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云烟袅袅,飞禽走兽的啼叫声绵绵不绝。
恒云宗主殿坐落十三座主峰中央,本来刚举办过宗门大典,正是该高兴之时,但却事与愿违,宗内生出几件大事!
宗门长老,十三座峰主齐聚恒云主殿,一股风暴来袭前的严肃感在众人心中油然生起。
十八根刻画着奇珍异禽的青铜柱,十三张檀木椅,一张白玉龙座,二三十张并排座椅,皆尽有人做其之上。
“大家都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有何意见,说来听听。”白玉龙座上,身穿琉璃白色道衣,双目深邃如渊,黑发结簪戴冠的中旬男子,面无表情,出口询问。
“魔道猖狂,血腥行事,仙道求索,至善为上!
我恒云宗理当执法,今仙魔之乱将临,无需在顾忌诸多,老朽意问宗主所愿?”长老会中,一个年长的白眉老道起身,提议道。
宗主阮元道人,摆手示意这位长老坐下,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静等他人言语。
“仙魔之乱存之恒久,祸害多端,以往非恒云宗可以独抗,便任其发展,但如今玄雾宫、圣元门、刀剑山、以及道殿都已同意联盟,独善其身已不可能,老身决意攻打魔道。”十三檀木椅中,一身绿袍的老妪沙哑着开口。
“其他的东西,师尊无意,全凭宗主决议,只是……这打破天梯记录的弟子,宗主要交由我带回十三峰。”一袭白衣,清秀面容,身体修长的青年,双目望向阮元道人,不紧不慢的诉说。
“你十三峰不理宗事多年,如今出来要人是何意思?!”十三檀木椅另一座上,粗矿的大汉拍着放灵果佳酿的木桌,愤怒的说道。
听闻此话,宗主阮元道人也是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师叔所说的确有理,我十三峰是有失职责。”白衣青年不失风度,缓缓起身,祥和的赔笑道。
此句话一出,大殿内所有人都是皱眉,不知道白衣青年到底是何用意,他们可不觉得这位十三峰的代理峰主,曾经搅动风云的人是傻子。
“但……我十三峰又何错之有!?
保留香火,难道也有错不成吗?!
千年恒云遭劫,若非我十三峰,今朝可还有五大宗门之一的恒云宗?三千弟子,死尽伤绝,八个师兄弟,只剩下三人尚存,峰主力挽狂澜,以重伤为代价,求的一片前途……
如此大恩大德无人记得,修仙修仙,无情绝义可还是仙?尸骨葬苍茫大地,神魂寒九幽炼狱,我十三峰众修原死的如此不值,保留香火也要落人口舌!!”下一瞬,白衣青年一改祥和态,满目血丝,阴狠狠的吼道。
一番话,一份情,一件事,逐渐敲响众人的心门,陷入过去的回忆中。一份安宁,一段岁月,一场物事,封尘在过去,有人还记得,只是不愿再去回想,有人早已不记得,是谁以命相搏,换来的兴盛、新生……
那陈姓壮汉,此番已是后背凉气直冒,他知道那段历史,但是没有经历过,又因十三峰一直沉寂如斯,风言风语渐多,心中也早已相信,十三峰只是个累赘。可是听着白衣青年所说,他觉得自己似乎是犯了大忌!
安静,绝对的安静。沉默,无言以对的沉默。
“若宗门欺我第十三峰,那我十三峰也只能另寻他处,另立道统。临行前师尊对我说,这是他的宗门,他的家……让我好生帮扶,但如今家还在,人却已不在,心凉,呆不下去!”没有因为这一幕而停下,白衣青年红着眼再次吐话。
话音即落,大殿内的众人,终于忍不住愧疚,责任自己,“我等还记得,我等未亡乃十三峰峰主!只是我们太安逸,忘记了一切,不该,是我们门错了……”
“十三峰保留香火,没有错,使我们心神狭隘,对不起十三峰……”
“宗门有此日,全凭十三峰,那魂骨埋异地的宗门弟子,他们是好样的,还有朱峰主……”
嘈杂一片,哽咽声传来,一句句责备、愧疚的话说出,白衣青年依旧未有感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冷冷的扫视过众修,不言一句。
“准!”
“此番从凡间带回创天梯记录的弟子墨云,招纳入第十三峰,不得异议!另将宗门的资源给予十三峰一半,以此怀念、表达对他们的敬佩。五师侄,你可满意?”宗主阮元看到众修如此,表现出他宗主的权威,当机立断,在此时表明他的心意。
“五秋陵,谢过宗主!至于资源,仙魔之乱将至,我十三峰也不贪婪,只要一部分给予我的九师弟,墨云进行修炼便好。”原来,白衣青年叫做五秋陵,鞠身一拜,委婉说道。
“好!五师侄,那你便去领取资源和迎接新师弟吧。还望告诉你师尊,一切安好,勿要操心,有机会我会亲临看他……”看到五丘陵说话不冷不热,勉强控制情绪,去意已生,阮元也不在强留,让他先行离去。
“嗯。”轻应一声,不再去看望众人,迈步离去。
由于由于五秋陵的话,导致许多人的情绪低落,阮元也只好长话短说,征求意见后,遣散众修,将此事告一段落。
因创新记录受伤的墨云此时看着陌生的山峰,心里空落落的。
没有参加到宗门大典,刚刚身体痊愈,又被逼着看许多的书卷,没日夜的修炼,还不能随意走动,一个古怪的老头总是守在这座山峰,快让墨云崩溃。
虽然他一直会强迫自己修炼,但是却对这种被封闭、监视、强迫的修炼非常敏感。
把玩着手中的树叶,望着白云漂浮的天穹,念叨道:“罗师兄,不知过的可好?他有师傅,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聚气三层巅峰,真的有些慢。”
也就墨云是不要命的去闯天梯,打破记录,让威压的逼迫等于一次洗毛伐髓,彻底改变体质,从聚气第一层达到聚气第三层。要让别人,谁会这么想,闯一闯天梯,都从聚气一层到第三层,这修炼又不是喝杯水,就算变态的天才也是有规律的提升。
“你在想什么?”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墨云身边。
“你是谁?”突然看到一个身影,飘渺的出现,墨云对修士的神出鬼没习以为常,冷静的询问。
没有直接回答,身影仰头看望天穹,和煦的微笑,缓缓开口。
“你想我是什么人呢?”祥和的声音,正是离开恒云主殿的五秋陵。
墨云听后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用那清澈的双眸望着五秋陵,显得异常冷静。
两人都似很有耐心,就这样时间悄悄流逝。
一股微风吹过,两人的衣衫飞舞,墨云眼中有异彩闪过,一闪而没,随后捧嘴轻轻打个哈欠,没有继续理会五秋陵,直接走到远方的大树前,倚着睡去。
修真者乃吸收天地灵力进行修炼,有时候闭关一次不知多少日就匆匆而过,修士又称为仙人,也肯定与凡人有别,比如吃饭、睡觉、饮水等许多事。所以墨云如今的动作,在五秋陵眼中可谓是漏洞百出,但也没有打扰装睡的墨云,内心深处他倒是想看看墨云能装睡多久。
…………
风飘云过,日落西山,天穹已是晚霞遍天,黄昏之刻。
五秋陵还是站在原地,只是此刻他的表情却是有些抽搐,对,就是抽搐!
心中本想,虽然是聚气境,没有踏入筑基,但也不可能会恋睡……却不料,墨云为与五秋陵比试,倔强的他看到五秋陵定力太强,直接封闭心神,沉沉睡去,把五秋陵一个人就这样晾在这里。
实在看不下去,五秋陵挥袖,一股灵力冲进墨云的身体,逐渐醒来。
“嗯?!你怎么还在?”墨云伸出长臂,升个懒腰,揉完眼看到五秋陵还在,不由吃惊。
五秋陵此刻已经无语到极点,沉着脸说道:“那你说我去哪里?”
“修为强大的仙人难道都是这样吗?古怪。
你问我你是谁,我怎么能知道。天穹上的云每时每刻都在,它们虽然在变,但至少本质一样,所以我不管何时都可以叫做云!
而你呢,既然没有见过,却让我去猜,只能说你此行有一定的目的,与我有关。更是能让古怪老头放进来,那说明你的身份应该不一般,说吧,到底找我干什么?”墨云这些天一直在修炼、看书,烦闷无比,五秋陵一来,又不说话,问他如此问题,不想太多,就这样全部将自己的看法统统倾泄出来。
只能说,五秋陵很悲剧,是正中上刀口一般。毕竟是染血多年,足智多谋,也是独当一面的修士,平复下心情,吐纳一口浊气,开始进入正题。
“你是不是想要去覆灭血仇,只要是或者不是!”五秋陵的问话真挚而郑重,似乎很想知道答案。
墨云正眼,关于覆灭血仇的事,他很在乎,如今五秋陵的话值得思量,在这些天也注意到自己打破那天梯的记录,招惹到宗门的其他人注意。除却流云、罗硕,墨云发自内心感觉一人至善心肠,一人是对其如亲大哥般,值得相信。其他人,接触太少,心中有许多戒备。
“是!”简简单单,就只有一个字,却是说的无比坚定,轰动心神,如一块顽石,哪怕风吹日晒、岁月侵蚀,也依旧难以磨灭的坚定。掌心被死死拽住,墨云在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