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繁花即将盛开的时候,宫中也迎来了盛事——选妃。
这是新帝的首次选妃,皇朝上下无不重视。上至皇亲贵戚,下至平民百姓,相貌稍好的女子,都跃跃欲试。加之皇帝的慧妃听说就是从渔村长大的姑娘,这更加给那些家世不好的美貌女子增添了信心,似乎在她们看来,芳瑾能够一步登天,她们也就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经过举国上下的多次遴选,终于从几千的候选人中选出了二百余个符合条件的女子入宫。再经过入宫后的一个多月的调教,选妃的正日子,也就来了。
这一日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芳瑾选了一身浅蓝色的广袖罗裙,腰间松松的绑了银色宫绦,满头乌发高高盘起,插了一支嵌玉的金簪,长长的红玉流苏垂到颈间,步行处,婀娜有致,风情万种。贴身的宫女怕她吹风,又给她添了一件银粉色的轻纱披风,清风拂动,轻纱微微飘起,真好似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一般。
身后有人窃窃私语,“怪不得慧妃主子独得圣宠多年,这样的美貌,真是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出几个了。”
芳瑾把这些话收入耳中,浅浅笑了——王府和宫中生活的磨砺,她早已不是那个喜怒均溢于言表的小姑娘了,可是,也正是因为遇事渐多,反而时光在她身上的沁浸,让她更见风致。
时间还早,芳瑾没有坐轿,和宫婢们缓缓走着,一边说话一边赏景,步行来到锦阙殿——荣启选妃的地方。
皇帝皇后已然在座,荣启笑着看芳瑾走近,起身走来,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怎么没有坐轿子,你看,都走出汗来了。”说着,拿起芳瑾手中的丝帕,给她抹去了额上的汗珠。
皇后看到这一幕,也走过来,“慧妃妹妹的身体就是好,这么老远走过来跟没事儿人似的。我自从生了娇儿(皇后的第二个女儿),身子就大不如从前了,走几步就气喘得不行。”
芳瑾一边向皇后行礼,一边笑道,“我是从小摔打惯的,没有皇后娘娘的好命可以娇生惯养。几天不走动一下,这骨头就软了,好像整个人都要废了一般。”
荣启听了拍拍她的肩,“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许久没有带你骑马了。哪天得了空,带你出去逛逛,也省得你要把自己待废了。”
芳瑾屈膝,“多谢皇上,臣妾记着了,皇上不要忙起来又忘了才好。”
荣启哈哈一笑,“你这是怪我总把你的事情忘记吧。好了,这次不会了,我若是忘了,任由你发落!”
二人在这里打情骂俏,身边的皇后心中快要冒出火一般。正压着,主事的总管太监跑过来解了围,“皇上,皇后,吉时已到,选秀可以开始了吗?”
荣启点点头,“开始吧。”随即,三人各自回位安坐。
“太后娘娘没有来吗?”芳瑾终于发现主要的人员还缺少了一个,“母后今日体乏倦怠,就不过来了。”
芳瑾点点头,“有皇后独具慧眼,也是一样的。”
皇后闻声一笑,没有说话。
门口的太监敲了一下手边的铜锣,清亮的声音响彻大殿“选秀开始!”
秀女们十二个一队,按照次序鱼贯而入。
芳瑾立时眼前有了一种繁花盛开的感觉。
这些秀女都很漂亮,高矮胖瘦都差不多,看上去整整齐齐,养眼得很。
荣启开始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渐渐地,他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目光也专注了起来。
芳瑾面上含着笑,手里的帕子却越抓越紧,也丝毫没有察觉皇帝身边的皇后在悄悄看着她,嘴角一丝莫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