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繁花盛开的时候,芳瑾的身子已经痊愈,而此时,王府那边也传来消息——王妃怀孕了!
芳瑾有点高兴,更多的却是失落。高兴的是,自己终于有了盼头,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人前的日子应该已经不远了。失落的是,自己明明比王妃在荣启的身边时间要长,为什么自己却迟迟没有身孕?
荣启来别院的次数比以往少了许多,他对芳瑾解释过,王妃起了疑心。为了保护她,他只有先冷冷这边,以免生性善妒的王妃知道了她的存在后,会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芳瑾现在对荣启的话已是将信将疑。在受了那么多瞒骗之后,他在自己心中那个神明一样的存在几乎崩塌。自己留下来,也仅仅是因为长久以来三从四德的根深蒂固的观念的束缚,时时告诫自己,离开了这里,自己的后半生也许再也没有堂堂正正立于人前的日子。
两人之间的嫌隙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大,芳瑾早已察觉,却懒得改变,荣启也是聪明人,明白芳瑾的心思,虽然没点破,却事事更加小心,来别院的时候,也越加体贴温存,毕竟是自己真心爱过的女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伤了她,心里总是有一点愧疚的。
这一日天气正好,芳瑾在花园中逗弄着那几只小鹿。前院忽然起了一阵喧哗,芳瑾侧耳听了听,却又没了动静。反正有管事的在打理一切,她也懒得费这个心思,继续毫不在意地逗着眼前的几个小动物开心。
丫鬟素容兴高采烈地从远处跑来,跑到芳瑾跟前气喘吁吁地站定,“瑾姑娘,你快过去看看,看看是谁来了?”
芳瑾一头茫然地被她拉着跑,穿过花园来到前堂,正堂里,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一下子就把芳瑾的泪水引了出来,她扑上去,“爹,娘!”
芳瑾专门下厨为爹娘做了几个菜,她的心里被喜悦填充地满满的,只看着父母用餐,就觉得开心得饱饱的了。
秀才娘子一边吃一边赞叹:“我活了几十年,都没有见过这么气派的宅子,也没吃过这样富贵的菜。瑾儿,你真是有福气,享了爹娘一辈子都没有享过的福!”
芳瑾笑道:“这算是什么,您还没看到景王府,那才是真正的气派。”刚说完,忽然又意识到什么,心里一酸,住了口,只殷勤地给双亲布菜。
邱秀才敏感地觉察到女儿轻微的变化,看了她几眼,倒也没有说什么,若无其事般,陪着妻女继续吃饭。
用完膳,秀才娘子想在园子里逛逛,邱秀才得知荣启有一间藏书很多的书房,却是十分感兴趣。芳瑾本想陪着母亲,可父亲却对她说:“你离家这么久,也不知道我以前教你的东西还记得多少。咱们爷俩一起去书房,我也考较考较你一下。”
芳瑾向母亲撒着娇:“您瞧瞧爹爹,好不容易见了还净想着给我出难题。”
秀才娘子推着她笑,“你爹就不信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还想让你当女状元。快快去吧,让你爹看看你够不够女状元的资格。”
父女二人进了书房,房门一关,邱秀才的笑容便收了起来,他扶着女儿的肩:“瑾儿,你告诉为父,你是不是在这里过得不好?”
芳瑾的眼圈红了,她伏在父亲膝上,“爹爹,我觉得我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