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逐渐暗淡,东方的天边已经微微有鱼肚白出现,缓缓褪去这黑暗的一晚。
最初的懵懂的神经已经褪去,摆脱了飞云剑宗副宗主的束缚与安排。
开始的冲动神经已经逐渐褪去,为保护那心中所想而冒死救下公主,以至于兄弟亡。
慢慢的,晏琅开始接受了这一切,就连自己被废,晏琅虽然充满了无奈,但并未颓废。
可是,就在晏琅放下这一切的因果时,南宫一家被灭门,望着这四周墙壁留下的还未洗干净的血迹和破痕,晏琅不打算饶恕。
不打算自己就这样活着,背负着痛苦所活。
这个晚上,晏琅一次又一次的打开这几座黑黝黝的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他的手下,是他的兄弟,是他的叔父,还有他的女人。
那是他所爱着的女人,短暂的相处,志向的不同,却并不能阻止晏琅的想念。
寒芷很美,白如纸一般的脸颊有些让人发怵,当时微微扬起的睫毛垂下,腹部的白衣有一滩暗红的血迹,这已经晏琅想到当时的情形。
那和尚定是用杖器捅穿了她,流血而亡。
还有元才和叔父他们,一个个更是死得惨烈,元才剑上微微起了爆裂的纹路,叔父脖子自己断了一大半,想来是剑器所斩,据下人说,当时来的便只有和尚一人,所以这和尚能毫不费力夺过元才的剑,而且内力让元才的剑差点撑爆!一脸斩向叔父脖子。
可想而知,这该是有多大的仇恨。
看着远方渐渐明亮的天边,晏琅揉了揉有些干涩难耐的眼睛,便拖着身子回了院子。
那个曾经的四号院,还是如以往一样,但透露着无人的凉意,没有人在的木屋,总会是这样的。
晏琅正打开自己的房门,一阵房顶的脚步声让晏琅顿时警惕万分,是谁在上面,而且脚步上声音毫无遮掩,听这轻盈的步伐,倒是十分像女子的步调。
晏琅没先说,而屋上的人却发出了声音。
“阁下竟然是南宫文的侄子,倒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一道灰色的倩影从房屋上绕着飞檐稳稳地落在了二楼的过道上。
一阵香风袭来,令晏琅不由诧异和惊喜:
“木师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木婉清此刻正眉目连连地看着晏琅,让晏琅有些不大适应木师姐那充满魔性的幽怨眼神。
据上次离别已是三十有余,玉龙一战,没想到还能遇到熟人,这倒是让晏琅真的感到一丝甜意,至少,自己还有朋友在世上不是。
看着晏琅那有些发呆的表情,木婉清淡笑着伸出手:“不请我进去坐坐?”
晏琅听后尴尬一笑,开了门,两人便一同进了去。
拿出了一盏油汀,点亮了起来,微弱的亮光足够让晏琅把此刻的美人看得清清楚楚。
一身紧身灰衣,不得不说木师姐的身材极好,比晏琅都还略高一点,身上该瘦的瘦,该圆的圆,倒是让晏琅饱了一眼口福。
似乎是两人都没有先说话,场面有些尴尬,晏琅也不得不忍下这颗欣赏的心说道:“木师姐近来还好,为何会远离九华山而来到上元?”
晏琅说这话的时候,不由想到在南京时,自己和符浩喝醉酒,有为你女子给让符浩带话,说的不就是木师姐吗?
晏琅又再次认真打量起了木师姐,脸上除了露出一点该有的韵红之色,并无异常。
“阁下消息灵通,能在大战发生前逃离玉龙山,不愧是有三派邀请帖的人。”木师姐语中似乎有些幽怨,让晏琅也也不由一愣,自己真的只是猜测而已。
“上次因为犯了门规,我就被派下山去救一个小孩子,救了之后那小孩说要来上元找人,找了大半月了也找不到,然后就听闻南宫府出了事,我就来打探。”
木婉清把自己来这的原因说了出来,晏琅听后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木师姐救谁,但是以她的身份,想必救的孩子身份不凡。
而且晏琅还微微有丝错觉,就是华经,这本医书也算得上是奇书,里面的经脉穴位,记录得极为清晰,比晏琅从上官家学过的医书中的穴位更加厉害。
如若是木婉清师姐来此为的是这样东西……………
晏琅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木师姐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你呢?最近去哪里了?”木师姐把披着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那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腰间。
“我………”晏琅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遭遇,刚开口,却又停了下来。
木师姐见晏琅有些不愿意说,又只好说道:“那天和你一起来的朋友呢?刚才怎么不见他们。”
晏琅见木师姐脸上没有恶意,便缓缓压抑着心情说道:
“和我一起的万氏兄妹走了,我的几个手下在山脚全部死了,原本我也难逃一死,可就在我快死时被符浩的师父所救了下来,可受了重伤,这才一直在恢复内力而不露头。”
“伤了?伤哪了?重不重?”
木师姐伸出了右手,突然抓住了晏琅的手腕,仔细查探了起来。
见木师姐如此对自己紧张,晏琅内心不由一酸,一股子热感从眼眶中充斥着。
“没事,伤好了。这还亏了我那个兄弟。”晏琅欲摆脱她的查探,却被另一只手制止。
“你的内力怎么没有了!”
木师姐双手如同钳子一般,死抓住晏琅的手不放,脸上不仅震惊,而且还充斥着晏琅所理解不了的东西。
似乎是戳中了晏琅的自尊心,晏琅右手滑开了木师姐的充满力量却柔滑无比的双手。
“我已经是一个废人,再也不是什么拥有神秘身份的人了。”
晏琅现在不想和女子扯上关系,也许,她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那莫须有的身份也不一定。
木师姐听后没有说什么,就这样,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救的那个小孩找的是谁,也许我见过也不一定。”晏琅说道。
而木师姐从身后拿出了一张画布。
“这是那小孩找画师画的。”
而那画布缓缓展开,露出一个英俊潇洒,明亮琅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