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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靠山王

王在晋,人称靠山王。是环城王氏族人。几百年前肇建环城的五大姓氏之一。在五大姓氏之中的核心地位一直没有动摇。诗云:

穆王赴西征,

六驾靖胡尘。

邑伯洪承恩,

铁肩靠山王。

说的就是洪氏和王氏在环城的地位。洪氏族得到天子的恩宠,世袭罔替统治环城。王氏族则凭借其强大的势力和铁血手段,作为洪氏最为得力的盟友。是大周天子册封的远征军提督的后裔。

王在晋就是现任的靠山将军。他年方二十余,却深沉内敛。只要有三个人在场,你就绝对不会再有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甚至因为他太默默无闻,连洪嘉禾等人都觉得他难当大任。远不如丛薤露这些见识独到,思虑深远,兼顾大局的青年才俊。因为他从来不和别人谈论兵法,也从不和别人辩论。遇到反问或者诘问之时,一句甘拜下风,就糊弄过去了。丛薤露却认为他深不可测,腹有乾坤。

那天正好是丛薤露第一天拿着兵法学院的推荐书来环城报道。洪嘉禾端坐在大堂之上。而王在晋就像一个儒士一样,侍立在侧。洪嘉禾对丛薤露的经历和兵法见解非常欣赏。于是就留他吃饭。王在晋一直都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静静地听。

第二天王在晋邀请丛薤露去打猎。在湛蓝的天空之下,白杨秀立,红叶烂漫,远山连绵,层林尽染。小黄狗奔突跳跃,追逐着野兔。王在晋驯养的成年黄狗身长两米,高齐于肩。大黄狗冲进密林,狂吠不已。野物皆惊,四处乱窜。王在晋举起火枪,一发就击毙了一只花鹿。

丛薤露称赞道:好枪法。

王在晋谦虚地说:刀枪剑戟我可不在行。只有这火枪不需要什么罡气这些难以修炼的门槛。远远给他来一发,安全又可靠。

丛薤露回答道:王将军太谦虚了。在这令人眼花缭乱的丛林之中,瞄准一只迅捷的花鹿然后一击毙命。这可不是普通本事啊。

王在晋重新装火药,引燃火线,然后在寻找目标的时候告诉他:在猎人的眼里是看不到山的。我只看到了一只肥鹿在我的枪口下乱窜。

一声枪响,喷射的火舌又射倒一只野鹿。

他得意地跟丛薤露说:你看,火枪是不是干脆利落。

丛薤露深感佩服。王在晋拉着他的手跑去查看猎物。他说:老丛,来担任靠山军的教头吧。你来,这只鹿就是你的。你看,这鹿角多美啊。铁翼部落的头领就喜欢把鹿角镶在铁盔上。这皮毛也很不错。

事实上丛薤露在受命为环城司马之前就曾经谦辞于王在晋。但是其他大氏族另有深意。大战已经爆发。王在晋提醒丛薤露,环城司马要鞠躬尽瘁,力保环城不失,责任重大。不过他表示会全力支持丛薤露,丛薤露这才受命赴任。

十一月十七日早晨。丛薤露和王在晋顾不上休息,匆匆填饱肚子,就开始商量对策。

丛薤露说:王将军,你觉得我们是收缩战线,坚守待援?还是主动出击调动敌军,减轻守军的压力,寻机击破敌军?

王在晋不慌不忙的说:不能坐以待毙。我认为,可以率领一支强悍的军队突袭青蒿镇。

迎新将军骆秉章则认为这两个年轻人不够稳重。他说:司马,王将军。我认为还是坚守待援最为妥当。最多五天,威远城的援军就到了。出城邀战,与我军不利啊。

丛薤露不同意他的想法。丛薤露毕恭毕敬的说:老将军,就整个战局来看,环城是我军腹地。周围的阵地,防线和机动部队则可比如人有四肢,可开可阖。如果自断手足,攻守由人,我军危矣。不要说五天。等敌人的攻城部队登上城墙,军心大乱,一天就能够陈兵于重圭堡之下。

骆秉章不以为然。他说:年轻人,这敌军有多少人,我军又有多少人?我军现在有六万余众。敌军不下十万。凭城坚守,两相抵消,足以持平。这才是制胜之道。

王在晋终于出口了。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老将军,六万战兵,几十万百姓困守城中,吃喝拉撒尚且不考虑。人心惶惶,互相掣肘也先不考虑。就说,六万战兵,任由敌人肆意妄为而不敢出战,我不答应。

骆秉章向他坦陈:迎新军只怕没有多余的兵力抽调出来供你调用。

王在晋说:那我自提万军,自迎新门出,北上攻击青蒿镇,然后直取红柳屯。丛司马紧随我后,驻扎在青蒿镇。我们互为犄角,吸引敌人。环城守军则伺机破敌。

骆秉章反对:不可。

丛薤露不敢相信这个靠山王竟然有这样的气魄。他对这个靠山王没什么信心。本来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以身犯险,空挂一个环城司马的职称,在前线奋战,与将士们直面生死。他没想到王在晋一个儒士模样的人要领军出城,置身于千军万马,刀光血影之中。他略显惊讶,看着王在晋。王在晋竟然显露出一丝狡诈与挑衅的得意之色。他说:丛司马。然后稍加停顿,按捺沸腾的狂热之血,充满了胜利的信心,缓缓说道:壮岁旌旗拥万夫。电光石火金仆姑,身负万字平戎策,独立千营共一呼。

所有人都非常惊愕。这个儒士此时就像是一个无视战场的险恶,一心只想出风头的轻浮之辈。什么拥万夫,什么独立千营之类的。难道他不想修筑阵地,步步为营,而是要带着一队人马横冲直撞吗?一军主将如果未及生死血战的地步就已被斩落马下,谁来指挥大军?

丛薤露赶紧打断他的幻想:靠山将军,我同意你的决议。只是,我们要打阵地战,不能长途奔袭。

王在晋低眉一笑,答应来下。如此一来,环城司马和靠山将军就达成了共识。思来军和怀远军两镇已在外作战。那么迎新军将军骆秉章也就只能全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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