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卓翼的手微微一顿，面色深沉。
“吃过早饭了吗？”
柳天衣笑脸慈爱，仿佛眼前的就是她自己的亲孙女，而不是一具陌生的魂魄。
卓思清弯弯唇角，梨窝浅浅，露出美好的笑容。
慢慢飘到了柳天衣的身旁，偏斜的视线看向了卓翼，飞速而带着小心翼翼。
刚要坐在卓翼的面前时，
只听到卓翼冷冷地道了一句，
“鬼需要吃饭吗？”
卓思清刚想拿过柳天衣替自己盛的粥，道句谢谢时，
就听到他的话，手悬空在碗边，
低着头，手收了回来，敛了敛清亮的眸眼，眼中的亮，顺势暗了下来。
她不是一般的魂魄，是可以碰东西的。
虽然不能喝下眼前的这碗粥，
闻这粥的香甜气息，过过瘾，这一天，她都会觉得特别满足。
柳天衣见此，拉下脸，
“卓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卓翼不敢与柳天衣顶嘴，可又因为她在，突然觉得别扭的很，
小声不自在地嘀咕了一句，
“人话。”
放下了筷子，用一边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唇角，
眼皮一挑，
就见着，
眼前的女孩，
忽闪着长睫，委屈可怜的模样，就有说不上来的，想要生气的念头。
“看什么看，不是让你离我远一点吗？”
卓思清攥紧了桌底下的小手，氤氲的雾气渐渐布满了她的眼眶，又不想被他们发现，
只能作势低头，像个鸵鸟一样，强行逼着自己将委屈缩回去，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便不会后悔。
一边的柳天衣恨不得给卓翼一个板栗，
想是这么想的，
做也这么做了，
没有防备，也没有预料到奶奶会这么做，
敲头的力度还不小，
“奶奶？”
卓翼眼里茫然，头一回像个小孩子样，揉了揉自己的头顶，
转头看着柳天衣。
“你可以上学去了。”
柳天衣看也不看他，冷着脸，一如他刚对卓思清的脸色，
看向卓思清时，又柔了柔眉眼，声线缓缓，
“思清，你不是最喜欢喝小米粥了吗？”
“某人说某人的，碍不着我们的嘴。”
“快，”
“凉了，就不好喝了。”
卓思清颤颤地将粥接了过来，
“谢谢，奶奶。”
面前的卓翼见此，僵硬地起身，因为动作大，椅子脚突然向后移动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盯着眼前的女孩一眼，
在卓翼转身要上学去时，听到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也可以喝粥的，只不过和你们喝的方式不一样。”
“难道不一样，就要被嫌弃，被区别对待吗？”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那不关我的事。”
卓翼转头，身形僵硬，
就看到了一张倔强的小脸，眼眶边缘红红的，泛着润润的水光，
那双眼睛清透而明亮，如山间小鹿的眼睛，清澈而干净。
女孩硬是不哭，
伸着白皙的脖子，
质问他。
卓翼抿了抿唇瓣，欲言又止，又心口不一地道了一句，
“随你怎么想。”
转身离开的步伐明显急促，眼底的神色是乱糟糟的。
卓思清再次坐在位置上时，神色厌厌。
眼前飘荡着的香甜，独属于她最爱的小米粥的气味，都不能吸引她了。
她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枚吊坠，梨花模样，红蕊白花瓣，
只不过这梨花吊坠的六片花瓣的其中一瓣，雪白的颜色沾染了一点点的黑色。
昨天晚上，卓翼很迟没有回来，自己就去找他了。
刚出门，就看到了脸色苍白，就要倒在院子里的卓翼，
他眸子紧闭，眉眼紧皱，淡淡的黑气萦绕在他的身边。
