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衣郎中给尹姑娘诊断完毕,移开手,眉头紧锁。
“衣郎中,我家小姐的病情如何?”尹姑娘身后的婢女上前问道。
“毒素已经控制住了,不会再蔓延了,但要彻底清除尚需一种名贵草药。”衣郎中说道。,
“衣郎中但说无妨,我们尹家恐怕还没有什么拿不出的。”婢女说道。
“非衣某轻视尹家,这种草药恐怕贵府还真没有。”
“你敢……”
“翠云,住口!退下。”尹姑娘喝道。
“是,小姐。”名唤“翠云”的婢女再次退到尹姑娘身后。
“请问衣郎中,茗袖所需之草药为何种草药。”紫衣姑娘款款而谈。
“乃冰肌草!据衣某所知,整个镇子恐怕只有沈家有一株。”
“沈家?那是没指望了。”尹茗袖秀眉轻蹙,神色黯然了些许,衣郎中说的不错,整个清水镇只有沈家有一株冰肌草,别无其他,“衣郎中,没有其它的草药可以替代吗?”
“恕衣某孤陋寡闻,据衣某所知,实无其它。”
“小姐,你的伤就是沈家公子造成的,我们也不要他们沈家赔偿了,他们就拿出那株冰肌草给小姐治伤,就算两清了,我们现在就回府,让老爷登门去索要。”翠云在尹茗袖身侧说道。
“只怕以尹沈两家之旧怨,沈家不会给。”
“依衣某看,尹姑娘不妨派人去外镇购买试试。”
尹茗袖点头,“不知茗袖一日三次的痛痒之症可诊出了病因与否?每次发作痛痒难耐,实在是一种折磨!”
“请恕衣某才疏学浅,多次诊断,衣某都只诊断出尹姑娘体内毒素未清,未诊断出尹姑娘还有痛痒之症,尹姑娘还是另寻名医吧!”衣郎中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庸医,诊了这许多日,连我家小姐之病都诊不出。”翠云呵责道。
衣露虽自幼礼教甚严,但听闻有人对她父亲出言不逊,也顾不上什么礼不礼的,立即反唇相讥,“既来求医,就不该对我父亲不敬。两位请便,草汤医庐不送。”
言下之意,衣露已经下了逐客令。
“翠云,你怎可对衣郎中如此不敬,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赶紧给衣郎中赔个不是。”尹茗袖呵责道。
“不必了,请恕草汤医庐招待不周!”衣露抢先说道。
“露儿,不可无礼。”衣郎中劝解衣露道。
“父亲,可是……”
“此事休要再提。”衣郎中制止了还欲说什么的衣露。
衣露“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尹姑娘勿怪,衣某代小女向姑娘赔个不是!”
“衣郎中客气了,此事原是翠云之过,理应茗袖致歉。”尹茗袖又侧头对翠云说道,“翠云,赶紧赔礼。”
翠云无奈之下只能向衣郎中道歉。
“衣郎中,那茗袖就告辞了。”尹茗袖起身见礼。
“尹姑娘请便。”衣郎中送尹茗袖主仆两人出了偏房,尹茗袖在出房前,还侧目与苏小对看了眼,目光只是短暂的接触,就各自移开了。
“父亲,这位苏兄弟带他的两位师姐前来求医。”衣泽上前对衣郎中说道。
“我来看看。”衣郎中疾步走来。
“有劳衣郎中!”苏小门拱手称礼。
“不必客气。”衣郎中单掌举起,示意苏小门不必多礼,才先后替幸谷红和林贞荷诊了脉。
“两位姑娘俱是受了内劲所击,受了些内伤,症状相同,待衣某开张药方,你一式两份抓取药材,熬给她们喝,调养些日子,内伤也就痊愈了。”衣郎中站起身来,走向疹桌。
“父亲,两位姐姐的衣裙上还有血渍,想必也受了些外伤,你不给瞧瞧吗?”衣露问道。
“她们皆为女子,由为父诊断外伤有诸多不便,你去看看吧,为父也好考验一下你近日所学之医术。”衣郎中缓缓在桌后坐下,抹了抹铺在桌上的白纸,拿起毛笔,蘸了些墨,开始书写药方。
“是,父亲。”衣露来到幸谷红的病榻前,对苏小门说道,“苏公子,你来帮露儿把你师姐扶起来,我来替她诊断外伤。”
苏小门点头应允,坐在床榻边,扶起了幸谷红。
衣露解开绑在幸谷红伤口上的衣衫,再用手拨开她破裂的衣裙,看了看伤口,嘴上说道:“父亲,是剑伤。”
“刀剑之伤用何种药物医治?”衣郎中头虽未抬,声音却传了过来。
“须用金创药外敷。”衣露脱口而出。
“好,为父再问你,金创药如何制成?”衣郎中继续书写药方。
衣露思虑片刻,镇定从容的说道:“须取雄土鳖四钱,胆南星五钱,血竭五钱,没药八钱,微炒后的马钱子九个,龙骨三钱,南红花五钱,川羌活三钱,螃蟹骨三钱,当归三钱,净乳香一两,口防风五钱,白芷五钱,升麻五钱,菖蒲三钱,川芎四钱,将其共同研成粉末即可。”
“不错。”衣郎中此时已经替幸谷红和林贞荷开完了药方,放下毛笔,点头笑语。
衣露见幸谷红伤口上已经敷了药粉,低头嗅了嗅味道,才抬头起身对苏小门说道:“苏公子,先扶你师姐躺下,再随露儿去看看你另一位师姐的伤。”
苏小门点头扶幸谷红躺下,“师姐好好休息一下。”
幸谷红轻“嗯”一声。
苏小门随衣露又来到林贞荷的病榻旁,衣露如替幸谷红诊断那般,又替林贞荷作了诊断,而后起身走向衣郎中,“父亲,两位姐姐所受之伤俱为剑伤,而且伤口都已经敷过金创药了。”
“那就好。”衣郎中点头,“泽儿,你来帮苏公子抓药,切记一式两份。”
“是,父亲。”衣泽走过去接过药方,看了看,才去后面的药柜抓取药材。
“苏公子是准备在此服药,还是外带自熬?”衣郎中问道。
“就在贵庐熬服,麻烦衣郎中了。”
“苏公子不必客气!泽儿,待会抓完药直接去后院熬煮,苏公子他们要在此服药。”
“是,父亲。”
“衣郎中,苏某还有一件事要劳烦尊驾。”
“苏公子但说无妨,衣某必尽力而为。”
“苏某两位师姐之衣裙俱已破损,不知令嫒可还有衣裙与否,苏某愿出资购买。”苏小门说着,还看了衣露一眼。
没等衣郎中答话,衣露已经抢先说道:“有的,露儿去取。”
衣露也去了后院。
取来衣裙,苏小门又劳烦衣露帮忙换装,他和衣郎中、衣泽,则都作了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