,三三急忙将它对准了凌云中鬓…直到凌云脸色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才舒了口气,抬起头去看正与敌**战的川兮。
此时的川兮,双臂如旋舞游曳,御起无数丝发紧随而起,挥舞的丝发如鹰翼般倾扫疾掠,直冲敌兽命门。颈尾的银刃自腰腹处回旋到身前,随着双足的跳跃强劲而出,那周身的长衫因着身形武动而翩然起舞,被莹莹闪烁的丝发染尽了光亮。
这是三三第一次见川兮如此手脚齐发的御发对敌,那画面竟似美妙的舞蹈般赏心悦目,让人不禁忘却了是在生死交战。
数百回合后,戍寒古见战况胶着,脱身困难,侧目扫了眼还躺在地上无法起身的凌云,抬头便对着不远处断了一只臂膀的人吼道:“愣着作甚,还不抓了药灵先回崖洞!”
话毕,三三未及反应,便被人提起了肩膀,疾驰的风让她无法睁眼,只感觉的到忽明忽暗的光和身旁浓重的血腥味。
凌云伤了脊骨,还在复原,起不来身的她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三三被掳走,却无能为力。而川兮见三三被掳了去,也无心恋战,又恐甩了戍寒古,受伤的凌云会性命不保,只得朝着三三被带走的方向且战且行。
那断了指骨的半兽被川兮拖了数丈远,待终于找准机会脱了身,回身就朝着受伤的凌云攻了过去…
风终于停了,三三睁开眼,见自己已经被带到了悬崖边,有一丝曦光斜斜的照了过来,头顶浓郁的树叶被照射了影子落在她脚边。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云海,崖下是看不到底的深渊,那林间闪光的藤蔓在这曦轮照耀着的地方没了光华,显出昏黄的颜色来,盘根交错的垂向崖下…
三三突然想起了她故乡的悬崖,也是有这样的藤蔓垂下去,顺着藤蔓往下爬,能通到一个山洞,洞里有五颜六色的鱼,还有人参灵芝和很多漂亮的花…
虽然有点儿像,但这里真不是家乡…家乡的崖洞里,没有这满地满壁闪着幽暗光亮的藤蔓,没有这阴冷潮湿的气息,更没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三三扯了块胸前零落的布头,将还在滴血的手腕草草的缠了下,颓然的坐在了一块儿石头上…现下就她一个人,没人保护了,突然也就没什么好恐惧的了,生死由命吧。
戍寒古回洞时已是小半个时辰后了。三三并没见到川兮跟来的身影,心下忧虑,想开口询问那背对着曦光,看不太真切的玄青身影,那身影凛寒之气甚高,三三有些打怵。
想了想,反正横竖都得死,三三空咽了口气,压下喉间的颤抖,就要硬了头皮开口。来人却没有给她机会,急急的越过她径直入了内殿。
“哥哥,伤势如何?”声音清冽冷然,似初见时的川兮那般。
“已包扎了,他娘的孑川公主!没捉了她?”
“斗她不过,甩掉了。”
“这女人够狠!等娶了她,本领首定要折磨的她生死不能!”
三三本因听到川兮没事儿稍稍放了心,听到那领首要娶川兮,心下更忧了,只盼着她不要找到这儿来,至少别一个人来!
这儿好几只不人不兽的,还有那俩不像人的人,打不过还被娶了,肯定生不如死!她不要兮儿姐姐像大姐二姐那样受折磨!
正忧心间,戍寒古出了殿走到她面前来。
三三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项顶一品幽黑的发冠,称的那瘦小苍白的脸更加的白;中鬓整齐的幽蓝元灵发镶在灰棕色的长发前,显得有些冷;圆睁的乌黑眸子,小巧的鼻梁,羸薄的双唇…
三三越看越惊奇,越看越没了害怕的劲儿,这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一点儿都称不上那凌冽的气势,不禁长大了嘴。
“哇哇哇…你你你…你长得…真像小孩儿!”
戍寒古正一脸的阴沉而来,预备着拿这小不点儿解解气,却没料到竟得到这样的反应,一时间呆立在了那里。
三三见这人一脸的迷惑,心想,是不是用错词儿了?
“啊…嗯…是像…啊,是长得幼稚!”
“不对不对,是…小巧?玲珑?”三三看戍寒古从不可置信到皱了眉头抿了嘴,再到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脸的不高兴…
形容错了?二哥还说过啥词来着?啥词来着?
“啊对!是可爱,可爱!这次说对了!”
“诶呀呀,你瞪我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凶诶,更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自己回到幽冥谷,就不会有人敢妄议他的脸了,便摘了夜幽面具,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被这么一个毫无灵念,小鸡仔儿一样的小屁孩儿这般羞辱!
“等本将渡干你的心源,看你还如何放肆!”
“弟弟,还等什么,现在就渡血罢。”那断臂兽人抱着胳膊走了过来,气息有些弱,说话也没了多少气势。
“不可,先渡了心源血,身血就渡不得了,等族众们解决了外面那几个,先渡身血给他们,我们再渡也不迟,哥哥暂且忍一忍,光你我强大可为何?我族强大,才可定天下!”
“我戍寒天堂堂猥甲兽领首,这点儿伤算什么!就是这小兔崽子自打进了这门,就左看看右看看,问这问那的,还问我是什么畜生,他娘的!这幽灯藤也是怪异,让它绑了这兔崽子,绑到嘴死活就是不绕上…你说这小兔崽子又没有獠齿,它怕个什么劲。”
“毕竟是异世药灵,许是气息不对吧,不用搭理,大哥先歇歇罢,我上去查看下兵士们甩了那几个孑川小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