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饭香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妩瑶难得恰意的眯了眯眼，她起身，推门。
“来了？”老人坐在石椅上，他颇为舒适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你……”妩瑶的目光看着石桌上的美食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没错是我。”老人以为妩瑶猜出来是他把她弄睡着了。
“啊？”妩瑶果然一懵逼。
“吃吗？”老人以为妩瑶要发飙，扯开话题道。
“吃！”妩瑶不客气的坐下。
她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个鸭腿的往嘴里塞。
她还试图说：你还没介绍自己呢——
却说成了：“你唔没接受字迹呢。”
老人：“……”
什么鬼玩意。
妩瑶看老头一脸懵逼，等吃完这口才清楚的说道：“你还没介绍自己呢。”
“哦，”老人了然一笑，“我叫莫皖。”
“唔皖？”妩瑶又咬了一口鸡腿，她嘴边油乎乎的。
“嗯。”虽然发音不对，但莫皖知道妩瑶的意思。
妩瑶点点头继续吃。
她可是一个励志要吃遍大江南北的女人啊！
而莫皖看着妩瑶带着淡笑不语。
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他扇起的风竟比秋风还暖一点。
妩瑶很快就解决了食物，她道：“开始吧！”
“等等，”莫皖指了指身旁的小溪道，“洗洗手。”
妩瑶这才想起自己手上和嘴边的油渍，马上洗了洗。
这个人……还蛮好的嘛……至少比那个苍无海好。
洗完后，莫皖带着妩瑶去了个药草更多的地方，看到这妩瑶才发现现在的自己是多么渺小多么无知啊，可是这只是“现在”。
“九品丹药云骨已经教过你了吧。”莫皖看妩瑶点点头继续，“那现在我要你用尽全力炼丹。”
“用尽全力啊……”昨天晚上她炼了半个晚上的丹，别问她另外半晚呢，被似瑾抢去了……等等，扯远了。
反正她以现在的能力用尽全力只能勉强七品吧……
她拿出了炼丹炉，去除了心中的不平静，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都说心情好的时候做什么都顺利，她不知道这话可不可靠，但是她每天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开心起来。
练习了百遍的妩瑶熟练的操作着，那方法她仿佛以刻入心骨，永存。
远处的桂花徐徐飘落，在空中荡漾着美丽的弧度——
妩瑶突然有种想躺在桂花海里的冲动，她稳住这份冲动，炼起丹来。
莫皖把视线转移到了这偌大的药草园中唯一的桂花树上。
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
妩瑶的炼丹炉发出丹香来。
莫皖看着妩瑶那没有任何变化的炼丹炉，微微摇头。
昨天听说这小丫头的天赋，本以为她能炼出个七品丹药来，看来是他想……
莫皖接下来的思想被妩瑶炼出的丹药所终结……
七品丹药闪着丹纹，发出阵阵幽香。
莫皖石化了半天才开口道：“这……是为什么？”
妩瑶的脸上滑落了一滴冷汗，无人知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用尽全力炼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为你要炼的是你没有接触过的或者自己驾驭不了的丹药，很可能会炸炉或者精神力耗尽。不过妩瑶有莫皖在身旁所以说是安全的。
莫皖帮自己往下掉的下巴拿了回去，淡定的吐了口气。
“嗯，你做的很好，回去休息吧。”
妩瑶点点头。
回到了房间里，她就坐在窗边，回想着刚刚的桂花树。
她想吃桂花糕了……
闭上眼睛——
“妈妈爸爸我要吃桂花糕！”
儿时的记忆犹在，可是人却都不在了。
妩瑶再睁开眼时，天黑了。
“阿瑶醒了啊。”妩瑶转过头就对上了似瑾的眸子，那冰蓝色的瞳孔是妩瑶见过的最好看的颜色。
“嗯。”妩瑶垂眸，明显有心事。
“怎么了？”似瑾看着妩瑶。
妩瑶不语，而是突然从窗户跳了下去。
她没有穿鞋，自己踩在冰冷刺骨的地上踉踉跄跄的跑着。
白色的衣裙被风带起，女孩的发也随风飘扬。
很快，她就跑到了桂花树下，跟着她的似瑾也到了。
“小时候，我很喜欢桂花糕……”妩瑶自顾自开口道，“所以天天缠着家人要……”
泪滴入了地面，也划过了似瑾的心。
“后来……后来家人被人家随便的理由给杀害了……自己也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成了一把刀……”
“不过我也没有后悔就是喽……反正我用自己的能力报仇了。”
说完她就笑起来了。
似瑾拉住她的胳膊，在空中画一个符号，她与他就出现在了一个桂花树海中。
其中的一颗桂花树下有一个荡秋千。
他抱着哭的不成样子的她坐了上去。
他听着她的怨言与不满，他静静的听着，默不作声。
“为什么？为什么被杀害父母的就是我！”
“为什么我即使做了那把刀……还不肯放过我？”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身体很凉，她好像只能依靠抱着她的少年来获取微暖。
“我是不是不该活着啊？”她试图拿手打自己，却被似瑾拦下了。
似瑾小心翼翼的抱着她。
“有我在。”
他本以为妩瑶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可是他最后发现她比自己还累。
到最后每个人都有一个面具，只是谁多谁少罢了。
他低头看着她，她的身上有几个桂花，他帮她拿去。
他也许早都知道她的不对劲了，但他依旧跟着她。
两个人就整晚在这桂花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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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
来自《咏桂》作者[南宋]杨万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