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朝露和左宁也心情沉重。
左宁叹了口气,“芳瑾是我在古代见过的最有主见的女孩子,如果家世再好一些,为妃为后,载誉青史也说不定。只可惜生在了贫家,没靠山,没后台,就算是荣启真的喜欢她,和天子之位比起来,也只能靠后。唉,真是可惜了!”
朝露亦满眼的痛惜,“所以说,世间男子皆薄幸。哪里有那么多真爱,一朝和利益扯上关系,什么情啊爱啊,统统都不值得一提了。”
左宁摇了摇头,“虽然我知道芳瑾的结局不好,但是真是不忍心再看下去啊。看着这姑娘,一点点没了希望,一点点死心,自己都觉得好难受。”
“这些事情几百年来在我脑海里反复了上万遍,如今我倒是心如死灰,没什么感觉了。”朝露自嘲地笑笑,“倒和看旁人的故事似的,激不起波澜。”
左宁回了头继续看着眼前故事的进展,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想“你上次见到了自己曾经爱过的人不也是泪流满面吗?也许这一回也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尾,让你消了这份恨意也说不定呢。”
芳瑾和荣启的生活仍在继续,只不过在芳瑾的心中,荣启身上已经没有了那种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光环,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他的种种欺瞒带来的不安和忐忑。
转眼间就到了年根底下,芳瑾和荣启商量,能不能把自己的父母接过来过个年,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目前过得不错,也心安。
荣启对芳瑾的请求一向有求必应,只是这次却有着明显的犹豫,“快过年了,宫里的事情太多,我也抽不出人手来办这件事。不如等过完年没有那么忙了,把他们接过来陪你好好住一段时间。”
芳瑾听了没有言语。荣启看她面上不爽,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到底是没有说出口,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除夕夜,芳瑾一个人站在后花园中看满天的烟花。伺候她的下人已经让他们散开,偌大的花园里,只有漫天绚烂下芳锦孤寂的人影。
荣启今晚要在府中守岁,明日一早还要去宫里拜年。后面的几天,会有朝中和地方上的官员去王府觐见,所以,元宵之前,他恐怕没有时间来这里陪她。
当然,这只是荣启对她的说辞。他以为他还像以前一样,对自己深信不疑。只是,他却没想到,她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他这些日子的将要去做的事情——成婚,迎娶景王正妃过门!
而他执意不肯让芳锦父母来京城过年的原因也不言而喻,需要隐瞒的人越多,要隐瞒的事情就越容易露馅。不如就应付芳锦一人,更容易些。
芳锦忽然好想逃离这个地方,没有了荣启的真诚,她不知道自己就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呢?回到那个小渔村?在众人的艳羡中离开,再灰溜溜地回去?想到这里,芳锦觉得自己似乎被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可是,不回去又能怎样呢?继续留在这里装聋作哑?她好不甘心!况且,听说景王妃和荣启有约定,不生下长子,便不能纳妾。自己在这里像老鼠一般躲藏,万一哪一天被王妃发现了,自己还有没有命,荣启能不能保住自己呢?
芳锦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几个月来心事重重,夜不能寐,不知不觉就添了这个毛病。眼泪好像越来越少,头疼却是越来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