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些麻烦,回头再和你细说。”南邶帮江客拉开后车门,“你先回去休息,我明天过来接你。”
“好吧。”
江客颔首,遂了他的意思。
两人一狗依次上了车,江客提醒司机:“回我自己的住处。”
司机乔勇朝后视镜里看了南邶一眼,征求他的意见。
南邶点点头。
路有些远,史蒂文趴在江客的腿上已经安睡。江客轻轻抚摸史蒂文毛茸茸的身体,眉眼之间舒展的气韵难得的温雅恬静。
南邶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如墨的瞳色蕴着深不见底的云海。
“南公子是在怀疑我什么吗?”
直觉这东西很讨厌,江客被他盯得脊背发凉,神色瞬时恢复一如往常的冷淡。
南邶今天的行为很怪异,每次都像有话要对她说,每次却又被他自己的戏言给绕过去。
南邶目光一敛,神色凝肃地望向车外,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江客,愿意和我聊聊药白镇的事吗?”
江客身形猛地一滞:“你想聊什么?”
“就聊聊……”南邶顿了下,“你八岁以前的生活。”
“如果我不想说呢?”
江客声色坚定。
南邶料到这个结果:“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江客敛低眼睑,声线淡淡的:“南邶,你不是已经知道很多了吗?”
南邶摇头,抬手插入她浓密的发间,由上至下轻柔地梳理着:“你应该清楚,未结案件,流传出来的并不多,我能知道的就更少。江客,我明白,你从来不相信人心,可你没必要连我都要防备,我不会害你。”
江客睇他一眼。南邶的手指纤细修长,有节奏得在她颈间穿梭,温柔得令人十分放松,有那么一秒她几乎想要靠在南邶的肩上。
意识到这念头有多荒唐,不想被察觉眼中的慌乱,江客冷冷地问:“那你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南邶吁了口气,声音很平缓:“我只知道,药白镇曾经是个村,只有四十户人家,在一夜之间,全部命丧于一场大火。而那场大火的罪魁祸首,据传言,是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
“……足够多了。”
沉滞良久,江客喟叹,声音低闷,像在自言自语。
南邶蹙眉,五指在她后颈处骤然停住。下一瞬,他霸道地扳正她的脸,与自己对视:“江客,你想要自由,就别在我面前总表现出这幅清心寡欲的样子。”
江客掀起眼帘,笑中含着受制于人的怒意,停顿几秒,她语气忽转暧昧:“那么,南公子是希望我热情似火吗?像这样……”
说着,她伸出手指,延着南邶紧实的腰线,轻轻划过他健硕的胸肌,直至攀上他宽厚的双肩。
“你想的话,当然可以。”
南邶很会顺杆爬,垂眼看了看她恶意作怪的动作,目光在她嫣红的唇瓣上流连不去。
前座的乔勇一听两人这对话,腰板本能地挺直,满含期待地朝后视镜中咫尺相对的两人瞟了一眼又一眼。
南邶倾身逼近,江客终是怒目圆睁,一把拍开他的手,撇开头,不再理他。
“这就生气了?”
南邶得逞的笑意在车内荡漾。
乔勇暗暗腹诽,人家姑娘都那么主动了,你还欲擒故纵个什么劲,应该直接亲下去才对。
南邶森森地瞥了一眼后视镜。
乔勇缩缩脖子,目光萎了下去。
史蒂文迷迷糊糊中醒了一下,耷拉着耳朵望望江客又瞧瞧南邶,“呜呜”两声,一副被打扰的委屈模样。
江客拍拍它的身体:“睡吧,你主人就是个混蛋。”
南邶:“……”
“三小姐,这我就不同意了。”乔勇忍不住,插嘴抱不平,“你刚才的样子明明就是你在主动,怎么倒成我们少东家的错了?”
江客从侧后方瞪他:“有你什么事?你们少东家都没说什么。”
乔勇更不满了:“三小姐,道理不是这么讲的,我说的是事实,怎么耍流氓的是你,说别人耍流氓的也是你?”
南邶抚着额头,大笑不已。
乔勇权当被称赞,很是受用。
江客揉揉发痛的太阳穴,咬牙切齿地冲乔勇摆摆手:“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