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做的吗？”许远山冷漠地问。
杨桐桐一愣，不解地问：“什么？”
“我行贿的事情是你泄露的吗？”许远山知道市长冒着被得罪他的风险举报他是受人威胁，这种威胁比他得罪他的后果更要严重。
杨桐桐假装不知情地说：“爸，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怎么会是我呢？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做？你这样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她，但是和她有关。
“真的不是你。”许远山不相信地问。
“真的不是我。我发誓。虽然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真的不是我。”杨桐桐真诚地说。
许远山点点头，杨桐桐能够过来说这些。或许真的不是她。如果真的是杨桐桐，她完全没有必要过来的，安安静静地坐在家里等着看他入狱就好了。要是实在气不过，就在他入狱后，过来嘲讽一番。杨桐桐现在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许清波。他确实有这种证据。
“我知道怎么做。你回去好好地照顾好你妈。拜托你了。”许远山恳求地望着杨桐桐。
“爸，你放心，我和清波会照顾好妈。”杨桐桐诚恳地说。
探视时间到，许远山满意地走了。他举报市长，说不定还能减刑。之前不举报是为了给市长一个人情，让市长别为难许清波。现在市长都不顾他了，那么他也不会再顾及市长了。也许让市长下台才是对许清波最好的保护。许清波还算娶了一个精明的好媳妇。
当天下午，许远山就向警察举报市长向他索贿的事情。一开始许远山为了拿到政府项目是向市长行过贿。后来许远山找市长办事，不管是不是正常合法的事情，市长都会向许远山索要钱物。钱给少了，物件便宜了，市长还看不上，给许远山脸子看。
许远山每次和市长会面都拍下视频，留作证据。还要电话录音，转账记录。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市长很快也被停职调查了。事情传遍了A市，爱诺和秦氏也纷纷加入，检举市长向他们索贿。不过都被他们回绝了。当然要办的事情也没有办成。这场行贿受贿案变成了团战。一时间，市长四面楚歌，孤军奋战。
最后的结果是市长被开除党籍，撤职，调查。一时间，A市一连多日的新闻头版头条都是关于这件事情的报道。这个令人叹为观止的受贿事件也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热点话题。
席氏转危为安。杨桐桐也就放心了。
不久之后，就在大家都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许远山有别人举报逃税。许远山又一次成了新闻上的人物，占据着报纸、电视、头条、朋友圈。人们对于远山集团也失望透顶。负面新闻缠身的远山，大厦将倾。很多员工纷纷离职，另谋高就。就连远山的高层也走了。合作方和客户也大批的终止或解除合约。远山很快宣布破产。
路平生拿着自己的积蓄又另起炉灶，重新创建了一个公司。
许远山在牢狱中听到这些小心，心情沉重，很是痛心。他一生奋斗的成果就这样破灭了。他又一次失败了。
许远山入狱后的第二个月的第一个星期，杨桐桐又过来看望许远山了。是时候摊牌了。她就是杨国文的女儿，她就是来复仇的。现在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她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嘲笑许远山，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来谴责许远山。他是罪有应得。许远山现在很痛苦，可是杨桐桐要让他更痛苦。
“你又来了。这次又是什么事情。”许远山平静地问。他已经知道举报他逃税的人是杨桐桐。那些财务部门传出来的账本，只有内部人员才有，而且还是很少数人。别人没必要举报他。不管杨桐桐是偷的还是财务部给杨桐桐，总之杨桐桐是来对付他的无疑了。
杨桐桐淡淡一笑，轻蔑地说：“当然是来炫耀的。看到您现在这样，我很开心。我的身份，您应该早就知道了。不用我多说了吧。”
“知道。你是杨国文的女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找来了。”许远山气馁地说。“我的错，我已经得到了惩罚。你如果想要和许清波好好过日子，就好好过日子。以后我不会再见你。你不用为我而心烦。如果你不想和清波过，那么别痛快地离开吧，别在伤害他了。他是真的爱你。我为我以前做的事情道歉。伤害无法挽回，但是我真诚地向你道歉，对不起。”许远山惭愧地低下头，没有了以前的高傲，不可一世，盛气凌人。
“我当然会和许清波离婚，而且还会很快。我从来没有爱过许清波，借给他只是为了报复你。他是一个很听话的棋子，也是一个很好的掩护。”杨桐桐冷漠地说着。目光犀利地看向许远山，眼睛中充满恨意。她现在终于可以不用掩饰自己对许远山的恨了。
许远山看着杨桐桐阴狠仇恨的眼睛，一下子又想起了杨国文去世那天，杨桐桐看他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原来仇恨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十多年了，从未停止，也从未消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却报复在他儿子的身上。
“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我来，拉市长下台？你怎么知道我能够把市长拉下台？”许远山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他这些天想了很久，都得不到答案。他入狱服刑是必然的事情了。杨桐桐那么恨他，为什么要帮助许清波？她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静静地坐等许家落魄不是更好吗？许远山猜不透杨桐桐的想法。但是他知道杨桐桐不简单。
“你很想知道？”杨桐桐轻蔑地问。这个老狐狸，到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些事情。真是难为他了。
许远山严肃地点头，说：“很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七年的牢狱生活，你会有很多的时间去想这个问题的。慢慢想。”杨桐桐得意一笑，起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